第四章 抉择

一行三人回到了石屋，有一个穿黑色服饰的中年男子似乎站在阿叔家门口等候了多时，有些不耐烦地来回踱步，他的面貌竟有几分和阿叔相似。

        那中年男子看到吴可谦后立即迎了上来，阴沉着脸，训诫了起来：“你这小子，半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去哪了，害我等了半天。大哥让我问你，年底有把握突破到引气后期吗？要是不行的话，就赶紧回去生娃，别怪叔我骂你不留情面，老大不小的了，娃也不生，修为也上不去，你还想真想在这呆一辈啊！”

        吴可谦被眼前这四十多岁的男子恶狠狠地训斥了一番，竟然也不生气，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随后向男子施了一礼：“六叔，我都有好些年头没见过您了！您放心，我现在是引气六重天巅峰，年底前肯定能突破到引气七重天，达到后期。至于生娃的事，以后再说吧。”

        “嗯，能突破就好。”六叔看到吴可谦信誓旦旦地能作了保证，当下也放心下来，点了点头，有些欣慰。

        “咦”六叔眼神一瞥，看到了在张岚身后的虎头虎脑，粉嫩的像要滴水的小娃娃吴子陵，朝着吴可谦和张岚惊笑道：“好可爱的小娃娃，谁家的孩子？”

        吴叔将吴子陵拉到身边，对着六叔吴文广说道：“他名吴子陵，虽也姓吴，却并非我吴家之人。我是在后山捡到这孩子的，当时他昏迷着，就带回家照料着，阿岚在家又无聊的紧，就干脆把他当儿子养，六叔不介意吧？”

        “好，不介意，哈哈，非常好，如今能有这个可爱的娃娃陪伴着你们，我也放心很多。”六叔掌中脱出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脱手而出，吴子陵身上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白芒，不受控制地飘然离地，向着六叔飞去。

        他从未想过会出现这一幕，哪怕阿叔一掌击断大树的时候，他至少感觉这还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或者说是武林高手罢了。

        但此刻六叔的行为俨然已经超过了‘人力’的范畴，进入了一个人所未知的世界。

        在吴子陵被这惊为天人的手段震撼得时候，耳边却传来六叔的一阵惊呼，似乎比吴子陵更为震惊。

        “咦，他有八岁了吧，怎么一点灵力都没，难道资质已经差到前无古人了？”

        吴文广打量着飘落到眼前的吴子陵嘀咕起来，不过他转眼就发现了吴子陵的不对劲：“不对啊，这小子灵韵天成，出尘不凡，应该是个不错的苗子，不过可惜的是，至今都未曾修炼，哎，可惜了。”说着微微摇了摇头，扼腕叹息，他觉得一个好苗子就这么错过最佳的时期，是可耻和浪费的。

        吴子陵看着六叔一会兴奋，一会叹息，心中奇怪的很，难道他真的没法修行？不过他倒也不好插嘴询问。

        倒是吴可谦上前询问道：“既然六叔说子陵是个好苗子，我想即便现在才开始修炼，也影响也不会太大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可知道，天赋资质越好，越小修炼才越好。因为几乎每个人出生后，体内都伴随有一道先天灵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道先天灵气便会因为某些因素逐渐消磨殆尽，至七岁以后，就几乎已经没了。

        当然若是能以最快速度炼化这道先天灵气，则对于引气期的修士有着无穷的好处。

        凭借着这道先天灵气，体内灵力深厚稳固不说，且突破后并无虚弱期，再加上资质上乘者，于十多岁便能以惊鸿之速进入筑基期，换句话说就是可以节省十多年左右的时间。

        而‘筑基’意为，筑修仙大道之基，此之为仙凡相隔之始。”六叔耐心的解释道，他说着说着不由叹了口气，却不知道究竟是在为谁而叹气。

        吴子陵低着头，呢喃道：“仙凡相隔之始……真的有吗？”

        吴可谦听完后六叔的解释，内心竟然比吴子陵还纠结，原来一道先天灵气竟然可以节省二十年，这样的结果他完全无法接受。

        吴可谦脸色很难看，忿忿不平地问道：“六叔，为什么这么重……

        “哼，你想说你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你？我问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吴文广大手一挥，一声冷哼直接打断了吴可谦的询问，语意中颇有恨特不成钢之意。

        “大多不记得了，就记得那时候经常和阿岚一起玩……”吴可谦越说声越小……

        “知道就好，记得那是你三岁的时候，你生了场大病，病了一年才好。后来大哥想让你赶紧炼化了那道先天灵气，可你偷奸耍滑，不思进取。到了五岁开始就整日和小岚腻在一起，我们是怎么劝都没用，你哭啊闹啊，当时大哥恨不得一掌劈了你，还是你母亲再三劝说下，你父亲才放过你。

        此后就一直由着你胡闹，再也没管过你，七岁以后，先天灵气消失后，此事就再也未提及过。你资质本本就不好，失了那道先天灵气，哼，你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此刻六叔横眉冷对，越说火气越大，一甩袖袍。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吴可谦也只有暗自悔恨懊恼的份了。

        “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看着吴可谦悔恨的表情，六叔又是无地奈叹了口气。

        他低下头对吴子陵说道：“子陵，你有没有想和我一样，拥有这些本事？”

        吴子陵下意识地答道：“想”

        六叔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好，你也知道吴可谦和张岚他们二人膝下无儿无女，你的性命是他们所救，又辅以多日精心照料，待你若亲子。

        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若你愿意尊他们为义父义母，并发誓以亲子礼，待之终生，不论将来有多高的成就，亦或是平平无奇，碌碌一生，终不得违背今日所立之誓言。

        如此，我便可以给你一个考核的机会。若考核过关，则有机会踏入修炼之道；若你过不了关，则无缘此道，你可否明白？我看你也是忠厚善良之辈，不必做些投机取巧之事。如何行止，慎之重之。”

        吴子陵听完，心中还是有一点犹豫的。自从他父母去世，除了爷爷、田伯以外，来到这个地方后，就属吴叔和岚姨对他最好，这毋庸置疑，也无可厚非。

        但他从未拜过义父义母，这种情形也是第一次，委实有些紧张、不习惯……而且吴文广说的话也不符合他的想法。

        吴子陵看着吴文广答道：“如吴老所说，恕我无法回答。”

        吴文广眉头一挑，恼怒之色浮现，暗道不识好歹，忘恩负义。

        吴可谦和张岚也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露出紧张的神色。他俩打心底里非常喜欢吴子陵，若是吴子陵不同意的话，虽然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但也不会勉强。

        关键是会折了六叔的面子，虽然六叔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也不会给吴子陵好脸色看。

        吴子陵知道他们都有可能误会自己了，只好把心里的话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慢慢道来：“子陵自从父母去世，除了祖父，已有两年未曾感受过亲情，而吴叔、岚姨不仅救我一命，还待我如亲子，我于情于理都该以亲子礼待之。但您所说之话，若是我同意的话，则会变成，我是为了您说的修行本领，才尊吴叔、岚姨为义父义母。这并非我本心之意，故此我无法回答。

        若让我抉择的话，我宁愿当了吴叔、岚姨的义子后，我再离开此地，将来我若是有所成就，必当回来，奉养义父义母；若是我身死在外，那就请义父义母忘记我，免得徒生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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