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他再次试图寻找答案

假如时光可以追溯到十多年以前，在各人道路的分歧口，秦仁能够不对自己说谎，对于将来所要发生的事情。是否，将会有不同的结局？

        那个在十多年以前的路口，他们选择了各自的道路，仿佛还近在眼前如昨天。曾经的面容是如此的熟悉，但又那么模糊。那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不相干的青春，在穿越了十几年的时间后，再次相交。

        只是，这一次，他们谁也不会再放手了。

        ……

        刘海终于知道了秦仁心里那道关卡后面究竟是什么了。或许很久以前她就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只是她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她也知道，一旦秦仁心里的关卡被打开了之后，终将有一天，她就必须要离开他，这是她所害怕的。

        有一次她和秦仁在火车站里，秦仁一直盯着路线图上的某一个地方，于是她也看了过去，那个，叫做广.东的地方。从那时她就感觉到，她留不住这个男人，即使她将自己的青春全给了这个男人，他也会有一天离开。

        那一次，她站在人海里，第一次感到很无助，茫然……

        她身边人来人往，不停地有人路过，吵杂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秦仁就在她眼前，然而她却感觉是那么遥远，渐渐湮没在人海里，她所一直想要的东西，在一点点地消逝。

        ……

        秦仁他心里一直很久以来都在追求的答案，他无法得出是什么。因为从一开始起点的方向就已经偏离了，所以后来得出的答案也是错的。然而，怎样才能得出真正的答案呢？他的青春到底给了谁？

        无法导出的答案，也就没有任何意义。即使一直是说谎，也还是错的。无法圆通的，只是自欺欺人。

        青春是什么？以前秦仁常常这样想，青春就是一层薄薄的纸包着的谎言，至今为止他也都没有改变过这样的想法。

        他和泡沫之间青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像两条直线一样交叉了在一起，之后便越来越远，而且，再也没有办法回头。

        即使是那些再也熟悉不过的日常，在以后的某一天里，渐渐逝去，然后终将会有一天，我们就会无比地怀念着，后悔着。

        泡沫，就像泡沫一样的女孩，很容易就破碎了。她的青春也像泡沫一样，美好而短暂着，一旦逝去了破碎，就再也回不去的时光，痛苦并后悔着。

        那一刻，秦仁很迷茫，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只是很朦胧，然而，他必须要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选择一条路，像十多年一样。他不会再把这个权利交给上帝，而是要以自己的意志来选出答案，即使那个答案并非是正确的。

        赠予的东西，终将会有一天失去，无法得出正确的答案，那么，他只能继续探求着。

        十多年前的那个选择，他现在也还没有明白，只是他心痛着，能够导出正确的答案的方法。就是将所有的答案排列在一起，将已经知道了是错的排除去，最后的那个，即使未必正确，但也是自己所想的。

        ……

        秦仁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地方，那个承载着他梦想和青春，被人称为“曾经”的地方。

        他从火车站下车后，就一步步的背着泡沫回去了，和很久以前的时候那样。

        他很早以前就已经把租房买了下来，从火车站到租房里，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他就这样走着。泡沫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他不知道泡沫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不过泡沫

        用手轻轻地捏着他的衣角，所以，他想泡沫的神情一定很安详，恬静。

        回到租房后，秦仁将泡沫轻轻地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一如当初，十多年前，那个不断冲击着他的记忆的情景。即使以前错过了，但只要现在依旧当初就好了。

        秦仁想去煮面，他知道泡沫很喜欢面，醒来的时候肚子一定会很饿的。但泡沫抓着他的手，很紧。他也只能打消了去煮面的念头，就坐在床头，静静地陪着她。

        秦仁用手轻轻地摸了下她的脸，她的青春没有消逝，还是和十多年前一样，天使一般。但秦仁感觉到自己的青春已经逝去了，他已经长出了很浓厚的胡子，头发有了很多白丝，那岁月的痕迹。

        有一次他照着镜子，摸着额头地皱纹，不敢相信镜子里面的人会是自己。

        他常常想，自己真的老了吗？然而事实告诉他，他确实已经老了。

        泡沫很安详地睡着，她的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微信，偶尔会皱下眉头。秦仁想，她是不是在做着什么美好的梦？是不是想到了以前？

        秦仁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下她的眉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许久，泡沫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了起来，抓着秦仁的手也松了些。

        秦仁看着她，想她可能已经熟睡了，便想离开一会儿去煮面，但秦仁刚送来她的手。泡沫突然睁开了眼睛，猛的抓紧了他的手，身体颤抖着，脸上毫无血色，哀求地看着他，眼睛朦胧起来，两行清泪淌过脸颊。

        秦仁心头一颤，觉得很心痛，抱紧了她，柔声地安慰着她，像对婴儿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的，一切都已经好了。

        泡沫依偎在他的怀里，颤抖的身体很快平静下来，渐渐的又睡着了，呼吸均匀。

        秦仁很痛心，像有人拿着一把剑割着他的心里一样。无论在发生什么，他都绝对不会在离开她了，即使是错误的青春，那就让它继续地错下去吧。

        ……

        刘海最近并不高兴，凡是看到她的人都这样说。

        平常时刘海是一个很温柔，很可爱漂亮的女孩，无论对谁说话语气都很温柔。她很少生气，不过最近她却很容易生气，凡是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她的冷漠或怒火吓退。

        所有人都在猜测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然后就想到肯定和一个月前董事长秦仁忽然辞退，将公司交给她的事有关。

        他们之间早在以前就有各种流言，只不过谁也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而已。

        最近众人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认为，刘海被秦仁抛弃了。

        不过笼罩在众人头上的还有一个更大的疑云，为什么秦仁会突然辞退将公司交给刘海呢？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秦仁三十多岁，事业正是如日中天，蒸蒸日上。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有人猜测，是秦仁有了其他的情人了，然后和刘海闹翻了。

        不过想想又不对，秦仁现在都还没有结婚，刘海也不是他的正是女朋友，在公司里也并没有多大的股份。

        秦仁完全有可以将她抛弃不必顾及她感受的理由，甚至可以将她开除，没有任何必要要将公司交给她。

        于是有人猜测是刘海抓住了秦仁的致命把柄，然后逼迫他交出了公司。不过看刘海最近的情况想想也排除了这个可能。

        还有一种说法是秦仁得了什么重大的病，怎么也治不好，只能将公司交给了刘海。加上刘海最近的情绪，众人也一致认为这种说法是正确的。

        然后他们就为秦仁感到可惜，如此成功的男人却偏偏遭遇如此厄难。

        ……

        秦仁并不觉得自己是成功的，恰恰相反，他认为自己是失败的，从最初一开始就是失败的。

        他曾经拥有过很多的东西，然而他却并不知道，不珍惜，亲手抛弃了它。

        秦仁带着泡沫去了很多的地方，走过很多的医院，可是每个医生看过泡沫之后，都是摇头叹息，为她感到惋惜。

        泡沫很恐惧医院，每次看见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或者护士走过，她都害怕地看着他们，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紧紧地抓着秦仁的手。

        秦仁都能感到泡沫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他的肉里，他不知道泡沫为什么会这样恐惧，他只能尽力地安慰她，紧紧地抱着她。

        这时泡沫的身体才微微平息了些。

        ……

        对于秦仁，刘海并没有恨，也没有后悔，她只是觉得很失落，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对于让秦仁抛弃了公司的那个女人，刘海只知道她叫做泡沫。

        对于泡沫，刘海也没有恨，只是感到好奇。这个身上充满了迷一样的神秘女子，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走过什么往事？为什么能让秦仁忍受十几年的自责与苦痛，甘愿放弃了他辛辛苦苦建立的“三江情”？刘海真的很感兴趣。

        ……

        泡沫最近越来越恐惧了，无论是见到任何人都很害怕，紧紧地缩在秦仁怀里。

        医生说，泡沫恢复神智的可能性很小，唯一的希望就是通过不断地用一系列东西来刺激她，这样的话或许还有可能勾起她的记忆，从而达到复原的目的。

        于是秦仁就不停地想着，怎样才能刺激到她，勾起她的记忆。

        他带泡沫去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来到那里，泡沫的神情似乎平静了些，很祥和。秦仁感到很高兴，于是每天都带她去那里。

        秦仁又带泡沫去了租房以前的那个垃圾堆，给她做面吃，给她讲以前的事情，给她念《倚天屠龙记》……

        每次做完这些，泡沫的神情都会十分的祥和平静，黯淡无光的眼睛也有了些光彩。但是却依旧记不起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秦仁指着自己对她说，秦仁。

        泡沫总是很迷茫地看着他，半天才吐出一个“仁”字，但即使是这些轻微的变化，也让秦仁高兴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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