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年宴（1）

“因为那小厮我曾经看到过，就是在那被抄家的云府。”
  “当时我正和谢三姑娘在郊外的橘园摘橘子，结果进去没多久就碰见云家的姑娘，和她聊了几句在离开的时候，就看见那小厮在云姑娘身边伺候。”
  “我和你下棋那日，听见那小厮的声音过于耳熟，就多看了几眼，没曾想那人正是在云府出事前碰巧眼熟过的小厮。我也不知道他扮成二哥的侍从是为了什么，但我害怕他对大哥不利，所以就去找爹娘说了下。”
  “爹娘听着也觉得不对，就让人跟上去了，不过我也没想到最后真的出了意外。”
  沈昭如摆摆手，“整件事的情况就是这样，大哥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沈慕予敛眸，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不同。看了许久，没瞧见什么，沈慕予只好收回视线，叹息道：“没事了。冬日黑夜天冷，你早些回你的院子歇息吧，这几日多谢昭如你的照顾了。”
  沈昭如摇头，“没什么大事，昭如先回去了，大哥也早些休息。”
  夜色阑珊，雪越下越大。
  沈昭如提着灯笼，漫步在雪夜里，就算柔荑被冻的通红，她的动作也不急不缓。
  她不知道那些话，大哥信了几分，但她知道如若说出不同时代的话，大哥一分也不会信，还不如瞒着。
  深觉夜寒，沈昭如也止不住的拢了拢衣襟，烛火下，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清澈透亮。
  只想着，太子此举，到是真的要王府破败，可是不行，她不许。
  茵茵踏雪寻来，道：“小主儿，夜色不浅了，你该歇息得了，楼小姐还邀你明日去楼府刺绣呢！”
  沈昭如回身，边走边道：“知晓了，那就回去吧。”
  盛京城从初冬开始，那些雪下着，事到如今几月已过，依旧飘洒着雪。
  每年岁末，宫中都会举办一场宫宴，以此来结束今年，期盼来年。
  对百姓而言，今日是难得的团圆日，对宫里的娘娘而言，今日也是难得可以和家人见面的日子，而对朝中有头有脸的人，今日是难得可以见到皇上的日子。
  有人喜极而泣，亦有人心怀鬼胎。
  宫外的宫人纷纷举着灯笼等候来人，也是此时，马车一辆又一辆的陆续停下。宫里不许驾马车，所以马车都停在宫门口。
  几位朝中大人协同其家眷下了马车，正站在宫门处等着侍卫核实身份，而前边已经核实完毕的，则是跟着王公公走甬道去宴厅。
  陈大人刚核实好身份，要带着妻女进去，就被一阵冲来的马蹄声吸引了注意，一看过去便被两道嚣张的身影惊讶住。
  雪夜下视线模糊，不怎么能清楚的瞧见来人。但就算如此，那骑马而来的一男一女还是可见那浑身的意气风发。
  两匹烈马一道驰聘，谁也没超过谁，谁也没落后谁，唯有势均力敌才可评判。
  只不过有些光亮的夜下，女子突然轻笑出声，而后出声道：“二哥，我可要加速了，你可别输给我了！”话落，女子将鞭子抽在马上，烈马一疼，加快了速度，对着宫门的方向狂奔。
  身后的男子闻言，爽朗一笑，带有少年的不认输：“昭如，二哥我可不会输给你！驾～”身下的马儿加快，朝着前边的人和烈马赶去。
  二人几乎是同时到达，也同步翻身，利落的下马。沈昭如站在马前，伸手将鬓角的碎发挽在耳后，而后对着身旁的二哥挥拳相碰。
  “二哥还不耐昂！”沈昭如挑眉。
  “那是！”沈卿川满脸少年意气。
  “世子郡主，您二位要先进去吗？”陈大人忽然开口。
  沈卿川抱胸站立，看着想要让开的大臣们，阻止道：“先来后到，不必给我二人让位置，我们还要等人，不急。”
  沈昭如闻言，应声：“是的，不用照顾我们，各位大人先进去吧。”
  二人都穿着红色劲装，只不过一人伸手抚着马，一人纯纯站在一边，可就是如此，二人的容貌也是让人无法忘怀。
  沈昭如闲的没事儿，掏出一枚铜钱抛着玩。
  沈卿川看见了，忽然出声询问：“这不会是我前些日子放在桌上的那一枚铜钱吧？”
  沈昭如弯眉，一脸小狐狸样，“当然……是你放的，怎么？二哥穷的没钱了？连枚铜钱的去向都要调查清楚。”
  沈卿川原本想着被她捡到了就算了，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又觉得不能这么便宜她。
  他走到沈昭如身前，仗着身高优势，“还说我呢！也不知道谁缠着哥哥我要新珠宝新裙子。”
  “这是你答应我的，我怎么不能要？”沈昭如一手拍在他肩上，暗自用力。
  眼见兄妹二人要针锋相对，一辆马车行驶来的声响打断二人剑拨弩张的气氛。
  相里婉伸手挑起帘子，就见二人手搭着肩，出声：“你们二人怎么回事？”
  沈昭如和沈卿川对视一眼，而后沈昭如手在二哥衣服上拍了拍积雪，温柔回应：“母亲，我和二哥没怎么回事，我就说看二哥衣服上沾了雪，我帮他拍掉而已，你说是吧，二哥？”
  沈卿川点点头，“母亲，事情确实如昭如所言。”
  幸好二人动手前，大臣都已经进去了，只有几个侍卫。想到此，沈昭如看了几人一眼，暗自威胁，以至于几个侍卫都不敢说别的，只是低着头赶紧核对信息。
  宫门涂着红漆，像血，让人无法直视。
  一行五人跟在太监总管身后，那是陛下特地派来的。
  等到了门外，他才尖着嗓子通报：“敬华长公主，异姓王到！”
  话音刚落，相里婉和沈承羽就带着儿女入内，在场的大臣的家眷纷纷低头请安：“见过长公主，见过王爷。”
  相里婉和沈承羽默契十足，一起开口：“起来吧。”
  二人连带着儿女成了场上目光最多的地方，今日为了好认，相里婉带着沈卿川和沈昭如穿的红衣，沈承羽和沈慕予则是穿蓝衣。
  五人亮相后，大殿的说下声都渐渐减小了。
  不过在场许多人，沈昭如还是找到了太子殿下的痕迹，太子殿下素来爱洁，就连衣物也是月白。也许是沈昭如的视线太过强烈，让太子殿下都有感看过去，见到是沈昭如，他还举杯示意一番。
  示意完，还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沈昭如看见，也举杯一口饮尽，喝完还将空酒杯倒过来，对着太子殿下表示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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