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吴铮最后还是保住了自己的私房钱，一来他虚报了自己手中的银两数，只说之前买东西没剩下多少。二来借口要为家中的亲人准备些礼物，还需要些银钱。这一来二去，老头子本身收到礼物心情就不错，所以也就打消了没收自己徒弟财产的念头。

        好歹包住了财产，吴铮连忙转移话题：“师父，调查李家的事我也查的差不多了。”

        “哦？调查出什么了”老头子饶有兴趣。

        “李家在本地口碑不错，多有善举，除了出了一个纨绔小子，其他都还好。”吴铮回想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道。

        老头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与他在老朋友那打听到的消息相差不大。

        “还有吗？”

        “我今个儿，亲自进了李府探了一探”吴铮把自己入李府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所以才回来这么晚的，我过会还要回李府去，师父还有什么要查的我帮你去查，比如您家有个传家宝，密室之类的？”

        “没有！”老头子否决一句，继续说道，“还回去干嘛，不需要你查什么了，上面的封赏马上下来，我是怕这些小辈一时得意干出什么蠢事，不过如今他们把家族经营的不错，明日与我一同到府上去一趟，我们就离开了。”

        吴铮闻言有些着急，赶紧劝说道：“别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难说府里有什么藏污纳垢的地方。师父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们一起帮李家排除里面的老鼠屎，您作为李家长辈，总要给李家做点贡献不是？”

        老头子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的徒弟，自己徒弟又不是李家人，怎么这么热心的要帮李家排忧解难的，让他这个十多年不回家的真李家人有些羞愧。

        本着再为自己家族做点事的想法，老头同意了吴铮的计划。

        于是吴铮又披星戴月的摸回了李府，一晚上的折腾，让他也微微有些乏了，如今家里有了人，总算是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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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吴铮这个好觉终归没有睡成，五更时分天幕仍然暗淡，李肆的破锣嗓子就在他的门前响了起来。

        “快起床，起来干活了。”

        吴铮满满的起床气，好悬在大骂出声之前给压了下去，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是磨磨蹭蹭的起床穿起衣服。

        等吴铮洗漱完毕，天色已经微微泛明，他这才整理整理衣服打开了房门。

        一缕清凉的晨风吹来，让吴铮震了震精神，转头就看见那熹微的晨光照耀之下，一张臭极了的阴沉脸庞。

        “哦哟，李管家起得早哦。”吴铮很有礼貌的打起招呼来。

        “呵呵。”李肆皮笑肉不笑的扯下嘴角，想到等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是隐忍下来。

        “跟我走，你不是要银子么？快和我签完等会还要干活呢！”

        吴铮跟着李肆走出中院，来到外院，立刻有个白白净净的小丫鬟迎了上来。

        李肆摆着领导架子，微微点点头开口问道：“小蝶啊，昨晚要你准备的契书准备了好了没有？”

        那名叫小蝶的小丫鬟低下头，回避掉李肆略显侵略贪婪的目光，恭敬的回答道：“李管家，准备好了，就放在前面房里。”

        “好，带路吧。”

        小蝶领着两人进入一间房内，房间内桌子上板板整整的摆着一叠纸张。

        李肆首先走上前去，粗略浏览一番，点点头表示无误，回身对着吴铮招呼道：“来，会写名字吧？把字签上，再按个手印，就可以去领银子了。”

        吴铮满脸笑容的走上前去，拿起契约，故意做作的浏览起来。

        他自然不可能不识字，看了几行，吴铮内心就冷笑起来。契书上字里行间无不指向两个字——卖身。

        世家府上仆役有两类，一类是打工人，身份仍是良家，只是投身氏族为其服务，但本质仍是农户。另一类则是家奴，这些人或是走投无路或是年幼时被逼无奈，干脆被卖入了大户人家。

        家奴未必不好，在府中完全受到主子掌控的家奴地位自然会高于打工人，特别是管家一类高级的职位，无一不是家奴担任的。但为什么大多人只有在走投无路才会卖身，所求的不只是尊严与人格，更是安全与权力。

        遇到好的人家还好，残暴的世家大族动辄打杀家奴，是不用负任何责任的，打死一只家奴和打死一只狗没有什么区别。但普通家丁护卫则不然，如果打死了他们却提供不出卖身契，那等同于当街杀人，按律当斩。虽然实际操作下来，世家总有办法脱罪，但总是一个麻烦。

        李肆在一旁一直盯着少年的脸色，而吴铮一直保持着一副一目十行，不懂装懂的模样。这倒是让他放下心来，开口蛊惑道：“怎么样，看完了就签吧，签了就可以拿钱了。”

        “嗯，我签了字就能拿到二十两银子吗？”吴铮依然装傻道。

        主要吴铮的表演确实过于做作，一眼就能看出是在不懂装懂的模样，站在一旁的小蝶到底心善，见此情形明白这好看的少年似乎是被李管家蒙骗了，于是开口隐晦提醒道：“契书一签，便无法反悔，既然卖身于李府，府上肯定会支付一笔安家费的。”

        李肆听到这小丫鬟出声便知不妙，狠狠的横了一眼身后的小丫鬟，暗骂她多嘴多舌。

        果然如他所料，少年听到这话立刻炸开了锅：“卖身？安家费？”

        吴铮摆出呲牙咧嘴的模样，对着李肆骂道：“李管家，我辣么信任你，你，你竟然要把我卖掉。”

        “什么叫卖掉!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吗。”李肆好言安慰道，“俗话说的好，好鸟要找好树睡，听说你是一孤儿，在外无亲无故，投身府上有何不好？”

        “哼，我母亲曾教导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屈身为奴。”吴铮义愤填膺，“只为了二十两银子，就把自己卖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肆自然也明白除非走投无路或身不由己，谁会想当一条随时会会被主人抛弃的狗呢。所以才想要利用吴铮乡下小子不识字的特性，哄骗他入瓮。如今好好的瓮被一个小侍女的多嘴给砸烂了，自然非常恼火，心里开始盘算着接下来怎么折磨这多嘴的小丫头。

        不过突然少年的一句话，让他感到峰回路转。

        “二十两？太少了。”吴铮伸出五根手指，开口道：“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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