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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钟表的呼唤


  
领主的队伍渐行渐远,这支力量充沛的大军承载着奥伦堡居民们的祝福。
在天际,温和的日暮霞光则幻化出令人希冀的模样:它点燃了人们的心灵,也同时照亮了世界。
这时,托雷加曼突然轻轻拍了拍哥伦尼的后背。
“你要留在湖原镇吗?虽然这是个不情之请。”
哥伦尼摇了摇脑袋:“抱歉,朋友,恐怕不行。因为我的妻子还在纪元城等着我。”
可是,就在他即将与镇长分别的时候,领主夫人和她的侍从却从一旁擦身而过。
在蓝色长裙的映衬之下,她那清澈迷人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情况,紧接着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她示意侍女将哥伦尼传唤到自己的身边。
“我需要你,朋友。”她领着哥伦尼再度走入城堡之中,只不过这一次却直奔西侧的餐厅。
“有关商会的约定,我会…”不明所以的哥伦尼正想把话说完,却被奥斯特夫人有些粗鲁地打断。
“这件事关系到我家族的命运,而很显然你对此知之甚少。”她让侍从沏来两杯香茶,然后严肃地抽出一张座椅,这搞得哥伦尼略微有些拘谨:“看,那墙壁上的钟表,不觉得它有些地方不同寻常吗?”
哥伦尼面露惊奇之色:钟表?他定睛望去,发现这个家伙足足有巨型圆木的横截面那么大,由黄铜铸成的外壳上还绘制着典雅的装饰图案,三根蓝色的指针和寻常人家的一样,分别代表着三种不同的时间计量单位。
只不过…下一秒哥伦尼却轻皱起了眉头:都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可秒针却还是纹丝不动…难道是寿命已至?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就在这一失神的工夫,指针却又精灵般地跳动了一下。
然后,间歇式的,每隔一段时间它都会不合章法地在钟盘内移动一步,就像是内部的齿轮被安装了奇怪的构造一样,最后,就连哥伦尼也露出了大惑不解的神情。
“它没有失灵,只是时间流逝得更为缓慢了。”这时,奥斯特夫人在一旁轻声地提醒道。
“为什么?”哥伦尼抿了一口香甜的茶水,一时间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这只钟表,是在二十二年前,我刚刚嫁给奥斯特领主的时候,由我的父亲:钟表匠爱德华制造出来的。”
“他是一个天才机械师,凭我对他的了解,父亲的钟表制造技术可以说是冠绝当世。”她的眼眸间隐含着无限的怀念:“可是,他却总是选择与世无争,就像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一般。”
“起初,父亲只是声称送给了我一份精致的嫁妆,可是在婚礼前夕,他却呼唤我来到他的身旁,然后让我将这只钟表安装在城堡最醒目的地方。”
“理由有些奇怪:据说是因为其内部融入了‘时间的灵魂’,这种东西与制造者的生命息息相关,换句话说:它们是完全共生的。”
哥伦尼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
“谁也不知道,父亲他在制造机械方面究竟取得了多高的成就,但是,值得肯定的是:其绝对已经涉及到了时间的领域。”奥斯特夫人显然有些语出惊人。
“可是,众所周知,就连整个布列安特国家本身,都从未有人宣称过能够制造出与时间有关的机械,你说的是真的吗?”哥伦尼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至少,眼前的钟表就是一个合格的证据。”奥斯特夫人示意哥伦尼继续倾听下去。
“父亲说,当他的生命进入衰竭期后,钟表上的指针移动就会变慢,而在终结之时来临之际,指针就会完全地停止跳动。”
“因此,三个月以来,我眼睁睁地看着秒针的转动速度越变越慢,从起初的二秒一次,直到如今的间隔七秒,父亲的生命,显然已经行将衰竭。”奥斯特夫人愁眉不展地说道。
“可是,你们又为什么不将他接到城堡内部妥善安置呢?”哥伦尼疑惑地反问。
“因为父亲从年轻时就一直隐姓埋名居住在风语者环形山东部的‘钟表镇’,那里是他和母亲的相识之地,他不愿离去,只愿独自遥望着我们的幸福。”
看着奥斯特夫人那伤感的模样,哥伦尼温和一笑:“可是,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呢?”
“实不相瞒,是托雷加曼镇长的举荐,奥斯特领主已经离去,而你又是一个可靠的朋友,所以,我有怎么会不让你陪同我去钟表镇走一遭呢?”
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柔和,不知不觉中,哥伦尼也对一睹这位伟大钟表匠(机械师)的面容产生了兴趣。
“一个小时后,我们在城堡大门处见。”领主夫人将茶杯放到一边:“能够再见到父亲一面,真的是幸运之极。”
回到客房后,哥伦尼仔细思索了近些时日的一切:自从遇上风语者以来,薇利安已经许久没有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了。
所以,如今的她,是否会感到有些孤独和失落呢?
算了,还是先完成领主夫人的嘱托再说吧…他摇了摇头,然后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装。
再等我一段时间吧…薇利安,我的妻子…
当他来到城堡大门与奥斯特夫人汇合的时候,却正巧发现了威姆士的身影。
“就连探险家先生你也要走了吗?”虽然并没有熟络到那种地步,但是执行官的语气还是带着一丝关切。
“感谢阁下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帮助。”哥伦尼则温和地回答道:“我只是和奥斯特夫人一起出一趟远门,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威姆士点点头,然后望向傍晚昏黄的天空:“有时候真羡慕你们这些家伙,不必为别人的事情而烦忧。”
随即他朝哥伦尼挥了挥手,身影顷刻间便疾风般地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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