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冒蓝烟的工厂

　　
当哥伦尼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早已是时过境迁。
朦胧的目光之中，又依稀映入薇利安的笑颜：这个恬静如画的美丽女子，足以使他将旅途中的一切忧愁忘却。
他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躯体，酸软中带着一丝麻木，只见自己所处房间的墙壁上到处悬挂着雄鹰图案的壁画，洁净的窗外也几乎看不到半点阴霾：不得不说，真的是一个洗去纤尘的好地方啊…
半晌后，他挣扎着站起，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笑容可掬的女性随从。
“夫人说，当你醒来之际，故事便会进行下去。”她递给哥伦尼一杯散发着香味的茶水：“她是奥斯特领主的妻子，二十年前，你的家族曾与她有过短暂的交集…”
哥伦尼笑了笑：“二十年前？”他接过茶水，爽快地一饮而尽：这韵味深长的清香茶叶，哪怕是在王国北部的著名茶园中都难得一见。
“是的，你的家族令她印象深刻，而且在成为领主夫人之前，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钟表生意。”
“那么，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哥伦尼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须说道。
家族中曾有过一条奇怪的箴言：高贵的女人犹如通往财富大厅的敲门之砖，却鲜少有人能够把握机会…
而且这里是奥伦堡，距离纪元城足足有千里之遥。
一段时间后，身披蓝色天鹅绒衣物的奥斯特夫人便款款而至，在她的带领之下，哥伦尼走出房门，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无比清净的花香。
这里是一片花园，走过它，就可以看到一座冒着蓝烟的奇怪建筑…
在它的周围，大量的红色民居则分布于城市的各个角落，在远处，蓝色的城墙上徘徊着尽忠职守的卫士：在他们的脚下，奥伦堡的荣耀已经延续了千年。
“这个世界需要进步，所以产生了工业。”奥斯特夫人的清秀面庞突然起了一丝波澜：“可是先生你知道吗，整个布列安特南方最先进的炮兵工厂究竟位于何方？”
哥伦尼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早已超出了他多年探险所涉及的领域…
“毫无疑问，自然是奥伦堡的‘蓝火工厂’，有人说，它那钢铁的外壳代表着极其先进的科学技术，除了艾德温彻的新世代工业外，在帝洛兰斯的其他地方早已是罕逢敌手。”
“而现在，我将为你而推开它的大门。”奥斯特夫人示意手下去知会工厂内部的管理者，与此同时，哥伦尼抬起头来，发现整座工厂高达数十米，黑色的构造材料被堆砌成“密封飞艇”的模样：船型的地基托举着如气球般膨胀的高层建筑，充满艺术感的装饰则缀满了其表面的每一个角落，夕阳西下，金色的涟漪在建筑的表面泛起，蓝色烟雾通过红色的烟囱散播于视线之中，并形成了一整块游离于上空的美丽浮云。
可是，当哥伦尼尾随奥斯特夫人走入其中的时候，却发现这里远比想象中的要干净：虽然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但是大厅的清扫程度却非比寻常，许多来来去去的忙碌身影似乎永远都不会感到疲倦。
“生产区位于大厅的上方，那里占据了整座工厂百分之九十的空间。”奥斯特夫人轻声说道，紧接着她拉过哥伦尼的手臂，并与之一同走上了一架平稳的升降电梯。
伴随着高度的上升，奥斯特夫人也终于开始了关键的讲解：原来，“飞艇”的主体部分极其广阔，并且一共分为四层：分别是底层的仓库，二层的普通炮兵技术车间，三层的火箭炮技术车间和顶层的星辰炮车间。
“值得一提的是，车间的人员身着防热的工作服，这能有效防止意外的产生。”奥斯特夫人说道：“正巧，仓库中还摆放着许多刚刚出炉的成品，它们在战场之上的作用犹如死神的降临。”
终于，二人来到仓库，当前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座身披金色外衣的小型火炮。
“要知道，战争一直在延续，火与光交织的夜空之下，又怎么可能少的了它们的身影呢？”奥斯特夫人的表情却突然显得有些失落：“只是，祝愿我们的王国能够万古长存。”随即，她又继续聊起了工厂的事情。
“你知道吗，早在星元2500年前后，布列安特的工程师们便掌握了弹射式击发器的使用诀窍：只需安装一个巧妙的拉杆，紧接着再用外力撞击炮弹的底火，便可以实现一飞冲天的梦想。”
“通过这种方式制造出来的火炮威力出人意料地强大，外观虽不甚华丽，但是效果却极其显著，在战场中，炮兵们通过手摇架来实现它们的运输，在交火的一刹那，这些威猛机械便会发出雷霆般的巨响，紧接着炮弹就开始如陨石般地砸击向敌人的阵线，每一击都足以让战士们感受到绝望的滋味。”
“但是，每当工程师们回忆起往昔的峥嵘岁月时，却往往会叹息连连。很久以前，他们的杰作为王国赢得了无数场战争的胜利，因此一些野蛮而又原始的敌人经常会刻意地避开火炮针对的范围，这在无形之中又增加了军队战术上的优势。”
“后来，专家们为这些强大的武器设定了许多威风凛凛的称呼，诸如‘龙之怒火’和‘雷神之陨’，不过从总体上来说，它们大致上还是分为加农炮、迫击炮、重炮等不同的学术性类别，官方势力则宣称其完全达到了世界顶尖水准。”
奥斯特夫人款款走来，伸手揭开一尊火炮的面纱，那闪耀着黄金色泽的华贵炮身，显然已经经历了为数众多的改良与创新。
紧接着，他们又来到了仓库的深处，那里悬挂着许多壁灯，但却依旧显得有些昏暗，一些手持黑色织原布的工人正片刻不停地擦拭着火炮的表面，对于他们来说，这既关系着布列安特王国的军备力量，又决定着自己忙碌一年的收获。
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又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只见在仓库的中心，多枚裸露在外的，尖管状的红色炮弹居然被联接在了一起，背后的位置则安装着一个类似于“发射器”的装置，内部似乎还装填着不少特殊的燃料。
“可别小瞧了这个家伙，它的真名，便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玫瑰风暴’。”
奥斯特夫人摸了摸华贵衣物的一角，清澈的目光开始流转向关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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