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产屋敷看着他精心挑选的五名柱和地上不断淌血的箱子，平日温和的脸上此刻也有些绷不住。

        “所有，青乌小姐在箱子里？”

        “没错，她还主动要求扯掉了四肢。”

        产屋敷无奈的扶着额头，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看出来不正常啊！血都快流到地板底下了啊！

        “外面的太阳太大了，请将箱子移到屋子里的阴凉处吧。”产屋敷看着屋外过分明亮的阳光对岩柱说到。

        “主公，请允许我在你前面保护你。她毕竟是个鬼。”不死川实弥低下头单膝跪地请求着。他还是不相信会有上弦主动要求合作，鬼都是狡猾又残忍的东西，不值得用主公的安全试探。

        “既然青乌小姐说了她是带着诚意的，我们就要相信她。青乌小姐，请出来吧。已经为你遮住太阳了。”

        鹿野千珏听到产屋敷的话心里不断感叹：“好人啊，真是个大好人。比无惨那个屑好太多了！”

        她费力的让四肢重新生长出来，推开箱门，爬了出去。一出去就看到了十几个各个实力不容小觑的柱直直的盯着她，手里还都握着让她有些呼吸不顺的日轮刀。只要她一个动作不对，就会有十几把刀和呼吸法同时落在她身上。

        鹿野千珏肯定，这些柱能把她剁的比黑死牟还细碎。

        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强装镇定，“哟，你们好。”

        “千珏？怎么是你？”同样躲在阴影处的珠世看着爬出来的鹿野千珏，疑惑的发声。她和鹿野千珏几十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鹿野千珏还是下弦，珠世也被无惨控制着。那时的鹿野千珏就不满无惨迫害下属的烂人行为，她和珠世一见面就互相确定了战友身份。

        她们一有空就一起骂鬼舞迁无惨，只是珠世比较厉害，后来她真的脱离无惨的掌控了，可怜鹿野千珏只能一个人又为无惨打了十几年白工。

        “我把玉壶干掉了，起了个艺名，就替补了上弦之五的位置。”鹿野千珏看着昔日同仇敌忾的同事，简单的陈述了珠世离开十几年后她都经历了什么。

        听得珠世和鬼杀队众人一愣一愣，尤其是讲到她把玉壶所有的壶都打碎，还一直用从上弦那里学到的招式折磨他，最后玉壶被逼迫到主动走到阳光下化成灰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集体咽了下口水。感觉此刻异常平淡的鹿野千珏有些恐怖。

        “我上司还蛮高兴的，他说无能的弱者就要消失。没罚我就让我上位了。”

        鬼舞迁无惨这个败类能把一个弱小的女人逼成现在这个模样，真是个垃圾！

        “真不错啊，不如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部署接下来的计划？”珠世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生硬的转移话题。

        “对对对，不如我们商量一下。”

        “是啊是啊！”

        “目前我只学会了上弦前三和上弦之六的招式，上弦之四大天狗的血鬼术虽然我没有学会，但也了解很多。我可以和柱们陪练，让他们清楚上弦的作战方式。”

        鹿野千珏坐在地板上，看到沐浴在阳光下的柱们，又向后悄悄挪了一点儿。威压好强啊！

        “最难搞的就是我上司和鸣女了。想要在夜晚杀死他一定不可能，只能拖到天亮等太阳出来。但是他这种怂货肯定有很多逃生手段，你们必须想到他的每一点逃跑可能。至于鸣女，她的血鬼术是很麻烦，可以操控一座无限城。但只要给我时间，我就能搞定她。其他鬼月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我还被控制着，不能公然帮助你们。”

        一口气说完后，她坐直了身体，向坐在床褥里的产屋敷望去。她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和她一样，为了对付无惨可以付出一切。只不过一个是迫于大义，一个是迫于私欲。

        “我们鬼杀队愿意和青乌小姐合作。”鹿野千珏听到产屋敷的回答，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个男人果然不错啊。

        之后的日子就是鹿野千珏在鬼杀队和无限城两边跑，一会儿在上弦和屑老板手里挨揍，一会儿去鬼杀队揍各个柱。

        只是时间长了，变成了两边都挨揍。鹿野千珏有苦说不出，也不敢说。每次被柱围攻的时候她都靠无惨才能撑下去，只要她一想到无惨不屑又傲慢的脸，她就能重新燃起斗志，精力旺盛到能再与众柱大战三百回合。

        一天深夜，她陪练完众柱后躺在屋顶上晒月亮，慢慢恢复自己被砍断的手臂和腿部。珠世也跳上屋顶，坐在鹿野千珏旁边，“你这么一直被日轮刀砍断身体，恢复需要很长时间吧。”

        鹿野千珏闭着眼睛，轻声嗯了一下。

        “无惨死后你也会消失。”珠世的声音传到鹿野千珏的耳朵里有些空灵。

        鹿野千珏闻言睁开眼睛，用那双猩红的眼眸看着珠世：“我吃了很多人，小孩、女人、孕妇和男人。他们被我吃掉的时候眼泪比血还多，诅咒的话我听了几百遍。刚开始我还会惧怕他们死时的惨状，怕亡灵会找到我，但现在我只会考虑他们的肉质鲜不鲜美。”

        说完，鹿野千珏坐起身，眼睛空洞的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大山。

        “尽管这么说很虚伪，但我不想变成一个真正的怪物。死了倒更轻松些。”

        鹿野千珏自诩不是什么好人，被变成鬼后，为了活下去也老实吃了人，她尽量控制自己少吃，但这仍改变不了她吃人的事实。

        刚开始时她的内心充满内疚，会深深厌恶满嘴鲜血的自己。但随着饥饿感愈来愈强烈，她的灵魂被分裂成两份。一份不断唾弃吃人的恶鬼，极度渴求解脱。一份贪婪的舔食甘甜的血肉，阴暗的思想溢满身体。

        明暗的思绪不断交杂对抗，每时每刻，都像要撕裂她一般。

        “珠世，我这种人死掉不可惜。能把那个人渣拖下地狱我就满足了。”鹿野千珏说完后，就轻轻跳下了屋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木门。心里默默想到：“鬼杀队的众位，可别让我失望啊。”

        然后她转身翻过院墙，独自走向了幽暗的森林深处。

        珠世望着鹿野千珏逐渐模糊的背影，一时无言。

        过了许久，她才离开屋顶，走向屋前，拉开木门。看着屋内齐齐端坐的柱们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产屋敷，百感交集的说到，“请按照原定的第一计划实行。”

        产屋敷沉吟片刻，分外庄重：“鬼杀队将于后天夜晚，同青乌小姐合力围剿鬼舞迁无惨，请众位全力以赴！”

        十几个柱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掷地有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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