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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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晴空万里,山庄里有家可回的弟子早些天为祭灵楼的先辈、同门们上完香,便陆陆续续离开,回家过年去了,只剩下几十号“无家可归”的人留在山庄里过年。
岳知节博学多才又写得一手好字,年年都要写上那么几十副对联,张贴到山庄各处。他今年照旧给雁晚也送了一副过去,贴或不贴全凭雁晚的心意。
“来,今年的春联,祝你新年健康快乐。”岳知节将颜色喜庆的春联递进雁晚手里,漫不经心道:“小庄主可有听说,这几日天公作美,北方没有下雪,沽阳的灾情缓解了许多,真是件好事。”
春联上的文字祈求来年平平安安,雁晚就算不准备贴在门前,也没必要在此时与岳知节过不去。她接过春联,致谢道:“多谢你的春联。我的消息不如你灵通,若没有你来告诉我,我自然不知道灾情的事。”
岳知节点点头,不仅毫无离去的意思,反而继续与雁晚攀谈:“朝廷也是看年节将近,想让百姓们过个安生年,所以腊月底还在勤勤恳恳地忙,景王还为此摔坏了腿。”
“景王?摔坏了腿?”雁晚神色如常,心中却不禁担忧江允的近况。她上次为了江允而在岳知节面前分神受伤,此后便更加警惕岳知节的一言一行,生怕他悄悄地给自己下套。今日她强行压下眉头的忧虑,仿若无事发生。
“那可不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景王府又要空置许久了。”岳知节见雁晚无动于衷,便将话锋一转,又道:“你手上的伤口好了吗?有没有找许大夫看过?”
雁晚警惕地瞥了一眼笑容款款的男子,索性撸起袖子将痊愈的伤口露给岳知节看,道:“一点小伤,现如今已经全好了,我懒得去寻许大夫。您若是没什么事,就去忙您的吧”
“呵呵,你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便安心了。”岳知节轻拍几下手掌,表示对雁晚的祝贺,便带着院落主人的逐客令翩然离去。他答应了年幼的师妹师弟们要一起去山庄门口放鞭炮,可不能迟到。
雁晚再看手中红火喜庆的春联,暗赞岳知节的字确实力透纸背,如游云惊龙,相对她自己的字来说,可谓云泥之别。
但比起春联,她更在意江允的事,江允兴冲冲跑到沽阳去,还为此摔断腿,是为了图皇位?可照江卓的话,若江卓不抢,皇位迟早得落在江允头上。莫非江允已经察觉了江卓的心思?
她不会读心,想不明白其中的门道,但手中祈求平安的春联,还是贴起来吧。
除夕夜对雁晚来说,总是充满荒诞的色彩。
曾经在慈幼坊过节,她领着几个小孩子无意间把孙妙心最喜欢的衣服烧了个洞,那年孙妙心梨花带雨地过完了腊月三十。
前年除夕雁晚喝多了酒,竟在后山的一块大石头上睡了半晚,随后便发了三天高烧。去年除夕周照心血来潮要试徒女的剑法,引来众人围观,厨房的饺子无人看管,竟全部煮破了皮。
今年她只想好好过个年,贴完岳知节给她的春联便直往师母的住处奔,下定决心要同师母一起守岁。
周照畏寒,屋里非要暖融融的才能令她感到舒适。换作旁人一进来,便会立刻解件衣服来对抗这种过度的温暖。
“还没到中午,你怎么就来了?”周照等不及大年初一便换上了新衣服,深蓝色的绒袍把她的脸衬托得更无血色。
绸庄的伙计再三建议暖色才衬她,她却坚定地选了更为喜爱的深蓝色。
“今天我闲得很,早点来陪您,您还不乐意。”雁晚贴着周照坐下,与师母紧紧靠在一起,弯着眼眉道:“我来帮您写春联呀。”
“就你那一手烂字,别给为师丢人了,岳知节早给我送了一副过来。”周照不以为然,她牵起徒女的两缕长发,笑道:“为师来给你编小辫子,祝你的剑法来年像辫子一样,节节高升……”
“……师母,好像没有编辫子能节节高升的说法。”
“为师说有,那就是有!不许顶嘴。”周照轻轻一掌拍在雁晚后脑勺,假意呵斥,实则面色带笑,没有一毫怒意。
雁晚不再说话,任由周照在自己头顶上随意折腾。
此番折腾的时间太久,直到她因屋内的暖意而昏昏欲睡时,周照才满意地鼓掌,宣告自己的大作光荣问世:“为师今天的手艺不错。”
雁晚对着铜镜端详镜中的自己,只见周照为她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发丝一丝不苟地被收拢在了一起,便好奇问道:“这叫什么髻?”
周照略一沉思,收回了语气里的所有喜悦,道:“不知道。小的时候我母亲常给我梳这种髻,我没问过名字。”
她的亲人死于非命多年,凶手成谜。雁晚的话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屋中原本的暖意好像瞬间便消解了。
“徒女说错话了。”雁晚起身,满怀歉意地抱抱失落的女人,道:“您还有我呢,我永远陪着您。”
“你年纪轻轻不去想着怎么名扬天下,难道天天在这儿陪我?志向到哪里去了?”周照心知徒女的话是在安慰自己,但她仍出言警醒,严肃道:“等开春,我的身体便会好一些。到时山庄的事有我替你看着,你只管去找寻‘天命剑’。”
“为师见过他的剑,与他交过手,输多赢少。”已经四十岁的女人拉着徒女的手重新坐回暖桌边,语重心长地叮嘱:“你虽不一定能赢过他,但对你来说,不管输赢,这是一次宝贵的历练,所以你一定要去。”
“天命剑”萧连溪年近六十,剑术出神入化,定居在江南一带。他虽快到花甲之年,却从不拒绝任何挑战者。对‘天命剑’来说,不论成败输赢,若能成全对手参悟‘天命’,便是他今生积来的福气。
雁晚不理解萧连溪“参悟‘天命’”的说辞,唯有亲眼一见,才可知道其中奥妙。她低头望着周照苍白的手,回以紧紧一握。
周照见徒女忽地意兴阑珊,便想了个兴许有用的法子:“走,咱俩出去,比一场。”
“啊?师母,我今年不想吃煮破皮的饺子。”雁晚话虽这样说,却还是拿起剑跟在周照身后奔了出去,笑逐颜开道:“我今天要是赢了,您明天得多给我发点压岁钱!”
沽阳与青州相距不远,江允为青州的姐姐和远在京城的父兄都寄去了新年贺礼,这才安心地卧在塌上养伤。
江修远把暗卫司影安排在了江允身边,做幼子远行的护卫。司影生得高大而纤细,往江允榻前一站,几乎挡住了一半的烛火。
江允无奈地后仰倒下,埋怨道:“司影,你挡着亮,我没办法看书了。”
司影闻言,立刻撤了身子,让大半天光倾泄进屋中。他沉默寡言,在皇帝身边时便秉承着“能不张嘴便不张嘴”的天性,如今跟在景王身边,反而要日日陪着小主人说话了。
他酝酿了一下言辞,淡淡回应:“属下是来给您送除夕夜的饺子的……王爷,这已经是县令家中最好的房间了。”
江允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他哪里是在嫌弃房间不好?他是嫌司影挡了他的光!
司影见江允陷入沉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得江允不悦,他当然不愿意得罪小主人。
但他知道江允天生好脾气,全然没有架子,私下里常以“我”自称。于是他便觉得江允与性情古怪的皇帝不一样,哪怕他说错了话,也是能拗回来的。
因此,司影又道:“王爷,等您养好身子,回了云州的王府,都快开春了。”
这话果然起了作用,江允的脸庞忽地染上春光与悦色,他将书挡在脸上,不让司影看见,笑着说:“嗯,王府都收拾好了吧?”
司影先是点点头默认,随即意识到江允的脸上蒙着书,看不见自己的“默认”,便开口回答:“收拾好了,牌匾都挂起来了。”
江允为此更加喜悦,既然挂起了牌匾,那她会不会看到?
几日前他去灾情严重的地方巡视,竟一时失足,从高处跌落下来,为此伤了骨头。他本以为“伤筋动骨一百天”,需要足足在床上躺够三个月才能起身,大夫却说他伤势不重,一个多月即能起床走动。
他原本灰蒙蒙的心为此立刻恢复了生机活力,如今灾情大有缓解,而他也快回到云州,回到她身边去,不禁心情大好。
江允伸出臂膀,示意司影把自己扶起来,问道:“饺子是什么馅?”
“韭菜鸡蛋,猪肉白菜……厨娘每个味道给为您捡了些,您快尝尝吧。”
江允艰难地撑起身子,喂了一个饺子到口中,果然美味。他喜笑颜开,无心地向司影道:“从前我在宫里过年,大哥总是骗我,说他吃到了包有铜钱的饺子。他一说,我就信,急得我直哭。”
司影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默默地干笑两声。江允知道他不善言辞,便吩咐他不用陪自己守岁,早些歇息便是。
司影点点头,待江允吃完饺子后收拾完碗筷,便无声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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