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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再无风月再无她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这晚的月显然没有以前那么亮了,夜空中的星星也没有几颗,夜静极了。

  你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如今你又在哪里呀……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显得格外忧郁,不再是一袭白衣,而是一件淡绿色长衫,那绿散发着幽蓝的光,像是蓝色的星辰大海。

  星寒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他玉立于疏月亭之上,阵阵晚风袭来,吹动着他的衣襟,衣摆便在风中飘飘摇摇,仿佛下一秒就会“羽化而登仙”一样。他挥一挥手,一把玲珑剔透的玉质笛子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正是凝玉笛。

  悠悠笛音便缓缓扬起,笛音婉转缥缈,不绝如缕,宛如天籁之音。

  那静夜的笛声,却是来自敞开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深空里……

  不知何时一位少女已到达了疏月亭下,她一个轻功就飞上了亭子,一袭赤红色袍子,一头黑色长发如瀑倾下,上面只有一支簪子装饰,一双杏眼清澈又不失妩媚,金色的眸子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正是凰羽心。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这里吹什么笛子啊,扰民呀!”看得出来带着一丝怒气。

  星寒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大概也没想到她竟会来吧,他停止了吹笛,“我本无意惊扰公主殿下。”星寒眼角微微上挑,薄唇轻抿,似笑非笑,“不过,这疏月亭离公主的灵羽宫还有些距离,这么晚了公主想必应该已经睡下,不知为何还偏要到这里看上一看呢?”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是故意到这里来看你的吗?”

  “正是。”星寒微微一笑,竟是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凰羽心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你少在那儿胡说八道,自作多情了。是你这笛子太过忧伤,让人听了难受。”

  “是吗?怕是吹者无意,听者有心了。”

  “你什么意思?”凰羽心看着他身穿着淡绿色长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你还真的不穿白色了……”

  “公主殿下不是说白色是梅如影的专属吗?我若是穿了就容易被你搞混。更何况我也发现还是这颜色适合我。”

  凰羽心这才想起前几天的确说了这样的话,不过,他也太在意了吧,“我是这么说过,但你也不用这么在意嘛……”

  “星寒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冷冽。

  替代品?凰羽心想起了最近在想的问题,那就是星寒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的替身了,“那你又是把我当成谁的替代品了?”那声音中尽是清冷,那双眼睛又是那么坚定……

  星寒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的苦笑一声,“我本不想告诉你,但你跟她真的很像。她的名字叫美英。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

  星寒又想起了,当年与她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时已经是四百年前了,他才刚刚幻化成人形,灵力很微弱,他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又是什么人,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星寒。他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那些人好像是魔族的人,又好像不是。一次,他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就要昏迷过去,昏睡之前,他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位玄赤色衣衫的蒙面女子救了自己……

  待他醒来时,自己已经在一个山洞里了,而那名女子已经不见了,但是她的面纱留了下来,他看着自己胳膊已经被包扎过了,当时他就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位姑娘。可是没想到那名女子过了不久竟然又回来了,星寒一抬眼就看见了那名女子,那是一位身穿玄赤色长裙的女子,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星寒一时看呆了,只听一声铜铃般的轻笑,“你,好点了吗?”美目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我……”星寒的脸不由得红得发烫,“我已经没事了,多谢姑娘相救……”

  “姑娘?应该叫姑奶奶才对。”

  “啊?”星寒一脸惊奇。

  “好了,我不逗你了。我想问你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呀?还有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呀?”

  “我……我也不知道……”

  “那好吧,你就先在这山洞里呆着吧。放心好了,有我保护你。”

  星寒永远不会忘记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凰羽心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的温柔,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闷闷的。

  那一天下起了大雪,她笑若嫣然,静立于雪中,她告诉我,她最喜欢雪了,因为雪是这世间最纯洁、最晶莹的东西,这是她想要追求的,可是,她当时只是苦笑着。

  我记得那天她一头青丝被雪染成了白发,我亦陪着她,为她弹奏一曲,任雪花落在脸上,落在头发上,因为我愿意与她一起变老,永生永世在一起……

  可我终究还是没能说话算话,我没能救下她,她倒在了我的怀里,口吐鲜血,她是中毒死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杀了她……

  星寒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喃喃道:“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可她告诉我下一世,她一定会等着我,和我在一起的。她终究是走了,走的那样不舍,却又那么无奈,一走就是几百年,从此再无风月再无她……

  心底那些刻骨铭心这样痛不可抑,可终究还是失去了……

  “你真的相信有转世吗?若是有,你认为是我,对吗?”

  星寒看着凰羽心的眼睛,“是。”

  “可我不是她,就算有转世,她也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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