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心碎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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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顶着皇后的头衔,一直陪伴在离洛身旁。自从先帝驾崩之后,青瑶便以守孝之名,一次又一次推迟封后大典。
离洛即位以来,整个后宫仅有青瑶一人。朝中大臣纷纷上书劝谏,请皇上广纳嫔妃,开枝散叶,然而无一不被离洛驳回。日子久了,众人对于这位尚未正式册封的皇后渐渐心生不满。
果不其然,这天离洛刚下早朝,便满脸怒容地直奔青瑶的寝宫而来。
青瑶见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轻声问道:"陛下今日又与哪位大人争执起来了?"
离洛怒气冲冲地回答道:"哼!还不是那群爱管闲事的老家伙!朕的家事岂容他们随意议论!"
青瑶微微一笑,劝慰道:"陛下息怒,大臣们也是关心社稷江山,况且皇室血脉延绵乃国之大事,怎能说是小事呢?您如今年岁渐长,这后宫之中未免过于冷清,确实也该迎娶几位新人入宫了。"
离洛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他紧紧握住青瑶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朕的嫡长子必须由正宫所出,绝不能让曾经的悲剧再次上演。"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青瑶。
青瑶被他眼中那团热烈灼痛,她受惊一般猛地起身,有些踉跄的退后了几步。
离洛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你还是放不下他,是吗?哪怕我一直陪伴在你身旁,你的眼中依然没有我的存在,对吧?”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哀怨。
“离洛......”青瑶张了张嘴,但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为何就是不肯接纳我呢?难道我真的如此不堪吗?他早就已经死了,我才是你如今最亲近的人啊!”离洛激动地喊道,眼中满是痛苦与不甘。
“够了!”青瑶大声打断了离洛的话语,“陛下龙体欠安,理应尽早回宫歇息,我就不送了。”
“你竟然赶我?”离洛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自此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陷入了冷战之中。离洛仿若赌气一般,一次性选纳了十几位嫔妃入宫。青瑶虽然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每日的晨昏定省扰得她头疼。于是,她索性免去了这些日常的礼节,紧闭宫门过上了清静自在的隐居生活。
自从离洛登基,翠桑的身份与地位也与往日大不相同。尽管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料,但毕竟早年损伤了根基,以致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在弥留之际,她请求能再见青瑶一面。
“娘娘当真无法接受皇上吗?”翠桑泪眼婆娑地问道。
“你知道的,自从他离去,我的心也死了,再放不下其他人了?”青瑶语气平静,仿佛早已看淡一切。
听闻此言,翠桑不禁泪如决堤般涌出,“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愧对您呐!”
“翠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青瑶见状赶忙扶住她颤抖的身子。
“您对我和陛下恩重如山,他却这般对您,实在不该呀......”翠桑泣不成声。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现今这般反倒落得个清静逍遥。”青瑶试图宽慰她道。
“不不不,您有所不知,很多事情您并不清楚。”翠桑连连摇头。
“好啦,你先激动,有事慢慢上。”青瑶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
“我罪该万死!其实,自从我决定协助陛下隐瞒真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遭受报应,理应下地狱。”翠桑悔恨交加地说道。
“翠桑......”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女子,青瑶一时有些疑惑。
“您听我说完!我怕自己没有第二次的勇气了。当年顺亲王遇刺,是陛下派去的刺客。他伪装成您的信使,王爷对他丝毫没有防备之心。”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听到这个消息,她如遭雷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希望能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欺骗的痕迹。
“娘娘当真不知陛下对您的心思吗?”
是啊,她当真毫无察觉吗?不尽然吧。那些肆无忌惮的凝视,那些若有似无的亲昵,她总是自欺欺人地觉得他只是个孩子,却不曾意识到孩子眼中的仰慕已经渐渐演变成了占有欲。
翠桑去世了,就在那个夜里,静静地离开了人世,走得很安详。得知这个消息后,离洛悲痛欲绝,他下令追封翠桑为郡主,并按照皇亲国戚的礼仪将其厚葬。
离洛看到青瑶闷闷不乐,便出言安慰道:“她久病缠身,如今也算是一种解脱,你不必如此伤心。”
青瑶默默地点点头,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一时间竟觉得有些陌生。
“是啊,她心中之事已了,走得安心。你呢?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青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离洛,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离洛被她问得一愣,但随即又稳定了心神,找专注的凝视着她,“我的一颗心都可以给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阿瑶,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青瑶轻笑着摇摇头,她决绝的抽回手,她的目光渐渐冷却,原本温柔如水的眼眸此刻竟如寒冰般刺骨。
突然间,她扬起手臂,狠狠地给了对方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殿之中,众人惊愕不已,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是我这个当老师的不对,是我没有尽到教导之责,是我没有把握好相处的尺度,才让你对我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所有的错误都在我身上!" 青瑶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阿瑶,你在说些什么啊?" 离洛满脸疑惑,试图抓住青瑶的手。
"翠桑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青瑶的语气平静得让人心疼。
听到这话,离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一阵慌乱,"阿瑶,你听我跟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想听!" 青瑶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一定要知道! 我喜欢你,渴望拥有你,你就像我黑暗人生中的一缕曙光。你不能将我从无底深渊中拯救出来后,又无情地将我推回去。我接受不了! 我真的会疯掉的!"
"可是,属于我的光已经没了!" 青瑶情绪失控,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抱头痛哭起来。她的哭声撕心裂肺,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离洛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青瑶痛哭,他的心如刀绞,这一刻,他有一些后悔。
“对不起,是我的错,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过些?把我的命赔给他好不好?”离洛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拭去青瑶脸颊上的泪水。
青瑶抬起头,眼神空洞,“你我从此以后,再无关系。”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离洛独自在空旷的大殿中。
转瞬间已逝去数月光阴。离洛整日埋头于繁忙琐碎的政务之中,夜以继日,废寝忘食。而青瑶自踏入寝宫之门后,便再未踏出一步。
某个深夜,离洛陷入一场奇异的梦境之中。梦中,他置身于一座幽静的山间小屋里,四周云雾缭绕,宛如仙境。青瑶端坐其中,面容祥和宁静,宛若仙子下凡。
离洛缓缓走近她身前,深施一礼,恭敬说道:“先生,我来了。”
青瑶微微一笑,轻点颔首,然后将一件物品小心递到他手中。那是一枚洁白无瑕的玉扣。“我要走了,今后世上再无人知晓你的秘密。愿你未来的人生恰似此玉一般,纯净无暇。”
“先生!”离洛霍然惊醒,心头涌起一股不祥之感。他一路疾驰,径直闯入青瑶的闺房。然而,青瑶已然长眠不醒,嘴角挂着一抹安详的笑容,手中紧握着那枚玉扣。
离洛呆呆地立在床边,凝视着青瑶沉睡的容颜,泪水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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