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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灵犀不在的日子


修竹收到消息赶回灵犀谷时,灵犀已下界好多年。芘芙自那时重伤后一直在闭关疗伤,桃树仍然没有化形,树上还是只有那一朵不凋零的粉色小花,但有它的支撑,谷中的护山大阵得以正常运载。
  小妖们见大哥回来,总算是有了主心骨,争先恐后的挤到他面前,把他不在的这段日子讲得清清楚楚。
  修竹神色复杂的看着桃树,“你既得了阿姐的神力,就好好争气,不要辜负了她的用心。”
  桃花微微泛光,似乎是在回应修竹。
  他接着对所有小妖说到:“山主不在这段时间,大家要勤加修炼。不可随意乱走,不可乱惹事端。”
  得到了大家的承诺后,修竹满意的点点头,他再次转身对桃树说:“我要回紫竹林去,阿姐希望我脱离妖籍,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你要保护好谷中的一切。”
  桃树摇了摇,枝叶轻蹭着修竹的肩膀,像是许下了承诺。
  修竹安心的离开了。但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后悔的一次。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桃夭终于化了人形。一身白衣胜雪,三千青丝如瀑。一张美得不辨雌雄的面孔,外加一双泛着淡粉光蕴的桃花眼。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能让周围一切事物都失了颜色。
  司命受灵犀所托照拂谷中一二,感受到强大的灵力波动,他一入谷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慨,真是什么人养什么树,这简直是照着灵犀的喜好长的!
  司命告诉他,灵犀正在经历她的最后一世,只是目前出了点状况。可能是最后一世了,这一世的她与本尊性格相似,果决自我,这间接导致她被困秘境。即便他发现后及时补救,但原定的被她在历练中救助的男主,此时已和别的女子双宿双栖了。
  那可是他比着她的喜好,特意为她准备的,保证她一眼就沦陷,饱受相思之苦。可是现在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个替……
  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他的眼睛直直看过去,“要不,劳您走一趟?”
  趁人懵懵懂懂的就把人拐下界了,司命有着诱拐幼童的罪恶感。
  此时的花遥正热衷于收集各种阵法图,见被困在阵子的男子,她一时技痒将人救出。只一眼,就被惊艳了。
  “公子贵姓?哪里人士?”
  “我是桃妖。”他认为自己目前不算神仙,又不是人,勉强算妖吧。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个桃夭吗?”
  “呃……大概是吧。”他不懂,但既然她说是,那便是吧。
  “真是个很配你的名字呢。”
  桃夭对于热情的花遥有些应付不来,他还是习惯以前那样,被她靠着、抱着,不用想该怎么回应。
  他不懂司命说的那些桥段剧情,只是本能的跟随着花遥。一个才貌双全,又肯陪你穿山越岭,历艰难险阻,一次次救你护你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心动吧。
  就在花遥准备戳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前,司命找到了桃夭。
  “时机到了,你该进行下一步了。”
  能够助灵犀归位,桃夭心里有一种成就感。但在他看到花遥受伤的眼神时,那种愉悦荡然无存。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只是不想看到她眼中的星光消失。
  按照司命的安排,他有了一个妻子,并有了一双儿女。是司命篡改了某京中大员的记忆,让他无中生女,并造了几个傀儡顶替。司命可不敢真的让他在凡间娶妻,不然灵犀回来后,知道自己这么忽悠她家小朋友,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那些日子,他一直隐身陪在她身边。看着她从颓废到振作,从失意到觉醒。三年的时间,她成为了闻名天下的人物。
  司命再次找到他,“可以了,再让她超脱下去,她就快走上另外一条修道之路了。”
  于是,有了旱魃作乱的传言,花遥应召入京,再次见到了桃夭。
  两人并肩作战,配合默契,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
  当花遥还沉浸在当年的热血回忆中时,桃夭那穿胸一剑让她整个人都震惊了。她不甘的抬头看着他,心中无数的质问却说不出口。这一刻,她终于相信了,桃夭心里是真的没有她。
  桃夭被她最后那个冰冷的眼神定在原地,司命告诉他,“雷劫将至,带她去高处,等灵犀归位了,她会明白的。”
  雷云已经笼罩在上空,桃夭抱起花遥来到山顶。
  手中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横浮在空中。随着一道道天雷劈下,花遥,或者说灵犀,渐渐有了意识。她俯视着桃夭,多世的记忆在脑中交混,那一次次被伤的心痛与不甘叠加在一起,最后都变成了桃夭那张淡漠的脸。
  司命千算万算,还是出了纰漏了。此处是噬魂崖,天雷不光唤起了灵犀,也激起了崖底的无数怨魂。此刻的灵犀神魂不稳,记忆不全,完全受怨念驱使着。
  “灵犀,你清醒一下。等天劫结束,你神台清明,自会明白一切。”司命不顾危险上去,被灵犀一掌拍飞出去。
  灵犀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看着孤零零站在那儿的桃夭。
  “你骗我,伤我,我不怪你,我只问你,你对我可有半点真心?”
  “我……我不明白。”桃夭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他拘谨又担忧的看着灵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是,一根木头,哪来的心啊?是我傻。”灵犀一声冷笑,她调转方向,决绝的朝崖底坠去。
  “不要!”桃夭想去拉她,可接踵而至的天雷劈到他的身上,他的天劫也来了。他被困在雷网中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灵犀消失在崖底,赶来的修竹与芘芙扑在崖边哭得撕心裂肺。
  一位古神陨落,一位新神诞生。
  司命安慰他,一切皆是注定,让他不必想太多。但桃夭不想放弃,他用灵识探寻着整个崖底,终于在一块晶石是感受到了一丝气息。他悄悄将晶石埋在一座荒山上,用自己的本源之力孕育着。希望可以创造一个奇迹。
  期间,修竹来找过他,完全不见以往的修养,他破口大骂,甚至拳脚相向,不要命的向他攻击着。可桃夭现在是神,他的行为除了为自己招来惩罚,对桃夭没有半点作用。后来,就不见他来了。
  桃夭一个人守在那儿,他一直在想,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可他始终都不明白。
  他想,或许灵犀说得对,因为他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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