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爱情,在磨蚀中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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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厅里轻柔的音乐没有给闵薇带来带来惬意的享受，她的心不断地悬起。

        幽暗的烛光里，她的眼光竟然能够清晰地攫取到对方额头上紧锁的皱纹。

        那几道深深的皱纹似乎要镌刻在自己记忆中永远绽放笑容的脸庞上。

        闵薇的心在不断地抽紧。她没来由地有了心痛的感觉。

        对面的男人是自己现实生活中的偶像。他从第一次出现时就让自己有了崇拜。

        无论是最初那个带着高贵不屑的高管，还是那个折磨自己闺蜜的大亨。再到后来那个展示温柔笑容的情种。眼前这个人一直是完美的化身。

        他似乎从来都是高贵的，从来都是是睿智的，他似乎应该永远都散发着魅力。

        可是此刻的陆凯文却似乎失去了雍容，失去了高贵。

        他浑身散发着憔悴的气息。散发着狂躁和不安。散发着自己从来不曾想象的。。。

        那应该是脆弱。一种突然垮掉的脆弱。

        闵薇一时间痴了，一时间不知怎样去安慰对面的男人。

        “对不起，我可以向侍者要一盒烟吗？”掠过歉疚和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

        “服务生，来一包香烟。”闵薇几乎是一瞬间喊了出来。

        看着对方点烟的手指发出的颤抖，闵薇的心几乎搅在了一起。

        “凯文。不要着急。苏晴她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为了她这样的人着急只会伤害自己。凯文，不要再苦自己了。苏晴。。。她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两年了，时间太久了。我。。。。”闵薇感觉到了越来越强烈的滞涩，她有了越来越矛盾的挣扎。

        没有回音，只有袅袅升腾而起的呛人烟雾。对面的人在烟雾里渐渐朦胧，渐渐模糊。

        闵薇选择了等待，她选择了无力地倾听。

        音乐在纠缠着烟雾，烟雾在升腾中不情愿地飘散。

        陆凯文在香烟几乎烧到手指的一瞬间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掐灭了火星。

        “对不起。是不是呛到你了？我是不是有些失态？”陆凯文绽放了一抹微笑。

        闵薇在对方的笑颜里依然捕捉到了浓烈的憔悴。她努力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呵呵。没有了。头一次欣赏你吸烟的样子。很有范儿。”闵薇发出了由衷的赞赏。

        “不要取笑我了。这么晚把你请出来，让你和我一起分担烦躁。我感到很过意不去。可是。。。我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你是苏晴的好姐妹，如果你也没有线索，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找到她了。这一次，也许我真的有可能失去了她。。。。闵薇，我是不是哪里还做的不好？我是不是对她有忽视的地方？也许我应该坚持留在她身边，也许她是找到了真正适合她的伴侣。。。也许我的退让让她失望。。。让她伤心了。。。”陆凯文的声音有了起伏，情绪有了波动，他渐渐有了语无伦次的反复。

        闵薇的心底泛起一声叹息，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烦躁。她努力让一丝灿烂的笑容绽放开来。

        “哈哈。陆凯文。两年了，你还是那个苛求自己的陆凯文。苏晴真是个让人嫉妒的幸运儿。她何其幸运遇到了你，她又是何其幸运有你这个爱人和哥哥。可是。。。凯文，她不会真正离开你的。除非她是个白痴或者是个十足的疯子。她也许只是一个人去游历，她还是会来找你的。我敢肯定，她一定会出现在X市。她一定会来和你团聚的。凯文，你对她太专注了，所以你才会有了胡思乱想。让自己轻松下来，你还有那么多仰慕和喜欢你的美女。不要苦了自己。”闵薇也在杂乱地寻找着合适的慰藉。

        一抹苦笑绽放在男士的嘴角。

        “呵呵。你是在安慰我。过去的两年里，她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视线，没有离开大家的视线。她很老实地接受着我的安排。尽管她有男朋友，可是那是对我的抗争。她虽然从不曾给我回信，可是，她每一封信件都会打开。这一次不同了，我给她发的邮件一封都没有打开。那个C大学的男友也在假期里没了消息。也许，她这一次是认真的。我不知该怎样应对这样的变化了。闵薇，难道我错了吗？我对她的宠溺是不是真的让她很痛苦？你是旁观者清。你又是她的好朋友，她和你说过我吗？她和你说过她的真实内心吗？”陆凯文的声音渐渐高亢，渐渐急促起来。

        闵薇狠狠地摇着自己的头。似乎这样的动作能让自己的郁闷迅速减轻，也似乎是要驱赶自己对闺蜜的烦恶感。

        “没有。她自从去美国后就几乎绝口不提你们之间的事情。每一次我问她，她都粗暴地打断我。我一开始以为她是想疏远我，我很委屈了一阵子。可是我慢慢发现了问题。我和她吵过很多次。可是没有用，她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语气。。。。可是凯文，我还是觉得她希望听到你的名字。这是一个女人的直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执拗在你们兄妹的关系上，我只知道她确实曾经爱过。那是一种痴缠的爱。她是真正的投入，真正的脱胎换骨。所以，凯文。我相信她没有办法投入别人的怀抱。除非。。。”闵薇在急迫中寻找着闺蜜的心迹，直到她有了突然的感触。她及时硬生生地顿住。

        对方的眼里迅速掠过一丝神采，但是迅速掩去。

        短暂的沉闷包围了两个倾情投入的人。

        “除非什么？闵薇，我需要知道一个女孩子的思想。我早应该和你做一次交流的。我的矜持让我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对不起，我应该珍视你的友谊的。请告诉我，除非什么？我应该怎么做？”陆凯文的声音恢复到以前的从容。

        闵薇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她没有因为对方突然表现出来的沉稳而感到轻松。

        对方对自己表现出来的真诚让自己突然有了莫大的压力。

        自己终于能为对方做些什么的压力让自己更加紧张。

        偷偷的爱慕是一种牵挂，是一种独自品味的幸福。更是一种如跗骨之蛆般的复杂。

        狠狠地呷了一口咖啡，凉凉的咖啡有着苦涩的暗香。

        “除非她绝望。对你们之间的爱情彻底绝望。”闵薇快速地倾吐出自己胸臆间的郁积。

        对方明显有了苦笑。

        “。。。。绝望？时隔两年后产生的绝望？。。这似乎不合理，我从来没有停止关心她。我一直在追求她。苦苦地追求。她不应该绝望呀。”陆凯文轻轻摇着头，他陷入了一种自失的状态中。

        “凯文。我是说她对自己绝望。。。。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两年了，她一直挣扎，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你，面对你们之间的爱情。这就是我说的绝望。也许她还是自卑。。。。毕竟，你不是因为她是苏晴而爱她。你是因为可儿才爱上她。。。对不起，也不知我是不是表达得准确。。。。。我只是这样。。。”闵薇无法继续剖析。无法继续下去了。

        对方的脸庞明显在痛苦中拧到了一起。那个样子有了狰狞的印象。

        闵薇能够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她张了张口又迅速闭上。

        音乐变得异常清晰，也异常让人烦躁。

        “Shit！为什么又是这个问题？为什么女人喜欢抓住这个问题不放。东方的女性都是这样执拗吗？。。对不起，我可以吸一支烟吗？”烦躁的声音有了嘶哑。

        闵薇拼命点着头，她突然对眼前的男士有了另外的情愫。

        那是同情。刚才的怜惜转化成了同情。

        “什么样的爱情能让人变成这样？苏晴，你这个死丫头，我不知该嫉妒你还是诅咒你。”闵薇的内心升腾起怨恨，升腾起无力。

        烟雾再一次袅袅升腾，迷雾迅速包裹住沉闷。

        “对不起了，闵薇。原谅我一再的失态。从两年前这个问题折磨我至今，我几乎每天都在和这个问题斗争，都在和这个问题纠缠。可是，我给不出她心目中追求的答案。我只想知道，我这个活生生的人还战胜不了她的执拗吗？她何必这样折磨自己？闵薇，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愤怒，。。。我相信一种力量，那就是原谅。她可以原谅宁飞扬，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难道我的罪过有那么大吗？。。爱情，我。。。我痛恨这样的爱情。。”陆凯文在烟雾中缓缓而沉重地呢喃着。

        闵薇的心提起，放下。再提起，最终还是在对方的尾音里轻松下来。

        她突然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

        “凯文。对。你终于开始痛恨这种爱情了。我支持你。你知道吗？苏晴是分裂的性格，她喜欢抗争。从我认识她的那一天起我一直在见证她这种性格。你对她太好了，你让她不断迷失。她把你的爱视作对她的束缚。她骨子里是自私的。凯文，不要再纠结在她身上，她不值得你这样痛苦。你对她无以复加的爱只会让她自卑，只会让她反抗。她肆无忌惮地找男朋友就是故意对你的伤害。你们不能再继续折磨彼此了。试着学会放手。。。。别这样看着我，我是苏晴的闺蜜不假，可是我有自己的看法。在我心中他，你和她一样重要，甚至。。。你更重要。。”闵薇越来越没有勇气，她越来越不敢和对方对视。

        她能感觉到对方掐灭烟蒂的动作，也能感觉到对方投注到自己身上的专注。

        她在越来越胆怯的气息里品尝着尴尬，品尝着甜蜜。

        “谢谢你，闵薇。谢谢你的鼓励。”对方终于发出了声音。

        闵薇如是大赦般地抬起了眼光。

        对方脸上绽放的笑容给了她力量。

        “谢谢你的关心。苏晴曾经说过，她要打碎我的完美。。。也许，她是对的。我或许才是最自私的人。我试图用完美的爱情占有她。我试图用她的爱情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这不是她要的爱情。我对她的占有深深地伤害了她。也许。。。也许是时候放手了。。。。。闵薇，谢谢你的关心。。。也谢谢你的。。。。我陆凯文真的幸运，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能感受你的温暖。谢谢。”陆凯文在烛光里有了轻松挥洒的声调。

        闵薇能感受到对方陡然而起的轻松和挺拔。

        她的心底慢慢滋生着怅然。

        也许，重新振作起来的陆凯文会渐渐离开自己的生活。

        “怎么了？你好像被我传染了。呵呵，来，让我们握个手，让我们互勉吧。”陆凯文笑吟吟地伸出了手。

        闵薇伸出手，她任由对方握住。

        手上传来了酥痒，传来了让自己心跳的力量。

        “好了。抒发了郁积多年的困顿，我可以整理行囊再出发了。幸亏有你这个红颜知己，我是幸运的。在S市，我总有意外的收获。和我说说你在F省的工作吧。有没有什么困难？你们的团队有没有新的计划？。。。”陆凯文终于开始端起咖啡。

        看着重新谈笑风生的陆凯文，听着对方刻意转换的话题。闵薇有些发痴。

        自己终于能够单独和对方坐得这样近，终于能够听到对方倾述内心。

        别样的情绪总是纠缠着别样的复杂。

        这样的时刻不属于自己，它依然属于那个幸运的女孩。那个该死的女孩。

        作者致歉：因为个人原因，这部作品的创作停顿了四个多月。在这里送上最诚挚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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