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明目张胆的偏心

萧乾鸣人还没进院落，打斗的声响已经传了出来。

        “王爷小心！”侍卫及时抽刀，劈开了飞出来的暖壶。

        萧乾鸣叹气，再往屋内一瞥，碎了满地的盘子，缺胳膊断腿的桌椅，满目狼藉一片惨烈，作为被群殴的对象，南笙一身浅紫，半点污渍都没染上，脸上还带着些许得意。

        萧乾鸣跨步进门的时候，他正单腿踏在贵妃椅上，手中还挂着一盏茶，趾高气扬地对沈碧兰一行人道：“还打吗？”

        地上到处是打滚的奴仆，沈碧兰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你、你、你。”

        “我什么我，老夫人把话说明白先，大早上就来找我的事，看来死了二爷老夫人是一点没在意啊。”南笙说，“虫窝没找到就敢到处跑，老夫人心可真大，也不怕成为下一个二爷。”

        当着沈碧兰的面咒她出事，沈碧兰血脉直冲天灵盖，一掌大力拍门：“快住口！”

        南笙没好气地回答：“大早上就要来绑我，还让我住口，这就是碧水山庄的待客之道吗？”

        沈碧兰气得发抖：“是你先以下犯上！”

        “你强词夺理，我据理力争，算不了以下犯上。”南笙又说，“再说了，老夫人怎么就在上了？都说你平易近人，搁我这搞强权高高在上？说出去也不怕人笑。”

        这事儿捅到天边都是南笙不占理，可他却说得义正言辞，气得沈碧兰差点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萧乾鸣按着眉心，心知再不去打圆场，估计老夫人真的该气晕。

        “南笙。”

        幽沉的声音在后响起，萧乾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温暖日光，南笙回头，没瞧清对方的表情，但是话里的制止之意却很明显。

        他将腿从贵妃椅上撤了回来，老实作揖：“王爷回来了。”

        沈碧兰强撑一口气，对着萧乾鸣满是抱怨：“这就是…这就是燕王的人？”

        萧乾鸣瞧了南笙一眼，而后轻声说：“江湖人士，性子豪迈惯了，还请老夫人见谅。”

        砸了她碧水山庄的上好厢房，一句见谅就完事儿了？

        这回沈碧兰可不依：“且不说陛下究竟委任给燕王殿下什么任务，劳您大驾府上，如今我二爷暴毙难眠，府里也乱作一团，实在容不下燕王和您的朋友！还请择日再来，届时老身一定亲自来迎。”

        南笙悄悄看了萧乾鸣一眼，萧乾鸣也在看他，似对今早的大动静颇为不耐烦，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得淡然：“老夫人严重了，只是皇命在身，与二爷确实有关，如果贸然离开耽误了事，我不好与陛下交代，如有叨扰还望老夫人见谅，至于在下的这位江湖朋友……”

        萧乾鸣的目光再次变得锋利：“身份特殊，行事自成一派，为了尽早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我就不作约束了。”

        南笙憋得差点笑破声，和老夫人青一阵白一阵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沈碧兰在巧儿的搀扶下勉强站住：“如此粗鄙之人，怎配与王爷为伍。”

        萧乾鸣却说：“我自小在西北长大，王庭规矩拴不住的野马，不知老夫人所指的粗鄙是何意？”

        “……”沈碧兰噤声，未再说话。

        连当今皇上都不曾管束的燕王，又岂是她一个诰命可以指责的对象，沈碧兰深知说错了话，扶着脑袋装作不支，虚弱道：“府中已经够乱了，够乱了。”

        碰了壁的沈碧兰讪讪离开，巧儿哀怨地回头瞪了一眼那个肇事者南笙，悄悄问向老夫人：“这人可是燕王的男宠？”

        “怎么可能？虽说王爷这些年来从不近女色，但区区一个姿色妖媚的男子怎么敢做身份僭越之事？想必是为了二爷的事寻来的。对了，我之前让你做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

        巧儿乖声回答：“老夫人请放心，都安排妥当了，燕王查不到什么。”

        沈碧兰却愁容不展：“你再去和他们吩咐好，切莫乱说话，二爷死得蹊跷，查不出什么燕王肯定不会罢休。”

        “奴知道了，那关于侍寝的事？”巧儿桃绯浮现，两下微红。

        沈碧兰笑笑说：“那是自然，天下没有能过情关的男子，尤其还是投怀送抱，我就不信这燕王和其他男人有什么区别，什么英明神武不近女色，不过是传言罢了。”

        巧儿轻声喏道：“那我今晚就动手，一定叫燕王殿下满意。”

        沈碧兰昂起脖颈，哪有方才怯弱不堪的老妇人模样，分明神采奕奕，脸上写满了精明二字。

        燕王并不质问早上的事，下人们重新端来了早膳，二人面对面，不分尊卑，只盯着自己的粥羹。

        南笙先吃完，用帕子抹了抹唇角：“看来王爷猜的没错，这府中所有的事情最后还是和老夫人有关，否则她也不会如此急躁地前来试探。”

        萧乾鸣慢慢放下筷子：“那位二夫人暗卫说依旧卧病在床，不方便出来。”

        南笙一点都不意外：“没事儿，她不方便进来，那我进去就是。”

        二夫人的嘴是肯定要撬开的，丈夫偷腥暴毙，无论是情面上对她的打击都是最大的，可是当时一行人看到现场时，二夫人的神情过于冷漠了，虽然伤心但完全不像是撕心裂肺的感觉。

        “你想溜进去？”

        “王爷，咱们这行讲究的是结果，至于方法，您就睁只眼闭只眼吧，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顾不得什么礼数，好吗？”

        萧乾鸣提醒说：“我找人查过二夫人的病症，确实得了心疾服用了很长时间的药，你注意些分寸，别闹出人命了。”

        南笙吃饱了，恢复了精元，拍拍手道：“王爷放心，我办事儿，决不遭那些血腥的，一定让您的手干干净净。”

        见南笙往外走，萧乾鸣问：“不是晚上溜过去么，现在去做什么？”

        南笙回答：“那也不能干等着啊，这山庄秘密多着呢，等我搜罗些有趣的事儿再来禀报。”

        萧乾鸣想笑，却又觉得不该，这阁主性子长相清冷无情，实则泼辣顽固，也不知这碧水山庄遇到他会翻出个什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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