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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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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都天门是好的,”曾梦书说,“我下手重了些,改天必定登门道歉。你走吧!”

        贾三富感觉曾梦书很单纯,好感大增,起身要走时突然说:“你真想查冉碧莎被杀案,可以去看看冉碧莎的母亲。甘猛下了死命令,不准都天门任何一个人伤害那个女的——她已经够惨了。她住在漠北市黄羊小区,有钱人呆的地方,切!”

        他最后还是表达了对有钱人的不满,这才离开。

        以贾三富的想法,误会已经澄清,自己也算大功一件。但是他打电话向甘猛报告时,甘猛的想法完全不同:“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现在在医院,大刀队和外围弟子死了十好几个。这十几条命,不可能因为曾梦书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漠北市警方全体出动,在全城范围内搜捕曾梦书。

        漠北市的警花滕飞燕在一间网吧里找到曾梦书,过程没有什么悬念,这姑娘用的是徐小娇的身份证上网的,很容易就锁定了。“跟我走一趟吧!”滕飞燕看曾梦书个子小巧,走过去就拎起了她。

        曾梦书一边挣扎一边说:“干什么干什么?我没有犯法!不信你去查银行的监控,我昨天一直呆在取款机室里面,什么都没干!”

        滕飞燕不容分说,先给铐上,“我只负责抓人,其他的一概不管——老实点!”照曾梦书头顶扇了一巴掌之后,曾梦书老实了。

        揪着曾梦书的衣领,把她带出网吧,正遇到另一队警察也抓了个曾梦书走来,那个曾梦书像个老实孩子,一边走一边“哇哇”大哭,“我很听话的,你们不要打我,呜呜呜!”哭得鼻子头都红了,就像她被人欺负了一样。路人憎恨的看着那帮警察,还有好心人上前问:“这丫头犯什么事儿了?她不像坏人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警察们哭笑不得。

        两帮人各自抓了个曾梦书,这一见面恍然大悟:“嗨!原来是双胞胎啊,一个杀人,另一个跑银行里弄不在场证据。”这帮警察跟滕飞燕也认识,那帮警察还说呢:“滕警官,你说这事奇不?都天门的人居然叫曾梦书带着三国时期的骑兵队杀了十几个,还有个嫌犯叫什么公孙瓒,据说死了一千九百年了,这让我们怎么抓?哈哈”

        滕飞燕心情不怎么好,没有笑。

        两队警员兵合一处,带着两个曾梦书往前走,前面又跑来一曾梦书,身后跟着又一帮警员,“别跑,再跑我就开枪了!”腾飞燕上前两步,一把抓住第三个曾梦书,一个擒敌拳放翻了第三个曾梦书,回头怒吼:“谁有手铐?”

        此时路中央一辆宝马缓缓驰过,经过腾飞燕时车窗摇下,一个理着洋葱头的斯文男子对腾飞燕吹了个口哨,又摇上了车窗。

        宝马车的驾驶位上坐着的正是甘猛,他眼眶深陷,满脸疲惫。

        洋葱头问道:“大哥,这一路下来,我们最少看到警方抓了十几个曾梦书了,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甘猛叹息一声:“她是伶丁门的人,差点一个人灭了知守观,实力可见一斑。想靠警方对付她是不可能的,老二已经回知守观搬救兵去了。”

        此时宾江市机场大厅里,梅望鹤带着韩萱萱,正跟在一个脸色焦黄的官员身后。那官员回头对梅望鹤说:“十几年不回师门,没想到师门竟然遭此大难。也是我们修行不勤,本事不够,不能够保护师门。”

        梅望鹤对曾梦书差点灭了知守观一直引以为为耻,听到这话说:“我也没有料到,当天跟几个老家伙多喝了几杯,没能跟曾梦书交上手,真是遗憾啊!”

        一旁韩萱萱倒没有说话,只是右手动过不停,像在凌空画一朵花的样子。

        官员说:“师姑还在画黄莲啊?”韩萱萱人小辈份大,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儿,不理官员,自己依然凌空画着花儿。原来知守观的根本道术为画中取物,非常神奇,但是入门功夫就是画黄莲,很是平凡。

        画黄莲之法,通常是取一碗水,对水画莲花,想象莲花颜色为黄色。一遍一遍的重复,一般两三小时之后,感觉到莲花已经画得栩栩如生了,就尝下那碗水,水如果变苦了,说明修行有小成;到水中真的现出由透明丝线组成的莲花,算是中级功夫;水里的莲花钻出水面,可以取手折下,这就是画黄莲大成了。这时候就要换高级的修行方法了。

        一切神秘莫测的修行方法,最开始的样子都是平平无奇的。

        官员不打扰韩萱萱修行,回头对梅望鹤说:“如果能够除掉曾梦书,我们认捐两百万给知守观,另外我个人再孝敬师公四十万。师公你看怎么样?”

        梅望鹤冷笑起来:“提钱就俗了!为了修行界的和平,铲除曾梦书这等败类正是我辈的责任!我看她年纪尚小,给她留了条活路,没想到她还打着灭个小门派占山为王的主意,真是一念之仁,后患无穷!”

        官员哈哈一笑,“狗改不了吃屎嘛!”

        曾梦书走进一家饭馆,那里面的服务员一看到她就变了脸色,直接过来,非常羞愧的对她说:“抱歉哦,我们不接待南方姑娘。”

        曾梦书大怒,“南方姑娘怎么惹到你们了?我都走了十几家饭店了,没有一家肯让我好好吃饭的,是不是看我好欺负啊?你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今天拆了你的店!”

        那服务员小心的说:“都天门放下话来了,所有饭店、旅店最近几天都不准接待南方姑娘。小妹妹,对不住了啊!”

        人家不停的说软话儿,曾梦书也不好真怎么的。出了饭店,看前面有家超市挺大的,肚子又实在饿得不得了,就跑进去拿了块面包,气冲冲的走到收银台,吼道:“结帐!”

        收银员小妹说:“你不付钱,算你抢的吧!快走快走,别让人看到了!”

        原来都天门给所有的商家都打了招呼,近几天不准做南方姑娘的生意,超市也不例外。

        曾梦书一把抓起面包,气咻咻的砸在收银台上,转身冲了出去。

        “都天门,我与你势不两立!”曾梦书仰天大叫。叫完了觉得肚子更饿了,却也想不到该怎么办。

        漠北黄羊小区冉府,现在门可罗雀。铁门敞开着,也没有人看守,窗户上贴满了黄色胶条,窗帘紧闭着,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

        曾梦书走进院子,直接来到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门里有个女人的声音说:“进来吧!门没锁!”

        曾梦书推门进去。

        客厅里沙发的一角,坐着一个神情木然的中年妇女,她的脚边放着一个旅行包。看到曾梦书进来,她突然激动的跳了起来,嘴里叫了声:“碧莎!”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曾梦书直截了当的说:“我是来查案的!”

        那妇女看清了曾梦书,失望的一屁股坐回沙发里,木木的说了声:“哦!”擦干净眼泪,又呆坐着一动不动。

        曾梦书皱着眉头说:“我肚子饿了!”

        中年妇女惊奇的打量着曾梦书,估计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破案的吧,一指冰箱说:“冰箱里有吃的。”

        曾梦书老实不客气的打开冰箱,把里面的食物全放到桌上,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有钱人家的东西好吃啊,曾梦书吃得啧啧连声。

        中年妇女目光中满是爱意,看着曾梦书说:“知道吗?如果我家女儿这付吃相,我一定会赏她一个巴掌!”

        曾梦书“哈”的轻笑一声,还嘴说:“知道吗?如果我小妈敢管我吃饭,我一定会摔门就走。”话一说完就愣住了,想了很久说:“其实我没见过我亲妈,她生我的时候死了。”

        中年妇女说:“抱歉!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了。”

        曾梦书乐了,“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亲妈又不是你害死的。”她一边吃东西一边说:“我小妈才可恶呢!以前对我还好,生了弟弟之后老想离间我和老爹的关系,最近终于让她得逞了!真是可恶,可恶之极!”她手持餐刀,用力的戳着盘子里的蛋糕,白色的奶油撒得满桌子都是。

        中年妇女柔声说:“根据进化心理学呢,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为尽一切力量为自己的孩子争取资源,让那个孩子活下去。哪怕现代社会已经不会缺让一个孩子活下去的资源了,她们还是会那么做的。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会明白了。”

        曾梦书再次吃起东西,含糊不清的说:“也许吧!”

        正吃得开心,突然间“咣”的一声,一块石头从窗外砸进来,落到客厅里面。

        曾梦书大怒之下一扬手,也没见客厅里有什么动静。但是她东西也不吃了,眼睛愤怒的瞪着窗户上那个破洞。

        中年妇女自己从沙发后头找出一圈封口胶来——看窗户上贴满的胶条,就知道类似的情形发生了不止一次。“老冉死后,家里的经济也跟不上了,”中年妇女解释说,“我遣散了厨师、园丁和门卫。吓着你了吧?”

        此时门外传来“呜呜”的声音,还有声音叫“放开我!”听声音那人不大。

        门开了,两个黑西装提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走了进来。

        曾梦书问道:“是他砸的窗户吗?”

        那两黑西装都点了一下头。

        曾梦书怒吼道:“敢打断我吃东西,你他妈找死啊!一人给我扇他二十耳光!”

        两黑西装本来就是纸人术召唤出来的,无条件的服从召唤者的命令,当下一个人捉着男孩,另一个甩开了手左右开弓,“啪啪啪”的扇起耳光来。

        中年妇女跳起来,一把抱住那个男孩,“你在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

        曾梦书跳起来,一把掀开中年妇女,大声骂:“你老公死了,女儿也死了,当了一辈子好人你落个什么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个屁的好人啊!继续打!”

        一顿数落,让中年妇女也愣了,现场只听到耳光声不断。其实那孩子也不禁打,打得十来个耳光就看他眼睛有些翻白了,曾梦书让黑西装停手,然后问那男孩:“说:你错了没有?”

        那男孩吓得半死,老实巴交的说:“我错了!”

        曾梦书命令说:“自己跪下磕头认个错,然后滚吧!”那男孩子磕个头,起身扭就跑,直到出了院门,才听他“哇”的哭出声来。他一直觉得欺负寡妇很爽,反正寡妇家也没人出头。直到今天,他才懂得什么叫后悔。

        曾梦书吃饱喝足了,这才开始办正事,询问妇女案情。

        这妇女名叫魏村兰,是冉碧莎的母亲,她说:“唉,刚才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真的很懦弱,明明知道冉碧莎的尸体一定在游乐场,但是我不敢去找她。”

        她介绍说:曾经有个温州老板想在当地建一个游乐场,场地买好了,器材什么的都到位了,但是当地的治安环境太差,他不堪都天门的勒索与欺凌,只好放弃了这个项目,据说他离开漠北时发誓:以后撒尿都不朝这个方向撒。

        都天门强占了那块地盘,把它当成自己的总舵。

        曾梦书哈哈大笑,“那温州老板还真有意思,他要实现自己的誓言,每次上厕所都必须带个指南针。”

        魏村兰问:“你难道不怕吗?”

        曾梦书不无得意的说:“以前我也是个坏人,也干过些坏事。就都天门干的那点儿事情,我还真看不上眼。怕什么?”她抹去嘴上的油渍,大步出了门。

        漠北游乐场占地好几十亩,不过现在荒草丛生,已经废弃了好几年了。曾梦书站在旋转木马旁边,仰头对着摩天轮,大声高呼:“都天门有喘气儿的没有?有喘气儿的出来一个。”

        此时贾三富跟一些外围弟子们都躲在鬼屋里面,听到这声吼,一个个都冲动起来,纷纷起身找武器。

        此刻那个洋葱头挥手叫道:“都别动!老大去接知守观的梅道长去了,现在这里我说了算。我去会会她。”洋葱头打开鬼屋大门,微笑着走了出去,“我就是都天门的,有什么事请说。”

        这洋葱头身穿白夹克,下套黑色长裤,一头绿发竖起来,像个洋葱,脸上戴个黄色的变色镜。身材修长,相貌英俊,尤其笑起来的时候非常的迷人。

        曾梦书一见帅哥,“咯噔”一声,心都漏跳了一拍,羞红了脸说:“这个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来查冉碧莎被杀案的。这是工作,这是工作,呵呵!”

        洋葱头面容严肃起来:“真是人间惨剧啊!那姑娘死得……你知道,都天门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门下弟子也有上千人。正是百年大树,必有枯枝,这也是我们当初选弟子时不谨慎,我们也不推卸责任。总之呢,冉处长得罪了一些门下弟子,这些弟子呢就把他的女儿绑架了。那个姑娘忍受不了污辱,自己就死了。发生这个事情,我们是很痛心的,狠狠的责罚了那些弟子。总之,这件事情确实错在我方,要打要罚,姑娘拿句话出来说,我们都认了。”

        两人边走边说,这时正好走到跷跷板旁边。

        曾梦书听洋葱头都这么说了,语气更加温柔,“原来是门下弟子犯的错啊?”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该怎么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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