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换地方

老人缓过神后，微微一笑，“我也算没有白教你一次，当你一回师父了。”

        李二牛挠挠头，低声地说道：“这还是师父教的好，和我自己没有啥大关系的。”

        “师父，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这日出和日落您老喜欢哪一个？”

        老人回答说，“两者皆喜。”

        “那……那你喜欢哪一个更多一点呢？”

        老人砸吧砸吧嘴，思考了一番之后，“或许是日出吧。”

        李二牛点头之后，神色上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师父，要不然徒弟这边就做个主儿，咱们去东面行不？”

        老人点头，“这一次就依你吧。”

        李二牛松下一口气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

        这屈指可数的几日，对于李无忧而言算是翻天覆地的几日，他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无论是从什么地方皆是如此。

        这几日当中，李无忧所做的事情也十分的简单。

        练拳，学雅言。

        除此之外，好像就什么都没有了。

        今天一大早，李无忧还以为一切照旧呢，但是李二牛突然就告诉李无忧，说是要带着他搬家了，此后不在这后院住了，还说那边可是个好地方，李无忧肯定是会十分喜欢的。

        李无忧的神色当中有些害怕，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主要还是因为李二牛说话的时候，那神色好像就是不怀好意似的，怎么能让李无忧相信得起来呢？

        不过说是要离开这后院，李无忧尽管是同意了，但其实对于这后院还是不愿意离开的，他在这边待着很是舒心，起码打完拳之后，还能看着石先生削木头。

        尽管他也是知道这日子不会长久的，但能看一日便是一日嘛。

        李无忧和李二牛两个人离开铺子的时候，并非有人出来送行的，因为他们两个人离开的比较早，其他人或许都还没有起来呢。

        但实际上，除了武书城之外，其余的四个人皆是知道李无忧和李二牛两个人离开。

        因为除了武书城之外，其他人都是山上的修士，非是普通人。

        等到李无忧离开之后，石成仁才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漫步到了铺子的门口，看着李无忧和李二牛逐渐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老人就坐在石成仁的身边。

        这位老人似乎是最后一位回到自己屋子里，也是第一个走出后院子的。

        反正在李无忧的印象当中，那件主屋就没有打开过的。

        “这李无忧似乎对你有了依赖感。”老人低声说道。

        石成仁轻声地说道：“或许吧。”

        老人好像是提了一口心气似的，整个人有了精神，他抬眼问道：“石成仁，如果我没有记得错，那孩子好像先是认识武书城的，可是为何现如今会对你产生异样的感觉呢？”

        石成仁摇摇头，他似乎是知道了答案，也不愿意说罢了。

        “你是这孩子无所依靠之后，第一个在他困难的时候，甚至是面临生死的时候出手帮助他的人，无形之间，可能这少年自己都还不知道呢，他对你的依赖感不小。”

        石成仁沉声地说道：“可是一个人总还是需要一些依靠的，人若是无所依靠的话，就仿佛一叶扁舟般，形势在大海之上漫无目的，终究是会翻船的。”

        “可一旦是有了依靠之后，那就好像是手中拥有了船桨，可以改变船只的方向，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前进。”

        “可一叶扁舟还是一叶扁舟，还是会翻船啊！”老人嗤笑了一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也不对！”

        “舟之大使水如潺潺溪流，一艘大船立于上面不仅不会翻，还会使得溪流断流，对否？”

        石成仁点头后就又是摇头说道：“这就是要看人之所想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人之所谓为百灵之长，便是会了思考，可这真是一件好事情吗？”

        “一旦人有了思考，那么人心便不再简单，人心复杂无法窥探，世道之起伏便在其中。”

        石成仁失笑着说道：“赵老爷子你这可说得有些大了，恕成仁还没有想过，无法回答。”

        “那你都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我的剑是否应该出桥，出鞘之后我是否会心安理得，其结果无论好坏，我是否能承担。”

        “好事！”

        石成仁转身回到了后院。

        走在路上的李无忧和李二牛两个人不紧不慢，左拐右拐的，走过了好几条的巷弄，但却还是不到地方。

        李无忧此时开始好奇了起来，“李二牛，你这是要带着我到什么地方？”

        李二牛嘿嘿一乐，神秘兮兮地说道：“当然是带着你去个好地方了，我可是和你说，这个地方可谓是乐趣无穷啊！”

        “不过这是对你而言的，反正我是没有什么意思。”

        “还有你这最近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玩的吗？我正好给你介绍几个孩子，也能热闹一些。”李二牛拍了拍李无忧的肩膀，“我都感觉你好像不会笑似的，你才多大的年纪，要是不会笑的话，可不好。”

        李无忧点点头，并未出声回答。

        两个人最后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李无忧抬起头看去，这门上面有着一副对联，还有左右门神，更是一个福字。

        对于这位少年而言，能够一副对联在每一年过年的时候就已经很不错的了。

        这门上面的东西对于李无忧而言，其实也算是一种奢望。

        不过李无忧不肯花钱，而是过年的时候买这些东西是需要花费掉他们家一天的饭钱，李无忧实在是舍不得的。

        李二牛带着李无忧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映入李无忧视野当中的是一片很大的院子，似乎像是占据了两户人家的地盘。

        院子里面此时正有两个孩子正在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嗑瓜子。

        “关丘，于进你们两个人挺悠闲的嘛，现在还有心情嗑瓜子呢啊！”李二牛摇着头，渍渍道。

        其中一个孩子朝着李二牛和李无忧两个人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别站着了，一起来吧。”

        李二牛笑了一下子后，就立马走了过去，坐在两个孩子的旁边抓起一把瓜子就磕了起来。

        那孩子看见李无忧似乎没有任何的动作，就一脸奇怪地说道：“那个……那个新来你被傻站着了，过来吧。”

        他神色十分老气横秋地说道：“来了这院子了，那就说明咱们算是一家人了，别弄得这么生分嘛。”

        李二牛立刻就瞪了那孩子一眼，“于进，他可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两个人来这边是为了找块地方修练的，这孩子现在跟着我学拳法呢。”

        “啥？”那个叫做于进的孩子一愣，他似乎并未想到这两个人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你叫什么名字？”

        李无忧这个时候才走过来，他自然是不清楚这几个孩子是做什么的，只是一脸的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李无忧。”

        于进点头之后，就瞥了李二牛一眼，奇怪地问道：“跟着李二牛成为古武修士，你脑子是坏了吗？跟着他能学出个什么东西来？”

        李二牛本来是坐在他旁边正在磕着瓜子呢，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你小子怎么说话呢？跟着我成为古武怎么了？我师父也是古武，你对我们有意见啊？”

        于进立马摇摇头，十分坦然地说道：“我并不是对古武有意见，我只是对你这个人有意见！”

        “哎哎哎哎！”于进立马大喊了起来。

        只见李二牛立马就揪着他的耳朵不放手，龇牙咧嘴地说道：“你小子有能耐再说一般。”

        “关丘，你觉得我说错了吗？”于进大喊着说道。

        坐在于进对面的孩子似乎要比于进年长几岁，面庞上要比于进成熟不少，但实际上还是稚嫩的脸庞。

        只见他摇摇头，微笑着说道：“你可没有说谎，咱们五个人可都是这么一个看法的。”

        李二牛放下了揪着于进耳朵的手，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在你们眼中的印象难道就这么差的吗？我真是白疼你们五个人了。”

        于进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委屈巴巴地说道：“还疼我们，就这句话亏你好意思说出口。”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带着五个小孩出去喝花酒的吧？”于进一脸无奈地说道：“你这家伙儿就能干得出来，还怪我们。”

        “那叫带着你们去涨涨见识的。”李二牛正色道：“这是为了你们好，知道不。”

        “不知道。”于进摇摇头。

        “……”

        他转过头看着李无忧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正襟危坐的模样，但还不像是读书人那般的气质，身上的气质一看就能够看得出来是个市井少年而已，因为这身上的烟火气儿很重。

        于进指了指桌子上面的瓜子，轻声地说道：“李无忧是吧？你吃呀！到了这里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似的，别见外啊！”

        李二牛扯了扯嘴角。

        不过这五个孩子当中最为能够和他李二牛聊得来的人便是这个瞧着不着调的于进了。

        李无忧有些认生似的，点点头之后，才缓缓地抓起了一把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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