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威胁

进了废旧砖厂，却只见到一个人在里面。可是武长空有种直觉，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在暗处，却不知道藏在哪里。

        直觉，武道修炼的产物。越接近武道的大门，越会相信自己的直觉。出于本能的相信，没有任何理由。

        “你就是铁衣男？”那人盯着武长空，眼光闪亮得象刀刃散发的寒芒。

        “有人背后叫我铁衣男，不知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武长空毫不畏惧。这些人和那些流氓混混不同，估计和那些流窜犯、杀人犯、逃犯一个级别。这个地方让人有点不舒服，这个不舒服让武长空尽力控制自己。

        “阿正是不是你杀的？”二哥突然发问。这不是原来的计划，但看到武长空一点都不惊慌的样子，二哥忽然想到极有可能是这小子杀的人。不过就这么一个学生哥，一下子杀那么多人，干净利落，可能吗？自己都不一定能保证做到。天南海北的道上混久了，见识过听到过不少事，知道有功夫高手的存在。但应该不会是这小子，虽然传说他穿负重衣锻炼。要么这小子他知情，要么背后有人。如果他背后有人！二哥猛的一惊！那真的麻烦了。

        “阿正？我不认识。”武长空静静看着眼前这个人，暗中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以防不测。

        “看来你不是一般人啊？我怎么没见你害怕？一般人现在早都怕得发抖说不清话了。你看你，镇定得很啊。是不是背后有人？有*？有同伙？”二哥在想对策，这话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是否要速战速决？

        “我确实不认识什么阿正，也没什么朋友，更不想惹事。你们是不是误会我了？或者找错人了？”武长空仔细感觉着后面的两人个人，只是没听到两人有什么动作。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后面，呈包围夹击之势。

        “不认识？明明看到你被他们带到了这里，那天晚上他们就全死在这里了。你还说不是你？”

        “带到这里？上次是有帮人带我来，带头的是叫正哥的。那个正哥不会就是你说的阿正吧？”

        “就是他。说吧，为什么要杀他。”二哥的话一口咬定就是这个铁衣男杀的人。这是和警察打交道多了常来的，让对方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知道真相。

        “我没杀人。”武长空说完，脚上的力量放在脚尖上，方便突然地躲闪。对方有可能会突然下手。确实没杀人，在武长空心里那帮根本就不是人。所以对于武长空来说他没有说谎。

        “你父亲武树桂，今年四十五岁。你母亲陆玉花四十三岁。你大哥武长高，你二哥武长上，三哥武长天，你是武长空。你还有个妹妹武长婷。家在南省莱浦市南浦县八莱乡芦浦村……”

        武长空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地看着对方滔滔不绝的嘴巴。那里流出来的信息真实详细，包括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家里所有人的身份证号码。几个哥哥的作息时间，经常在哪里呆。小妹的学校、班级，一般什么时候回家都一清二楚。

        这么隐私的信息，他是怎么知道的？武长空脑子一下就懵了，刚才来是听到威胁家人并不在意。现在恐怕对方真会这么做。

        “只要你说出真相，我保证不连累你家人。我们道上的人，说不祸及家人就不会做。除非你不识抬举。”二哥眼中难捱一丝得意。武长空的神情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一招从没失败过。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武长空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没有想到会把家里人牵扯进来。

        心剧烈跳动，太阳穴突、突直跳。愤怒、恐惧、担心、烦躁一起涌上来，狠不得三两下把这几个人杀光。但没有用，因为怕他们还有后手。万一他们还有同伙不在这里怎么办？武长空大脑急剧转动，思想混乱。

        “不要以为如果我们死了，你的家人就没事。不怕告诉你，我的人多了。如果我们死了，你的家人会更惨！”恶狠狠的一句话及时地刺进武长空的心里。仿佛知道武长空想法似的，瞬间印证了武长空的顾虑。

        呼吸节奏早已被打乱，依稀感觉汗从头上流下，湿凉凉的。对方没有再紧逼，象在给武长空充足的思考时间。如果所料不差，武长空最终会把什么都说出来。

        “怎么样？时间够长了，想得差不多了吧。说不说你给个话，我们不会为难你。不过你会看到你家人的样子。”不知不觉已过去半小时，不耐烦的话阴冷冷地飘进武长空的耳朵。

        仿佛是配合这些话似的，秋寒的风忽然微起。湿凉的汗水被风这么一吹，突然让身体一个抖颤。武长空一个刺激，迷懵的神智回到了正常。

        镇定，心静，呼吸，深呼吸。武长空默念着，一边稳定情绪控制心神，一边开始找回自己的呼吸节奏。果然还是很嫩啊。一个没有武功的人都可以搞得自己那么狼狈，刚才的自己真的是毫无反抗的能力啊。

        “你们是什么人？”武长空闭着眼睛，这样可以尽快恢复心境，调整自己。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二哥没来由的烦躁，说不出是为什么。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呀？难道是这小子闭眼睛引起的？不过这种直觉是久经历险而锻炼出来的，很灵验。象他们这种裤腰上提脑袋的人，都相信直觉。命要紧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二哥不想再拖了，要赶快结束。就算他现在不说，当他家里人出事后他一定会说。反正得到的资料显示他家里只是个普通的农民，不可能会有什么*。

        “如果你动我家人，你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如果你杀了我，你也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我这么镇定的说出来，我就会做得到。”武长空斩钉截铁地说。表示如果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就绝不让步。

        “我是阿正的二哥，所以我有权力知道真相。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阿正是我弟。如果和你没关系我们自然不会找你麻烦。快点，再啰嗦就先让你小妹整点容！要不联系个人贩子，把好卖了做小姐！”二哥不再收敛自己的怨气。

        “二哥，那么还有大哥了？阿正有几个哥？你有多少个同伙？”武长空说完突然向前一窜，从二哥右手边脱离了三人的包围，转到二哥身后。

        二哥反应也快，见到武长空突然一动就条件反射地凭直觉转身拉开距离。同时左手顺势一肘，防止对方的攻击。另外两人也迅速向前站在二哥左右，刚才三人都没料到武长空会反抗。一个大学生应该只会恳求，然后屈服。

        凶器也在刚才亮了出来。左边那人是把刀，二哥拿把手枪，另一人也是把手枪。拿枪的两人相信，只要手指头一动，肯定能打中武长空。

        武长空没想到自己这一招会落空，所以愣在了那里。对方的反应很快，这是武长空没有料到的。刚从懵乱中恢复过来，没有用内力也没全力发挥。而且因为这招在上次顺利成功，所以过于自信。现在一招失算，情况马上变得对自己不利。武长空犹豫了，似乎没有十足的把握。

        “铁衣男，果然是个练家子。”二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好在我们都防着你。不过我不相信你能快过我的子弹。我照样一枪崩了你。”

        “最后问一次，还有谁帮你！不说出来，就先打残你，再让你妹替你受罪！”二哥说着，三人盯着武长空慢慢分散包围。就象狼群围攻猎物，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危险，一触即发。

        汽车的声音打破现场的紧张。

        随着四条灯光的出现，并拐向武长空和二哥他们，情况变得怪异起来。

        “散开！”二哥低声吩咐。三人不再管武长空，警惕地散开并找地方掩护。这伙人来路不明，关键时候出现在这里，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二哥开始了最坏的打算。

        刺眼的车灯随着面包车的熄火跟熄灭。四周虽然恢复了黑夜的暗淡，但刚才车灯照眼的后果让人无法一下看清事物。

        几声关门声响，四周现出八个人。当中一人挥了挥手，其余的人四下找掩护并向二哥他们包围过去。

        “你是铁衣男？”刚才那个挥手的人看来是个头儿。个子不高，黑暗中看不清脸，但却没有给人凶恶的感觉。

        “有人背后这么叫我，不知是不是你找的人。”武长空发觉对方没有对自己出手的意思。

        “不用怕，一会儿跟我们走。”说完转头对二哥他们隐身的地方喊起话来。

        “二哥吗？我是刀疤，能出来聊几句吗？”

        过了一会传来二哥的声音：“有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二哥，因为我们的小阿毅年轻不懂事，得罪了你，所以我们想摆上桌酒，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还备了份大礼，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他。”刀疤态度诚恳。

        象是二哥思考了一下：“原来是阿毅的事。既然刀疤你那么看得起我，我也不会再怪罪他。”

        “那我就先谢谢二哥了。不过照规矩这赔礼酒还是要敬的，封包也是要给的。不然传出去说我们不知礼数道上不好交代啊。”

        “没那么严重，小事情而已不用搞那么大场面。”

        刀疤笑了笑，摇了摇头。边找个地方掩护，掏枪上膛。边说着二哥几个亲兄弟的手机号和现在的地址。

        二哥听得心里一阵惊跳。没想到刚才对付武长空的那招这么快就被别人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怎么办？现在轮到二哥处在刚才武长空的位置。

        武长空现在在一旁偷笑，二哥刚才那么对自己，现在反过来人就被人还治其身，真是讽刺啊。那个刀疤什么来路？武长空想来想去搞不明白，只好先看看再说。

        “刀疤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哥的声音听不到愤怒，还是那么冷淡。

        “没什么，本来是想请二哥你的，没想到你不给面子。就不知你那几个兄弟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如果你来我们就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你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我们时间不多。”刀疤话语已没有了刚才的热情。

        二哥不相信自己去了还能活着回来。以那个阿毅看人不顺眼就废人手脚的性格，自己打了他耳光还要他钱，他会放过自己？只是不知道现在另外的兄弟怎么样了。失算了，没想到火帮竟然这么帮他。要在全国找他们兄弟几个，得运用多少人脉啊。看来以前那些帮派不是害怕自己是懒得和自己计较，自己兄弟们的软肋是黑道生意。

        刚才试打了兄弟们的电话都没人接。那些号码和刀疤说的不一样，只有兄弟几人知道。现在没人接，说明事情严重了。自己花一周时间查铁衣男，对方花同样时间查自己。估计他们就盯着铁衣男，就等自己出现了。

        黑暗中二哥示意手下准备，情况不利分散逃走。这种场面他们也经历不少，黑吃黑的事没少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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