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艰难抉择

“后面能退得回去吗？”风左剑大声喊，前面已经堵住了往外突是不可能了。

        “还可以。”

        “后变前，退回城门！”形势容不得半分犹豫。

        一路艰难地退回到城门，大家已经开始有点力殆。因为如果不加快节奏，不运用武技他们根本退不回城门处。

        有了城门、城墙做依靠，情况稍微好转一点。不过亡灵军队似乎想趁着城门打开时尾随进城，所以越来越多的亡灵涌向队伍。已经有不少骷髅兵跳上前面的骷髅兵，踩着它们的头前进攻击。虽然大部分没走两步就摔下来，但有样学样还是有骷髅兵能够从上方攻击队伍。好在此时身后已经不用顾忌，否则队伍马上被打破。

        “开城门！”

        “不行啊，亡灵太多，万一跟着冲进来城就破了。”

        “去报告城主，城主会让我们进城的。”

        坚持了很久没有听到回复，风左剑只好再大声喊问。

        “风队长，你的要求本城主很为难啊。”城主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

        “只要城主开城门，我们愿意为城主守城。”风左剑想起了之前城主的意思。

        “可是，就算能让你们进来，我又怎么向民众们交代？”

        “我愿意给予他们补偿。”

        “如果只是金钱上的问题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他们对你们的行为有很大的意见啊。”

        这个城主肯定想提要求，只是风左剑已经没时间和他讨价还价了。

        “不知城主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进城？”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有点委屈你们了。”

        “城主尽管说。”

        “为今之计，如果你们能宣誓效忠本城主，那么民众再闹也没什么。”

        这就是城主的目的，坐地起价。

        怎么办？这样冲出去是不可能的。可是风左剑可以为了兄弟们答应效忠城主，但又怎么能让兄弟们也答应效忠城主？他们个个都是傲骨冲天的汉子。

        都是自己判断错误，如果不跳下来，最多也只是守城而已。是自己连累了众兄弟，而这个责任却没法承担。风左剑思想乱了，自责，深深的自责。

        “我对不起兄弟们啊！”风左剑说完，跪在了地上，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外面抵抗着的队伍节奏开始有点乱，因为大家从没见过风左剑这样，也没有见过他落泪。

        “大家注意！先不要乱，稳住阵脚！”亮明龙大喊。

        “大不了一个死！哭什么哭！兄弟们怕死吗？”飞德益是个莽汉，说话不分大小不管场合。不过这次他是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兄弟们，你们怕死吗！”

        听到飞德益的喊声，大家大声回答：“雇佣兵没有怕死的胆小鬼！”

        “出来混，脑袋早就没打算要了！”

        大家高声回应，一些人看向那个队员及其家属。

        “不！我不想死。”家属里面有几个哭了。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那个队员跪下向亲人们跪拜：“但是，大家冒死前来，没有人想死。不说他们不愿意效忠城主，就算他们愿意效忠城主，可是其他队员的亲人也和你们一样，即将被亡灵围困。如果效忠了城主必定无法赶去救人。”

        那个队员站起来，要扶起风左剑：“队长，不怪你。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刚才大家一起商量也认为这个方法可行，只是人总有算错的时候。”

        “大家放心！我决不拖大家后腿！”队员举起手中的剑：“死，也要挺直我们的脊梁！”

        “不，城主已经提醒过我，可是我却不重视。既然队伍不管对错都是我说了算，那么责任也只能由我来承担。”风左剑说完站了起来。

        “城主大人。错不在他们，我的错我一力承担。只要你愿意让我们进城，我会效忠你。”

        “你一个人我要，其他人我也要。”

        城主说完，下面骂声一片。

        害怕城主老羞成怒，风左剑连忙让大家安静，全力稳住阵脚。

        “城主大人，他们天生脾气不好，否则也不出来当雇佣兵。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过雇佣兵效忠人的？他们都是玩命的人。他们认为是我的错，也只会让我承担。他们就算不效忠你，进了城一样也要帮你守城。因为他们出不去，不愿意也没办法。但如果他们宁愿战死，那么城主你不是少了一股守城的力量了吗？”

        “你们想要死我也不拦着，当初我是提醒过你们的。现在你们因为不听我的劝告，害死了队员的家属。我想问问你们，他们有错吗？他们该死吗？你们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城主大义凛然。

        “那你开门让家属进去，他们是无辜的。”风左剑喊。

        “还是那个问题，到时那些亡灵跟着进来怎么办？我要为全城民众的安全负责。还有这些家属就算进来了，刚才那些对他们有意见的民众怎么对他们，这又要怎么解决都很难办啊。”

        “好，我替他们答应你！”风左剑看到情况越来越糟，开口答应。自己出面答应，到时兄弟们是可以反悔的，因为不是他们亲自答应。罪名可以由自己一人承担。或许有的队员，宁愿效忠也不愿意死，只是此时此刻不好表态罢了。

        “不行，队长，不用答应他，我们不怕死！”队员们喊道。

        “你看，万一到时他们反悔怎么办？是你答应的，不是他们自己亲口答应的。”城主识破了这招。

        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难题。

        大家怎么想？可能有些人愿意效忠不愿意死，但没人敢在此时说出来。真要让他们答应，那无疑是他们的耻辱。要说战死，没人不怕死，但战死也没什么。可是他们肯定心有不甘。如果城主让进城，那他们暂时是不用死的。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风左剑。不管别人怎么看，至少风左剑自己是这么认为。

        “你们是硬铮铮的铁骨汉子，我知道。我佩服你们，所以我才想把你们招揽到我的手下。但你们想过没有，你们可以勇敢面对死亡，那些家属为什么要因为你们而冤死？”

        城主开始了攻心政策。

        “你们还有亲人需要救援。没问题，等这里的问题解决了，我允许要救亲人的队员回家救人。这样你们可以安心了吧。这里的问题没解决，你们想要救人也没办法出去不是吗？”

        等问题解决，这个条件设得好。怎么才算解决，到时自然由城主说了算。

        允许救亲人的队员回家救人，潜台词就是谁要救人允许回去救。可是一个人怎么救那么多人？不说没有被亡灵围城，单是路上就充满危险和变数。以前亡灵军队没有出现时，可富角国已经很乱了。战乱、治安、流匪，很多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如果答应了，那其实是很难反悔的。

        这里和蓝星大秦国不同，至少这里明面上的信用制度还是很大的。各公会一旦公布出信用差的人，那么这个人基本上是无法混了。“安心个球！再喊老子上去杀了你！”飞德益骂道。

        其实城主本身实力不弱，身边也不缺能人。这样上去杀他，也只是气话，真要这样做也是只有找死。

        “战吧！队长！”

        “杀出去！走得一个算一个！”

        “二十年后又一条好汉！”

        听到这里武长空有点想笑的感觉，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

        家属那边还有哭泣，有人小声地哀求大家同意城主的要求。

        “队长，发话吧。你要让大家决定的话，不一定能统一。你要是发话的话，大家心往一处使，说不定还有可能走得一两个。”亮明龙悄悄说。

        “风左剑，平时你总称老大，今天怎么怂了，象个女人一样！”飞德益大喊。

        “当年我们第一次并肩战斗，杀进敌军几进几出如入无人之境。豪气万丈，浴血奋战，那有时间想那么多？你不是窝着训练久了不上战场，害怕了吧。”云羽长关撇出高傲的眼神。

        “现在冲，还有机会冲出去。骷髅堆得还不是太多，再晚一会恐怕想冲也没机会了。”亮明龙劝说。

        只要有一个人不愿意效忠城主，这城门就不会打开。所以其实只有冲出去或战死这一条路可选。

        风左剑眼睛阴晴不定，神色犹豫不决。

        刚才一时情急，大脑没有那么清醒。现在让亮明龙一说，风左剑大脑渐渐恢复过来。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做出决定又是一回事。

        这些年带着大家在亡灵之地训练，就是为了要练出真本事。把实力提高，这样才能保证大家在战场中活下来。

        这也是从武长空那里得到的思想，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想。怎么才能有实力，练，不断的练。

        为此风左剑执行一言堂，全力压下队伍中的反对意见。队伍实力的提高是显而易见的，冲进城时的战斗就足以说明这点。可是现在出城时竟然突陷绝境，这巨大的反差让决策人一时根本无法适应。

        辛苦训练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一个都不能少吗？现在一出来，却变成了一个都不能活。这怎么能够让人接受？

        天意吗？枉我那么自信！

        罪人吗？辜负大家信任！

        啊——

        风左剑仰天狂叫。

        ***

        想了很多久，写了删，删了写。技术不行，写不出那种感觉。

        当一个人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使信任他的人受到伤害甚至殒命时，该是什么样的感情啊？

        对不起又有何用？就算他们不怪你，心又怎么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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