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猝不及防

这两天我体会到度日如年。

        第一天我站在讲台看着下面二十多号人，讲着讲着课脑子里突然卡壳了，一句话都讲不出，想照着PPT念都不识字，在学生们讶异的目光中我走出教室门，狠掐了自己的胳膊好久，才恢复过来。

        讲完课我一直刷微博和各种新闻，酒店走廊有我穿着保洁员制服奔跑又倒垃圾的画面，但也仅此而已——

        我想起那天离开酒店我去了一家KFC，在卫生间脱下保洁员制服卷成卷塞进包里，摘下假发，卸掉老年妆，心情却没有轻松。

        听着身后学生们画图时丁字尺敲打桌面的声音，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难安，这个城市的监控系统那么复杂，我会躲过么？

        第二天没课，我还在睡觉，程总早上八点约我陪他打高尔夫。

        挂了电话我一边啐他，一边收拾妥当出门。

        没办法，拿人手短啊。

        到高尔夫场还没撩几下杆子，就被他拖到车里，手口胸帮他弄。

        熬夜的我没啥精力，感觉技术不走心，但程总依旧快乐，怀疑他看着我脸就能亢奋，要么就是有仇，回回颜射。

        晚上送我回家程总又在车上弄了一回逼我吞下去，瞬间觉得刚吃完的法国大餐被糟蹋了。

        第三天依旧刷陈雨儿的新闻，得知她目前病况后，我意识到她整个人彻底废了。

        我没时间唏嘘，又搜梁京澈，这男人自始至终都没出现在媒体视界，看来，他不在乎陈雨儿。

        忆起那天台下梁京澈波澜不惊的脸，我也早该料到这是个无情嫖客才对。

        看来那四瓶东西可以扔了……

        思忖间来了电话，是杜恒。

        挂断后我化了跟上次一样的浓妆，直奔商业街一家咖啡店。

        店内加上杜恒只有三桌客人，我看到他一人坐在窗边，桌上是我卖给他的那块表。

        坐下后他舔舔嘴唇，说要退掉这块表。

        我本想好好说话，但也不知怎么突然语气就差了，想着可能是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事，邪火一直没出的关系。

        “杜先生，你是第一次在二手交易网买东西吗？网站规则是货物一出概不退换的，我今天过来见你，是看在你当初你帮了我的份上，否则我根本没必要理你！”

        “这表我肯定是不会退的。”见杜恒不说话，我更是烦躁，“你家明星不是戴着它参加了几个活动，拽了几拽就要退吧？能不能别这么磕碜，好歹是明星，二十几万都出不起，你还是赶紧换个人跟吧啊。”

        “你说得对，”杜恒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确实要换人了。”

        我纳闷看着他拿过桌上的表装进口袋，起身，皱眉看我，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我才蓦然发现整个咖啡厅没人了……

        我感到不对劲立即站起，就见两个穿黑T恤的男人出现，其中一人扯起我胳膊就把我往一个门里拖——

        我呆了一秒疯狂挣扎叫喊，但是没用。

        我被拖到了咖啡店的后厨，在冰冷银色厨具的背景中，我看到坐在那的梁京澈。

        他穿着铁灰色的衬衫，袖口上卷，悠悠喝着咖啡，腕表折射出吊顶格栅的冷光。

        他不看我一眼，只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手旁放了一盒东西一瓶矿泉水。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我吞咽了一下，不祥预感笼上心头。

        杜恒和梁京澈的同时出现让我明白，他们一定是通过保洁大妈得知了我的长相，筛查视频后，发现有一天我和杜恒在酒店接触过……我冒了冷汗，不由看了梁京澈一眼。

        他细长眉眼也看着我，后厨明亮，他瞳仁里无光。

        西装男戴着眼镜，声音温润，“今天请林小姐来，是想问几个问题，问完就会送您回去，请不必紧张。”

        林小姐？

        我这才想起我告诉杜恒的是个假名，身份也是编的。

        “您是傅九的人吗？”西装男问出令我莫名的问题。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装傻或装逼都是找死，我必须尽快表示自己的清白。

        我说我不认识傅九，又把那天扮演保洁员看到的感觉到的拿走的全说了，西装男问我去陈雨儿化妆室的目的，我说是来酒店就为看明星，给网友直播的时候，能有点谈资，让他们多刷点礼物给我，真没其他意图。

        说完我心虚，忍不住扫一眼梁京澈，我自然不能说是为了爬上他的床才去打探敌情。

        这一眼，我和梁京澈又对视了，只有一瞬，我就知道我错了……

        “开始吧。”梁京澈声音极淡，不带情绪，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我的心头，但是却把我的心坠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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