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抉择

　　忆绵绵这个玩笑可开算是真的开大了，现在的秦一笑说不清是喜悦还是难过。
总而言之，刚从地狱的边缘爬上人间的感觉真的很不是滋味。冰火两重天都在瞬息之间，让他本来就无法平静的心再起更大的波澜，再一次掀起了他内心的狂风巨浪。
这按理来说秦一笑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忆绵绵并没有爱上龙兴武，她爱的还是他秦一笑。
可是就是因为忆绵绵现在爱的依然是他，却让秦一笑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忆绵绵和龙兴武的表白只是一个乌龙，可是龙兴武跟忆绵绵表的白不可能也是乌龙吧？
这还是一个先来后到的问题，龙兴武先表白了，现在秦一笑再一转身就把忆绵绵拥入他的怀中，这完全不是做为兄弟该做的事情。即使感情从来都不分先来后到，但是秦一笑，他还是过不了自己的关。
让他和龙兴武抢忆绵绵，他做不到，他也不会做。
当然，除了这一层的关系。在秦一笑的心里，还有一个困惑和纠缠着他的关于先来后到的问题。那就是秦一笑在忆绵绵之前，还有一个先来的人，那就是那一个曾经肝肠寸断的人，他和她还差一件事情没有了。
倘若这一件事情要是不解决，忆绵绵这个后来人，秦一笑很难全心全意的和她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一边是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生死之交龙兴武，一边是让秦一笑怦然心动的忆绵绵。无论是谁，在他的生命长河中都是他的可遇不可求，无论舍弃谁，秦一笑都舍不得。
他很想主动退出选择成全，可是他又完全做不到。
秦一笑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狗血剧情，居然真的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会有一天，让他必须在两个人中选一个。而偏偏这两个人，都是他生命中特别重要的人，爱人和兄弟间出现了这样的感情纠葛，在他的胸口同时刺了一刀，拔出谁的匕首，都会血流成河。
兄弟和爱人，选谁秦一笑都将成为千古的罪人。
自古忠孝难两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兄弟和爱人之间，秦一笑注定要失去一个。可是不管是忆绵绵和龙兴武，谁是他真的能够狠心放得下的呢？是忆绵绵？还是龙兴武？还是放下自己。
如果可以，他现在真的宁愿和忆绵绵不相识。因为这样，他就不用和龙兴武一样，同时爱上一个女孩。他也不用，在忆绵绵和龙兴武之间抉择。
可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秦一笑以为，只要一开始都不相识，那么就不会有现在的那么多事了。
遇见的终归还会遇见，爱上的人无论多晚依然还能够爱上。不会因为早一秒、晚一秒，结局就会发生改变。
秦一笑现的在身体里面留着忆绵绵的鲜血，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讲，忆绵绵和秦一笑都已经融为了一体。忆绵绵和秦一笑有着相同的心跳频率，有着共同的血流回路，有着爱着彼此的心，他们本来就应该是一对。
可是这一些，秦一笑是不知道的。
他虽然知道他的心里面有忆绵绵，可是他不知道，就连他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忆绵绵的灵魂。那些流到他心脏的，不仅有忆绵绵给他献的血，还有忆绵绵的爱。
忆绵绵的爱和秦一笑的心，现在那么的近。
秦一笑和忆绵绵，现在也那么近。
可是秦一笑，却迟迟不敢将他的爱说出口。只是因为龙兴武是他的兄弟；只是因为龙兴武，在他前面说出了对忆绵绵的爱；只是因为龙兴武在前面说出了爱，自己就不能再横刀夺爱。
他原本已经做好接受现实的准备，可是为什么忆绵绵，突然要抛给他这么大一个难题。
虽然秦一笑很乐意接受这个变故，也乐意对此做出回答。但是关于选择，选A和B他都做不到。
因为秦一笑重来都没有想过，忆绵绵会突然改变旗帜站在了他的这一边，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暗下决心做了决定。决定选择成全，成全忆绵绵和龙兴武，给自己的好兄弟，一个追求所爱的机会。
他虽然不甘心就这么退出，但是一想到当年的自己，想到那一道道黑暗的深渊，想到有一天有可能会被关进黑暗里的龙兴武，他就静默了。他狠不下心来，让秦一笑走进那样的一个世界。
在那一个世界，有一种撕心裂肺的伤，还有遍体鳞伤的痛。而这些伤和痛，只是因为多情的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这些伤和痛，就是对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儿准备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秦一笑就算其中的佼佼者。
那种爱而不得的伤痛，秦一笑不想龙兴武成为下一个秦一笑。不想龙兴武接下他的接力棒，再跳进这无尽的黑暗世界。秦一笑他更不想忆绵绵成为龙兴武的不可能。
同样的悲剧，同样的痛，如果在这段纠葛里非得有一个人还要再痛一次，那秦一笑宁愿痛的是他自己，他愿意为了龙兴武再痛一次。
反正他已经痛过一次，对这样的痛楚，他早就已经轻车熟路，熟到已经忘记痛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他很自信，再打的暴风雨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过往云烟。
这是一道没有选项的选择题，就算早已经给他准备了选项，可是这还是一个没有答案的命题。如果必须得给一个回答，那就是成全，成全龙兴武，牺牲秦一笑自己。
为了说服自己，秦一笑他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没有那么爱忆绵绵。告诉自己既然龙兴武也爱上了她，那他就不能爱上兄弟爱上的女人。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他就应该斩断对忆绵绵的情根，不能再对忆绵绵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会有更好的女孩在前方等着他，忆绵绵，就让给龙兴武那个臭小子吧。
可是，他越是这么想。秦一笑对忆绵绵的思念和不舍，就更加的深。越是想放弃，越是难以割舍、
秦一笑他开始犹豫，刚下的决心又成为了泡影。让他这么白白的放手，他也做不到。他觉得自己亏得慌，忆绵绵明明爱的是他，他为什么要把忆绵绵让给龙兴武。就算是兄弟，他也不能将自己所爱拱手相让吧？古往今来，又有谁，真的能够放下的那么干脆。
凭什么就不能让龙兴武痛，难道就是因为他知道，痛不欲生的感觉会让他生不如死吗？
可是龙兴武，难道就看不出自己也对忆绵绵有意思吗？哪怕龙兴武他也对忆绵绵有意思，那他也应该和自己公平竞争才对啊。
所以，龙兴武他该痛！他也应该体验一下爱而不得的痛。秦一笑有这般的思量着。
他龙兴武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和自己公平竞争？秦一笑问自己。
可是这样的竞争公平吗？他又在自问自答，如果自己现在点头答应了忆绵绵，那或许就意味着，给龙兴武判下了死刑。等待龙兴武的，或许就真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深渊、流不尽的泪、做不完的噩梦、诉说不完的孤独、止不住的憾恨……
忆绵绵和龙兴武，秦一笑就真的只能选择一个，他会选择谁？他能选择谁？
他真的狠不下心来，让龙兴武也受到他曾受过的折磨。
他也是真的放不下，这个可遇不可求的忆绵绵。
那就狠下心来横刀夺爱吧，不要再去管龙兴武会有什么感受，不要在乎龙兴武是不是会伤心难过，不要害怕伤害到多年的兄弟情谊。可是，兄弟的情义就真的能这么不管不顾了吗？
不能！
还是忘掉忆绵绵容易一些，可是自己为什么越想忘记，忆绵绵的容颜，就越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真的忘得掉吗？
忘不了！
忆绵绵、龙兴武、龙兴武、忆绵绵、忆绵绵、龙兴武……
两个人的名字，在秦一笑的脑海中一遍遍的闪过，无论是谁，都是上帝在他生命中留下的浓墨重彩，都是他的不可或缺，都是他的不可割舍。
命中注定的命运，命中注定的抉择，命中注定聪明如秦一笑，也给不了他一个能让他满意的答案。
尽管秦一笑真的是绞尽了脑汁，他还是想不出一个两全之策。无可奈何，他决定探一探龙兴武的口风。
他想知道，忆绵绵在龙兴武的心中，到底有多大的分量。在沉默了那么久以后，他终于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是问龙兴武的。
“兴武，你告诉我，你真的爱忆绵绵吗？”
龙兴武没想到秦一笑沉默了那么久，一开口就是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忆绵绵，想必秦一笑是真的把他对忆绵绵的表白当了真。
他知道，秦一笑其实是爱忆绵绵的，可是他却开口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忆绵绵，看来秦一笑为了他这个老兄弟，真的可以忍痛割爱。
可是再想一想他自己，为了他的一点私心，居然狠下心来从中作梗破坏秦一笑和忆绵绵的感情，无尽的愧疚感涌上了心头。
他也很想告诉秦一笑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一想到程曦伤心的表情，龙兴武还是狠下了心，一个字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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