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莉娅的身份

“说起来，你也该告诉我了吧，到底要我做些什么？”

        从见到哈努法茵起，对方就说过——带莉娅穿越到依薇忒大陆的原因是需要她的帮助。但具体要做些什么，对方却从来没提过。

        “也对，是时候跟你说明一下了。首先呢。。。是关于精灵之森的事情，而这又涉及到了诸神黄昏。”

        哈努法茵用手指低着下巴，组织着语言。

        “诸神黄昏，一场远在神代，女神们与来自扭曲虚空的生物们的战争。而其结果，导致了她们与晶灵们的陨落。”

        莉娅将自己对那场战争的印象说了出来。

        “没错，但是这个神话在传承了千年后，和真相也有着许多出入。需要订正的是，她们并不是什么虚空生物，而是邪神。”

        “邪神？”

        “没错，虽然来自虚空，执掌着毁灭与战争，甚至操纵着人们的欲望等负面因素，但她们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女神。”

        “好吧，管她是异形还是铁血战士，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总之是敌人就对了吧。”

        莉娅小嘴微撇，在她看来，对方究竟是不是神明根本毫无意义。

        “也对，管她们是不是女神呢，反正是敌人就对了。”

        小萝莉光棍的样子让哈努法茵笑了出来。

        她感到很欣慰，来自地球上的莉娅具有与众不同的性格，她不惧怕神明。更不在意是否与其抗争，这和依薇忒大陆土生土长的居民完全不同。要知道，就算是没有信仰心的法师，在面对神明时也不得不表示出足够的尊重。

        “好吧，那就让我们跳过敌人的身份，来说说女神和晶灵们吧。关于女神，莉娅又知道多少？”

        “由晶灵们获得了信仰而诞生的高贵存在？”

        “不全是，在伊薇忒大陆上，除去五花八门的小型教团和创世女神外。真正意义上的女神只有三名——光明女神艾妮斯，黑暗女神伊妮斯，灵魂女神露兰。

        前两者就像你说的那样，是晶灵们获得了信仰后诞生的新形态。

        而女神露兰则有所不同，她是伊薇忒女神创造出的第一个灵魂。是的，女神露兰是单纯的灵魂体，她承载着人们对于生死轮回的信仰。执掌着审判逝者归宿的权利。”

        哈努法茵缓缓道明了三位女神的故事。

        “但是，在那次大战中，伊妮斯背叛。。。不，应该说不上背叛，但她确实做了。。。呃。。。”

        哈努法茵正想继续往下说，却停了下来。

        “抱歉。有点跑题了，虽然没什么好隐瞒你的，但却是个昂长的故事。眼下，我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总之，伊妮斯被封印在了罪人之塔。艾妮斯，露兰。甚至伊薇忒女神则全部陨落了。”

        “等等，伊芙姐不是好好的吗？”

        莉娅追问道。

        “那是转生。”

        “转生？”

        “我觉得你应该不难理解，因为依薇忒大陆的生死轮回和地球上的神话应该很相像才对。”

        “嘛。。。也就是说，女神们牺牲了之后，重新转生在了大陆上，作为普通的人类？”

        莉娅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恩，但就像我说的那样，一旦时机成熟，她们就会取回自己的记忆，以女神的身份回归。

        只是。。。这需要漫长的等待，至今为止，只有伊薇忒大人完全苏醒了。”

        哈努法茵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但这和我们去精灵之森有什么联系吗？”

        “呃。。。其实关系不大，我们不知道女神究竟转生到了哪里，所以无从找起。抱歉，果然还是有点跑题了。”

        哈努法茵轻轻掩着小嘴，红着脸说道。

        “嘛。。。教授们讲课都喜欢跑火车，无论是地球上还是布罗德教授都一样，看来连大贤者也不能免俗呀。”

        莉娅坏笑着吐了吐小舌头。

        “咳，咳，就当是知识普及吧，这些诸神黄昏的秘密，普通法师就算想要了解，我也不会说的。”

        因为莉娅的吐槽，大贤者的脸蛋更红了，她干咳了两声，找了一个不算靠谱的理由搪塞过去。

        “总之，女神的话题到此为止，接下来是晶灵的，也是我们去精灵之森的原因。”

        说到这，哈努法茵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其实当时，女神们并没能彻底战胜邪神，她们几乎是无法被杀死的，唯一有用的方式，就是由一名晶灵以自身为媒介，将其强制封印起来。”

        “等等，你该不会说——精灵之森的事件就是某个邪神从封印里苏醒惹的祸吧？”

        回想起预知梦中风之古树下的那个封印，莉娅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没错，风之古树下，由风之晶灵希尔芙封印的邪神苏醒了。”

        结果她的预感不幸成真，大贤者点了点头。

        “然后呢，那种连女神都打不赢的怪物，你觉得能靠我用一发异次元冲击波搞定？”

        此时此刻，小萝莉已经满头黑线。勇者大战魔王前还要先把级练满呢，而她一个了不起四级左右的小法师，难道现在就要去挑战世界级boss？

        “关于这点，就要回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上了，奇美拉教团你也见过了，他们正是诸神黄昏前信仰邪神的教会。然后，他们所使用的那种诡异能量，你也切身体会到了不是吗？”

        “就是那种充满了混沌的能量？”

        “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那种东西对于任何物理方面的干涉。又或者四大元素，甚至奥术魔法都有着极强的压制性。

        坦白的说。目前混沌的力量已经充斥了整个精灵之森并且被奇美拉教团和叛乱的德鲁伊们所利用，唯一能够克制它的。。。”

        “就只有空间魔法了，对吗？”

        莉娅接着大贤者的话说了下去。到了现在，她大体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错，我不会让你去面对邪神的，那是我和伊薇忒大人的事。而你，则只需要利用空间魔法的力量，尽可能去压制奇美拉教团。帮助兰德尔公主她们平定叛乱就好。”

        “但是说实话，我不认为自己的力量足够抑制卡莎德拉的安卡帝，那是一件神器对吧，哈努法茵？”

        如果只是对付奇美拉教团，莉娅倒也不是觉得不能接受，但一想起卡莎德拉的那对不可名状之翼，她还是心有余悸。

        “硬要说的话。只不过是伪神器罢了。安心，关于这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伊芙会教授你一些必要的知识，为了让你能够勉强使用妮尔菲！”

        大贤者眨了眨眼，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突如其来的大量信息完全混乱了莉娅的思绪，她深吸了一口气。考虑着大贤者的话。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即便是为了守护伊莎贝拉和兰德尔的大家，我也会帮助你们的，哈努法茵。”

        一段时间后，她抬起头看着大贤者说道。

        “感激不尽。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莉娅的回答，哈努法茵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恩。。。没有。。。了。。。”

        莉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

        伪物？在这一点上，你又有什么权利说我，哈努法茵？你身边的那个小女孩不也是你和女神为了窃取时空之力而创造的伪物？相比起她那些三脚猫的空间魔法，能够洞察未来，而且自由运用着安卡帝的我才是真真正正的时空之主才对！

        卡莎德拉的话即便是现在，也依然在她的脑海里回想。小萝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迫切的希望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她真的很害怕，害怕会从对方那里听到最糟糕的答案——自己只不过是女神和大贤者创造的，用来承载时空之力的伪物，人造人什么的。

        如果女神和大贤者只是把她当做道具在理由——说真的，她也没什么抵抗的办法，有时候实力的差距会让人绝望，但却总是事实。

        “不过我看得出来，其实你还有问题想要问才对？

        让我猜猜看——和今天那名祭祀小姐的话有关？”

        哈努法茵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即犹豫又害怕的样子，心中就感到一阵疼痛。

        “恩。”

        莉娅点了点头。

        “请听我说，莉娅，你绝对不是什么赝品，更不会是人造人。要我给你一个理由的话，没有哪种人造人需要一个个来自异界的灵魂，对不对？”

        “可那样的话，我又是什么呢，哈努法茵？”

        莉娅苦笑着问道。

        “这。。。我之前说过的，莉娅，我。。。”

        “收起你的‘认知’理论吧，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无数次去试着想象自己的身份。而且说实话，我觉得我猜得到，因为除去卡特拉瓦德以及安卡帝，只有女神才会拥有神器不是吗，更何况还是两件？”

        抚摸着斗篷和脖子上的沙漏，莉娅打断了对方的话。

        “好吧，早就知道这瞒不住你。但所谓的‘认知’理论并不是借口，虽然我承认，想要取回力量并不是光靠知道自己是谁就可以，但认知到自己的存在却可以加速这个过程，哪怕只有很小的几率，我想尽可能避免危害，现在的你确实还是太脆弱了。”

        哈努法茵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继续隐瞒下去了，托那个卡莎德拉的福——继续隐瞒这件事只会让她们之间会产生巨大的信任危机。哪怕莉娅现在答应了帮助她们，但这件事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没错，你是女神，依薇忒大陆的时空女神。”

        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她带着做出了某种决定的目光说道。

        原本应该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消息却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莉娅和哈努法茵两人在那之后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着。

        “你好像不是很吃惊？”

        大贤者歪了歪头。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早已不止一次猜想过自己的身份，老实说，你给我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莉娅点了点头。

        “那样也好，总比你认为我是疯了在说胡话来得强。”

        对方笑了笑。

        “诸神黄昏时，您在战斗中拼死一搏，才使得我们成功封印了最强大的邪神，但是您也因此陨落，更不幸的是，灵魂还在混乱中穿越了世界的晶壁，就此不知所踪。

        但依薇忒大陆绝对不能失去时空女神，所以创世女神拼尽全力，跨越了一个个世界才终于将你找回。”

        看着莉娅的眼睛，哈努法茵如此说道。

        “我。。。”

        莉娅更加混乱了，虽然早就猜到过自己可能是某个女神，但当她真的从大贤者口中听到这个事实时，心里还是害怕了起来。

        一直以来，莉娅只觉得自己是一名穿越者，就和大部分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她最大的愿望也不过就是摆脱那该死的政治婚姻，然后悠然自得的当着贵族，研究魔法。

        但是现在，她却知道自己竟然是一名女神的转世，恍然间，小小的贵族萝莉突然背负起了拯救世界的重担，这让她无法接受。

        “。。。。。。”

        看着陷入了纠结的莉娅，哈努法茵露出了担忧的面容。她之所以一直不告诉莉娅她真正的身份，更大的原因是在于——有的时候真相是残酷的。

        身为女神看似美好，但要肩负的责任也无比巨大，更何况这还是一个邪神乱舞，甚至有可能崩坏掉的世界。在成为女神的一刹那，莉娅就必须肩负起拯救世界的重担。

        拯救世界？说着简单，但事实上这足以让大部分人崩溃。哈努法茵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女没有做好准备，如果可以的话，不明白自己身份的迷茫，与了解自己身份后所需要面对的重任。哈努法茵更希望某萝莉保持着前者，至少直到她真正成长为可以肩负起这一切的存在前是这样。

        然而奇美拉祭祀的一番话，却使得真相到来的时间提前了。

        “啊，敬爱的莉娅大人，请不要迷茫，请不要难过。

        如今的你，只要一如既往的去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就好，而关于未来的一切，时间终将为您指明道路。

        数千年前，是您给予了我永恒的青春。如今，是时候让我来报答您了。

        以万法守护者的名义发誓，我，哈努法茵，就算拼尽一切，也会守护您的。”

        心痛的将女孩抱在怀里，大贤者抚摸着莉娅柔顺的头发，轻轻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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