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血染京城

骁果军五千骑兵在程世德的带领下，率先赶到了朱雀大街。守在这里的石开山眼见程世德果然来了，他站在马上，抽出横刀，嘶喊道：“弟兄们，骁果军欺压我们已经太久了，今日就是我羽林军雪耻报仇之日，弓箭手准备！无目标散射！听我命令！”

        估计着骁果军的距离，两百步......

        “放箭！”

        数百名弓箭手五十人一排，列作十排，同时放箭。五百支箭矢，如飞蝗一般，如大雨一般倾泄而下，立时就有两三百人中箭从马上摔倒。

        一百五十步......

        “放箭！”

        又是几百骁果军被杀翻马下......

        “弓箭手退后，长枪兵上前，长枪前伸，枪柄着地！”石开山再次下令。

        弓箭手迅速后退，一队长枪兵手持专门对付骑兵的近三米的长枪，冲到阵前。

        眼见着有如钢铁洪流一般的骑兵冲杀过来，石开山怒吼道：“兄弟们，杀了那些狗日的骁果军，为我羽林将士报仇雪恨！督战队列阵，凡有后退者，杀无赦！”

        这一句话下去，让原本还有几分害怕的长枪兵被迫镇定下来，严阵以待。

        眼见着骁果军骑兵就在眼前，下一刻就撞击在眼前。

        “轰”

        长枪兵与敌军骑兵撞击在一起，不少战马立刻被长枪捅翻，骑兵被摔落马下，后边的长枪兵长枪前刺，结束了没有被摔死的骑兵。

        骑兵最大的杀伤力就在于速度，一旦速度受到制约，骑兵的冲击力就会大打折扣，伤害也变小了。而由于前面骑兵受到阻碍，后队骑兵在全速冲击下受阻，一时间前赴后继的撞在了一起，只这一下，程世德手下的骑兵就损失不少。至少有近千骑兵无辜身死。

        随着骑兵被拦截下来，石开山抽刀喊道：“兄弟们，给我上，活捉程世德，杀啊！”

        “杀——”

        两军遂交战在一起.....

        张诚与千牛军此刻正在皇宫内激战，以北地师团以及亲卫营的战斗力，远不是从未经过战阵的，只是负责仪仗的千牛军可以比拟。此刻皇宫朱雀大门下，已经浮尸近千，血流成河了。

        张老大手持杀猪刀，一脚踹开冲上来的千牛军侍卫，扑上去从上往下刺入那侍卫腹中，连续三刀之后，鲜血溅了他一脸，他抹了一把，见一把横刀扫过来，他向旁边翻滚一圈，站起来，堪堪躲过对方的刀锋，趁着对方一刀砍在地上之际，一个腾身，将对方扑倒在地，又是一刀，划破对方喉咙，结果了他的生命。就在这时，又是一个千牛军侍卫冲上过来，对方刚刚扬起横刀，就被突然飞来的一支箭矢射中喉咙而死。

        张老大转身一看，却是神箭营中的龙丘翎射来的箭矢。站在大军后边的神箭营，一字排开，没人身上都有一壶二十支箭矢，可以说是超大容量了。神箭营箭法神妙，尤其是龙丘翎，一百五十步开外，还在于我军激战的千牛军侍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射中左胸，大脑，或者咽喉，箭法之刁钻，射术之精妙，简直让人叹为观止。而死在神箭营箭下的，就有数百人。

        而像张老大一般的战斗在整个朱雀门下不断上演，张诚手下个个悍不畏死，又有拥有神妙箭术的神箭营在身后抛射暗箭，而千牛军未经战阵，战斗力低下，又无死战之心，死了近两千人之后，不少人就萌生了退意。

        一直站在后边的张诚看出千牛军在没人组织之下，一番激战已经不堪再战。他冲到前面，大声嘶喊道：“都住手！”

        听到张诚的呼喊，两方将士都停住了手，双方各自后退散开。此时在两军之中，已经铺满了身穿浅红色衣服的千牛军侍卫的尸体，而反观张诚手下，却死伤极少，不过两三百人不到。大地被浸染成一片殷红之色，看上去是那么的吓人恐怖。

        之前在激战中还不觉得，此刻让出中间的一大片空间，露出了千牛军尸体，更是让千牛军没有再战的勇气。

        “叶勋阴谋叛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们现在投降，本将军还可以在圣上面前为尔等求情，保证不予追究，如果尔等再助纣为虐，那么这地上两千多尸体，就是你们最终的归宿！”张诚指着地上的尸体，吼道。

        张老大明白了张诚的意思，立刻冲千牛军余下八.九百人喊道：“投降免死！”

        众将士一起喊道：“投降免死！”

        千牛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排头一个人终于弯腰放下了刀，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千牛军都投降了。

        “将他们都绑起来，委屈一下，事后一定给你们自由。”张诚先是对张老大等人吩咐，而后向千牛军降卒解释了一句。

        待绑缚了这八.九百将士，张诚喊道：“留下一队人马看守，张老大，龙丘翎，速速随我前往春华殿！快！”

        两千多人再次向春华殿而去。

        ......................

        而春华殿中，此刻的春华殿已经被鲜血与尸体充斥着，大殿之上，七十多个飞虎旅将士还在力挺着，中间的冯靖宇此刻已经浑身是血，左肩受了一刀，而在他身前，却已经不知道躺下了多少个千牛军的尸体。一眼望去，整个大殿之下，到处都是尸体，与厮杀声。

        由于飞虎旅是站在大殿之上，而下边的千牛军又是仰攻，占着地利优势，本来飞虎旅就是张诚手下独一无二的精英，不论是战斗力还是耐力，都不是千牛军侍卫可以比拟的。

        半个时辰的激战下来，地上已经躺下了四百多个侍卫的尸体。而下边的赵辉，心中更是大急，之前太极宫前面也已经爆发出激战的声响，他知道必然是羽林军冲进来了，此处的千牛军与那些来历不明的黑衣甲士激战已有半个多时辰，却没能夺得尺寸之功，而自己手中，只有两三百人了。战场上瞬息万变，在这么拖下去，必然对自己不利，可是他有无能为力。心中的惶恐与焦急正在与时剧增。

        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些黑衣杀手，当真是能以一当十的英勇之士。一百人，硬是阻挡了自己几百人的围攻，却不过损失二十几人而已，虽然剩下的也快到樯橹之末，但也不得不感叹这些人的勇猛。

        “快，给我冲上去，杀光他们！快啊！”赵辉挥着刀怒吼着，心中又在想，程世德究竟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有赶到驰援？丁亮又是怎么回事？早知道，他该把亲兵都带上，若是他的亲兵在此，哪能容得下这些不明来历的人在此猖狂这么久？

        ................

        就在赵辉心念程世德的时候，程世德正在与石开山激战呢。而且此刻的程世德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他哪里想到，自己骁果军中，居然出现李谨言这个叛徒，就在两军激战在一起时，他却临阵倒戈，率军直奔自己而来。程世德腹背受敌，要不是有丁亮的一千亲兵在这里拼死抵抗，恐怕他的人头早就没了。

        可是大军激战了快一个时辰了，近三万人，对战自己一万人。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不利。虽然在朱雀大街上，大军没办法展开，但是对方那个手持像一根柱子一样的武器，在阵前是横冲直撞，简直就像是一尊杀神。他一棒子下去，就会惨死好几个人。他身边又有强悍勇士护卫，两相配合，让骁果军损失惨重。

        一个时辰下来，骁果军竟然是未能前进一步！这让程世德肝肠寸断，手足无措了。

        此刻，整个洛城中央朱雀大街，已经被鲜血浸染，无处不是喊杀声，惨叫声，还有不少百姓家中，婴孩被外边的喊杀声下的啼哭的声音。而那些文武百官，在家中也是被惊吓的不知所措......

        就在赵辉指挥着千牛军侍卫不断冲击飞虎旅的时候，匆匆赶到的张诚率两千多将士将春华殿包围起来。

        外边的侍卫已经被肃清，张诚迈步走到春华殿门前，喊道：“住手！”

        听到外边几千人冲过来，正在与飞虎旅激战的千牛军侍卫，都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已经停下了手。赵辉听到外边的喊声，转过头来，见是张诚带兵包围了春华殿，他心中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

        “是你！你终于来了！”赵辉抓着横刀，苦涩一笑，说道。

        张诚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大殿。他愧疚的说道：“殿下，罢手吧。”

        “罢手？我为了今天，你知道我努力了多久吗？我已经整整努力了十几年。你叫我罢手？”赵辉许是知道自己已经功败垂成，他突然状若疯狂的冲着张诚嘶喊。

        “程世德私下拘押李谨言父亲，为我所救，如今李谨言已经投诚，此刻正与羽林卫合理击杀程世德，骁果军不可能来驰援了。你的亲兵听说，也被围困在里边，死伤殆尽。而千牛军此刻死的死，逃的逃，眼下，怕是就还剩下这点人了。你已经没有人了......”张诚劝道。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骗我！”赵辉冲着张诚怒吼道，他拿着横刀，指着张诚斥责道：“你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小人，枉我对你恩赏有加，你却帮助赵靖宇那厮来对付我！你这种小人，不配与我说话！”

        张诚负手徘徊着，说道：“我是小人？这些年，我为你立下的功劳，也不算小吧。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见大殿下来找我，就觉得我投靠了他？见到大殿下为我加官进爵，你就记恨于我，还派人来杀我。要不是我有龙丘翎和飞虎旅在身边，只怕此刻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张诚看着赵辉，他肃然以对，说道：“你知道你自己为何会输吗？就是因为你狭隘的胸襟！而大殿下战胜你的，也正是他的宽容与海一样胸襟。相比于你的残暴不仁，大殿下却心怀仁慈，这就是他战胜你的地方。”

        “你胡说，我是不会败的！我是不会败的！我赵辉征战沙场十几年，大小战役不下百场，那一次不是大胜而归？我岂会败在你手里？”赵辉疯狂的怒吼道。

        “那你觉得，你还有何胜算吗？现在？”张诚指着眼前的局势，说道。

        赵辉环视一周，看着浑身浴血的千牛卫侍卫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胆怯，再看看那大殿之上依然犹如杀神一般的飞虎旅勇士以及张诚身后，两千多精锐之师，赵辉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败了。

        “哈哈哈哈.......我赵辉英雄一世，不料今天却败在你手上，说真的，如果没有你，赵靖宇赢不了我，父皇也赢不了我！我还是低估你了。我低估你了，哈哈哈哈哈......”放声大笑，望了望这座大殿，赵辉突然将手中横刀夺过来，架在脖子上，刀一挥，几滴鲜血顺着横刀留下来。

        赵辉自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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