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许你一辈子

“你怎么了？”梅兰唱完歌坐到蔡甘霖身边，她看出了他眼神中的空洞和迷失。

        “没什么，你唱的很好，我很喜欢听。”蔡甘霖摸了摸梅兰的头发。

        梅兰的头发一直没有烫染过，黑亮黑亮的，发质偏硬，严格说来，这样的头发手感不会太好，可蔡甘霖很喜欢，就像梅兰的手，握起来也略嫌粗糙，既不细腻也不绵软，可蔡甘霖就是喜欢。

        可能，这就是爱屋及乌吧，不管怎么说，千年的时光后，是梅兰陪在了他的身边。

        其实，一开始蔡甘霖也没有选中梅兰，以为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虽然梅兰给了他初到异世的第一份温暖和关爱，那会的蔡甘霖也的确对梅兰心存一份感激，但那也只是感激。

        令蔡甘霖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很快就又重逢了，而且一次又一次地遇上，令蔡甘霖不得不重新审视梅兰。

        说起来，那个时候蔡甘霖其实是有些讨厌梅兰的，讨厌梅兰总跟不同的男生拉拉扯扯的，让他没有靠近的欲、望。

        真正的改变应该是那次除夕夜，看到梅兰手脚伤成那样还是一个人孤单地躺在床上，这个女孩子给他的印象一直是乐观的活力四射的，整天嘻嘻哈哈的，见到谁都是笑脸相迎。可是蔡甘霖没想到，她一个人的时候会是这样的落寞和忧伤。

        更没想到的是，她的亲人竟然是这样子。当时的他就猜出了梅兰肯定不是梅家的女儿，谁家的祖母会把自己的亲孙女伤成这样？

        就算是伤成这样，可依然没有人选择把真相告诉她，也依然没有人为她出头讨一个公道，而可怜的梅兰为了不让外祖那边的老人担心，选择了一个人留在医院过年。

        再后来，蔡甘霖在北京的医院又碰上了一脸焦急正在找外公的梅兰，这么小的女孩子为了回报成长过程中那一点点可怜的温暖，居然承担了本不该她承担的责任，把家里的三位长辈都接到北京来治病了。

        要知道，梅兰自己还是一个学生，还是一个靠着给人做护工赚学费的学生。

        梅兰的善良再次打动了蔡甘霖，虽然梅兰身上的确存在很多毛病，但是不可否认，梅兰是善良的，是那种傻傻的善良，让他看了很是生气的善良。

        蔡甘霖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想要好好护她一个周全，可是他做了什么？

        他忘了这不是他曾经生活的时代，忘了梅兰不是他的附属品，一次又一次粗暴地对待她，甚至还不止一次用暴力伤害了她，可就是这样，梅兰也依然坚守承诺，非但没有把他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反而不止一次地替他遮瞒。

        “对不起。”蔡甘霖握住了梅兰的手。

        可惜，蔡甘霖的声音淹没在顾雷的歌声里，梅兰没有听见。

        “我们跳舞吧。”蔡甘霖忽然想抱抱梅兰了。

        原主的记忆中有跳舞的片段，应该还会吧？

        蔡甘霖拉着梅兰站了起来。

        “呃，你会跳舞？”梅兰有些意外，不过一想也不足为奇，蔡甘霖会开车会讲课，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没有这些，他在这个时代是没法生存的。

        蔡甘霖带梅兰跳的是慢三，可能是因为他是第一次跳的缘故，第一遍有些跟不上节拍，踩不到点上，不过蔡甘霖的本意也不是跳舞，只是想拥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

        “老蔡，老蔡，你跳的是什么呀？来来，你会唱什么歌，我给你点一个，我带梅兰跳舞。”顾雷看着这两人毫无章法乱走的舞步，实在是有些白瞎了这两人的颜值。

        “嗯？”蔡甘霖听着这“老蔡”本就不舒服，再听他要带梅兰跳舞，一个冰冷的眼神射过去，顾雷本能地退了两步。

        “不对呀，梅兰是我的侄女，如假包换的侄女，老蔡你应该管我叫叔叔的，我是梅兰的娘家人，你一边凉快去。”顾雷后知后觉地转过弯了。

        可惜，梅兰不领情。

        “顾雷，以后你要这样说话，我们朋友都没得做。”梅兰两眼一瞪，站住了。

        “好好好，我错了，口误，口误。”顾雷说完，感觉到手机震动了，拿着手机出去接了。

        “你想唱歌吗？”梅兰问蔡甘霖。

        蔡甘霖摇头，“我喜欢听你唱。”

        梅兰听了又去点了一首《最炫民族风》。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梅兰正用心唱着的时候，顾雷走了进来，看了看梅兰，欲言又止的。

        “你有事？”蔡甘霖问。

        “那个，梅兰，我爸爸来北京了，想见见你。”

        “不见。”

        “其实，我爸爸想见你也不光是为了顾璞，上次我在井冈山的时候他就想见见你了，说是想对你说声谢谢。”

        “没必要。”梅兰的声音一下冷了。

        如果真想感谢梅兰，上次在井冈山的时候老人完全可以提出要见见梅兰，如果那个时候提出要见梅兰，梅兰还真不好拒绝。

        “我们走。”蔡甘霖牵着梅兰的手大步往外走。

        “我们还没有结账。”

        “有他呢，有事弟子服其劳。”

        梅兰一听很不厚道地笑了。

        这人又忘了自己的角色。

        待顾雷去结了账出来，哪里还有梅兰和蔡甘霖的影子？

        顾雷只得一边咬牙一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旅馆。

        而此时的梅兰和蔡甘霖却坐在了海边的沙滩上看月亮和月光下起舞的银色小浪花。

        “原来在海边看月亮真的跟城市里看到的不一样，这里的月亮更圆更亮，似乎也更清冷。”

        “是有些冷，我去车里给你找件衣服。”蔡甘霖摸了摸梅兰的手。

        梅兰没有阻止他，因为她确实感觉到几分凉意。

        蔡甘霖给梅兰拿来一件检察官的外套制服，披在了梅兰的肩上。

        “老师，我们好好谈谈吧。”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灰姑娘的马车就要被打回原形，而她和他，也将各自奔向各自的前程，她要的是一辈子的陪伴，而不是某一段时间的同行。

        “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蔡甘霖握住了梅兰的手。

        其实，他一向是一个寡言也很少主动向别人示好的人，为了梅兰，他改变了不少，因为他知道，梅兰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而他为了让她安心，不得不抓着梅兰的手。

        “我先说。”梅兰抢着说。

        她知道蔡甘霖要跟她说什么，可是那些话她不想听，她怕自己会动摇，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她正是内心最脆弱的时候，一点点的温暖和关爱都会被她珍藏在心，她就是这样的傻傻的性子，谁叫她这十九年缺的就是温暖和关爱呢？

        “老师，我现在不想找男友，我还年轻，最重要的是我想去国外念两年书，我不清楚我还愿意不愿意回来，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回来。”

        去国外念书，不知归期，蔡甘霖一下愣神了，他猜想梅兰会以世俗的家世、身家、出身等原因来拒绝他，可是没想到梅兰说的是要出国。

        他该怎么挽留？

        “你想出国是什么原因？”

        “很多原因。”

        “不想面对我还是不想面对你的家人？”蔡甘霖想了想，无非就是这两个原因。

        当然，也不排除梅兰是真的想出国增长些见识开拓下眼界，可是她选择这个时候出国，时机明显不对。

        “梅兰，你听我跟你说，你现在出国，如果拿不到交换生的指标，你去了国外只能是从头念起，相当于你这两年大学白读了，你可想过，两年的时间你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如果你真想出国，我建议你大学毕业后再去，直接去国外念两年研究生。”

        梅兰听了没吱声，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出国念书也是刚刚临时想到的，觉得这样既可以躲开家人又可以躲开蔡甘霖，她需要时间告诉她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你是为了躲开我选择出国的，那我告诉你，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要你，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如果你是为了躲你那些所谓的亲人，那就更没必要了，因为你有我，这些问题我都可以替你解决。所以，不管是哪个原因，你都没有必要出国。我知道，或许你想通过时间来告诉你答案，可是我告诉你，千年的沧海桑田，有时也不过是一瞬间，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总之，我娶定了你。”

        “可是我不爱你啊。”

        梅兰真的搞不懂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情感，要说爱、情梅兰肯定不承认，她对他从来没有那种相守的甜蜜和分开的思念，三个月没有见面，梅兰几乎不曾想念过他。

        可要说两人只是普通朋友，那是梅兰在自欺欺人。

        友情、爱、情、亲情都算不上，又似乎每样都有一些，主要是蔡甘霖太强势了，强势介入了梅兰的生活，两人不知不觉有了很多亲密的举动，比如说牵手，比如说拥抱，比如说同躺在一张床上，梅兰担心再这样下去，慢慢的习惯就会成自然了。

        其实不用等慢慢，现在的梅兰就已经接受蔡甘霖时不时地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地抱她一下她了，这些亲密的举动也只有恋人之间才能做。

        梅兰想自欺欺人也没法欺下去了。

        “梅兰，现代社会里很多人在成亲之前爱得死去活来，可是他们往往走不到最后；而过去的很多人在成亲之前都是素未谋面，可是成亲后一样可以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我相信我们成亲后一定也会是这样，只是现在的你被世俗蒙蔽了双眼，你看不到将来，但是我可以看到。爱是什么？我会用一辈子来告诉你这个答案。”

        “一辈子？”梅兰歪着头看他。

        “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也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一定不会丢下你。”

        “你，今天很不像你。”梅兰是第一次见蔡甘霖说这么多话，有的是古语有的是现代词汇，梅兰忽然有些好奇，他这样会不会得精神分裂症？

        “怎么不像？”

        “你说了很多话，还都是长话。”

        “没办法，被你逼的。”蔡甘霖扯了扯嘴角。

        “你难道都不会笑吗？”梅兰看着他笑，怪别扭的。

        “这个，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教我怎么笑。”

        “切，谁答应你了？”梅兰白了他一眼。

        好好的说着出国，怎么又绕回来了呢？貌似自己还被逼婚了，一辈子，真的能一辈子？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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