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阴

慈真忽然身子发软，竟直直的跌落在地上，白流苓神色紧张的将师傅弄到自己身上，“师傅，你怎么样了。”慈真缓缓睁开眼睛，先是呆滞了半天，然后才吐出个阿弥陀佛。

        “事已至此，为师也无脸再存活于世，我的好徒儿，方才发生的事为师都看在了眼里，这位宫主对我所行之事为师也看在了眼里，谁对谁错，谁是谁非，都是孽缘。答应师傅，不要再乱杀无辜了。你要平平凡凡的活着。”

        白流苓眼里刷的一下留下了两行泪，心理的苦楚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我也想做平凡之人，但是世人给过我机会吗，没有，一点也没有。

        我尝试了世间的种种苦楚，无人能够解救。重活一世，在师傅的庇佑下贪得几日快乐，没想到师傅已然有了赴死之心，竟然还想让我放下屠刀，弟子做不到啊，实在是做不到啊。

        慈真看着白流苓痛苦的表情，终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往事随缘罢，你且好好活着。”

        说着自废功力而死。

        白流苓看着师傅的模样，心里悲怆一番。又经历了一次相同的死别，前世加上这世的痛苦让白流苓撕心裂肺。

        刚才喂药那人看着白流苓动也不动，眼中精光一闪，将这个和尚杀掉之后，天坛宫定能拿下，为我统治，说着举着剑挥向了白流苓。

        头上的僧帽飘落在地上，一头长长的乌发散落，众人都惊呼一声，谁也没能想到眼前这个和尚竟然是个女子。

        白流苓将师傅轻轻放在地上，缓缓从地上站起来，长发随者微风在身前飘荡，竟然让人看出了一丝落幕之意，众人见她眼色发红，长长的乌发零落的散在身边，虽然柔软，但是却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

        “我要你们给我师傅陪葬。”

        说着飞身上前，一拳一掌便将身边两人打的大吐鲜血，胸骨断裂而死，既而脸转向刚才那人。

        “我看你武力在这帮庸人之中还算上乘，你是想为我所用，还是想成为我手下一抹精魂。”那人赶紧跪在地上，手抖得都握不住剑，看来今日也难以成为统领天坛宫之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能被重用，还是好好待这位新宫主罢了。

        “恭迎宫主！属下听任宫主之命。”

        白流苓仰天大笑，“好好好，好一个识时务者，懂得择良木栖。天坛宫定不留废人，你且将他们之中武功不如你的杀掉，我封你为左护法，权利只在我之下。”

        那人双手抱拳，“谨遵宫主之命。”说完从地上将利剑捡起来，挥着剑冲向众人开始厮杀。

        白流苓退到师傅那边，将师傅重新抱回胸前，“师傅，你看徒儿有这般能耐，你高不高兴。我只懂你定是不高兴的，哪有出家人打打杀杀的。

        可徒儿毕竟不是出家人，也不会遵循你们出家人的规矩。师傅你曾对我说，有因必有果，造成我现在这个模样，其中夹杂了多少难以启齿的因，师傅定然不知晓。

        如果师傅知道徒儿昔日所遭之罪，凭师傅这般慈心善意定然不会觉得徒儿这般残忍，定然会原谅与徒儿的。”

        她边说一句，边有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滴落到慈真脸上，看起来真像是慈真被白流苓的言语打动。白流苓搂着慈真，眼睛模糊的看着眼前的厮杀，心情一半是舒畅，一半是惆怅，“师傅，今日你圆寂，我不便大杀开戒。这不我请人，好给你送行。”

        慈真的尸体在熊熊大火中渐渐消失，白流苓看着火焰中师傅安详的表情，神色晦涩难懂。

        一旁的那人走上前，“回宫主，该杀的我都杀尽了，剩下的都是天坛宫的精英。”

        白流苓将视线从师傅身上挪开，喑哑的开口道：“我先回天立寺，宫内的任何事务都交给你打点，三个月后我便回来。还有，那个‘天坛魔功’务必继续炼制，往后可有大作用。”

        左护法握拳答应。

        “对了，左护法姓甚名谁？”

        “回宫主，小人姓明，宫主可以称小人为明阴。”

        等着师傅火化完毕，白流苓飞身赶往天立寺。到达天立寺后，白流苓将师傅和慈悲的事情全数告知了现任主持，寺庙中往生咒念了三天三夜，好以慰藉他们的魂灵。

        天立寺中庇佑白流苓的人都死去了，感觉又重复了上一世的情节，难道命运不可逆转吗。不，既然可以重生醒来，那么命运已经发生了变化。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这个因素已经发生了变化，将来的情况势必会与以前大为不同。

        是夜，白流苓正在天立寺后面的池水中洗漱，忽然旁边的草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冷哼一声，来的可真及时。

        上一世在方丈和慈悲师兄死亡之后，寺庙中各个看不惯白流苓的僧侣都或多或少排挤她，这个夜间偷看白流苓洗澡的人便是所有人中最为恶毒的。

        他不仅在言语给予冷嘲热讽，更在某一天夜里发现了白流苓女子身份之后，对白流苓进行了身体上的骚扰。

        因为当时白流苓的武功不高，只能忍气吞声任凭他的欺辱，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白流苓将脸对准着草丛中的和尚，阴冷的月光透过树冠照在她的肩膀之上，乌黑的长发坠在胸前，她听到和尚的呼吸声逐渐粗重，草丛中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响，和尚从草丛里站起来时僧袍都脱得差不多了。

        “没想到小师弟变成了小师妹。来，让师兄我亲亲。”和尚那长满横肉的脸因为激动而发抖，眼里猥琐的光让白流苓皱了一下眉。

        “师兄这般□□，方丈可知道。”

        “你不说方丈又怎么会知道？”

        “你料定我不敢对方丈提起吗？”

        “你若敢对方丈说，那你这个小女子也便无安身之所，方丈定会将你驱逐出寺庙。小师妹就从了我罢。”

        白流苓知道今晚上必然会发生上一世的事情，所以并未将衣服全部褪掉，如今从池水中站起来，身上还有一层遮盖之物。

        “师妹洗澡怎么还穿着衣服。赶紧脱掉让师兄看看你的身子。”

        湿透的衣袖快速的拧成绳子状，挤出来的水以快速且尖锐的角度射向了周围的树叶，一瞬间，大量的树叶变得悉索作响，以铁片般的形状和硬度插入和尚的身体内，由于和尚的衣服已经全部脱掉了，被打掉的树叶都丝毫不费力的进入了和尚的身子。

        “好个小妮子，竟敢以下犯上。”和尚刚想冲向白流苓，忽觉被打入身子的树叶开始发冷发热，冷热快速在体内交替发生，丹田内的真气竟然开始外泄，和尚赶紧运功想要将身子内的树叶逼出来，哪知越发功，真气外泄的越加严重。

        “姑苏派的‘阴阳叶’，你怎得会这般魔功！”

        白流苓飞身上前，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做到了和尚的肩膀上，谁知身子虽小但是重量却如同铁块一般，只压的他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师兄为何行这般大礼。”

        和尚的体内越来越难受，肩膀上还要遭受这般重量，一下子没有喘上起来，昏了过去。

        白流苓嗤笑一声，“无聊。”

        随即从树上拔下一片树叶，放在嘴上轻轻一吹，悠扬的哨声在后山中飘荡，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人从树丛中跳出来，原来是左护法，“宫主，有何事唤属下？”

        “将这个和尚拖到宫内，不用好生照顾，他死不了就行，我明日回宫。”

        “是！”明阴将和尚驾到自己的肩膀之上，飞身跳入了树丛。

        第二天，穿着一身和尚衣袍的白流苓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天坛宫宫内。

        “那和尚呢，没死吧？”

        “没死，关在地牢内。”

        “带我过去。”

        明阴领着白流苓进入了天坛宫的一个地道之中，“宫主，地牢尽头是我们关着抓来炼药的人，一旦将他们的心脏挖出来后，便把他们扔到后山之处的乱葬岗里。”

        “不错。”

        地牢中不断出来令人牙酸的吼叫声、鞭打声、挖心声，白流苓丝毫不觉得这声音残忍，反而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意从心里冒出来，连带着表情也变得舒展许多。

        “宫主，那和尚便关于此。”

        白流苓望过去，发现昨晚的和尚被关在一个牢笼里，似乎还没有醒过来，但是身子已经适应了不断袭来的痛楚，“打开。”

        只听咔嚓一声，牢笼之门打开了，白流苓缓缓走进去，伸脚踢了一下在地上涌动的和尚，发现他没有清醒过来，她走到旁边，将地上的一桶凉水抬起来，哗啦一声全部倒在了和尚的脸上。

        “咳咳。”那和尚身子一抖，睁开了眼睛，仰视站着的白流苓，好像思索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状况，破口大骂：“毒妇，放开我。”说着朝着白流苓吐了一口唾液。

        白流苓伸出左手一推，将那摊恶心的唾液推回了和尚嘴里。

        “咳咳，放开我，妈了个巴子，赶紧将老子放了！他奶奶个熊的！”

        “嘴好脏啊，真该洗洗你的嘴。”白流苓将自己的脚怼进了和尚的嘴里，和尚的嘴被撑的极大，嘴角两边裂开了口。

        “呜呜呜，呜呜。”

        “你看，”白流苓朝着明阴说道：“他这下可骂不了了。”

        “你不是喜欢戏弄我吗，我将你的命根子弄掉，怎么样，好让你做个真正的‘和尚’。”

        听到这话，和尚疯狂的摇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白流苓瞪大眼睛，“怎么，不愿意。”接着伸出左手，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明阴腰间的剑吸到了自己手中。

        利剑在和尚的命根子处来回比划，和尚的脸都吓青了，眼睛睁得极大，“看你这个熊样，是不是要恨死我了！”利剑落下，一阵惊雷响起，将和尚撕心裂肺的叫声吞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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