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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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神君庙里制作的驱邪香!
城里有各个玄门流派设下的神司,自有神司里的职神庇佑百姓;但在乡野间,却没有这般强大的守御力量,多是一些旁门土道人或者是野神之流,以乡民供奉为酬劳而出手庇佑一二。
驱邪香乃是以特殊的材料混合神道香火之力制作而成,点燃之后等于告诉那些邪祟之物,此地有神道庇佑,不得为非做乱。
此时驱邪香已经用完,按照残缺记忆中的常识来看,乡野山林是邪祟聚集之地,极有可能会有邪物趁机来犯。
现下陆源莫说带着一身未曾养好的伤,即便就是他囫囵完好时,也不敢直面这些妖魔鬼怪之流。
元明小道士不过才十五岁,此前一直在给师父和神君庙的老庙祝打打下手做点粗糙活计,记忆中所练的那篇功法口诀,也只是强身健体之用,对上这些妖邪可是没有什么强力手段。
陆源心里有些慌。
“汪!汪汪!”一阵狗叫仿佛预示着什么。
院子中忽然呼呼地起了风,一股莫名的气息在院子内出现,紧接着陆源就听到隔壁屋里有了起身的动静。
“娘!我怕!”蓝丫稚嫩的嗓音传来。
“蓝丫别怕别怕,道长在呢,那些东西不敢来的,就是……。”湘云安慰的话还未说完,院子中的狗叫突然疯狂了起来,叫到最后直接变成了气急败坏地大骂。
“俺拍死你!拍死你!拍死你!”
随着话音,院子的地上响起了‘啪啪’地拍击声,不用看陆源也知道这厮肯定是用它那能拍碎石头的爪子在拍着什么。
湘云听到声音后,自屋内走了出来,当她看到院子中,自家养的黄毛土狗阿黄,四肢突然壮硕得跟小牛犊子似的,正不知在追着什么拍打,将地面拍得泥土四溅
更令她目瞪口呆的是,这黄毛狗子一边拍打一边还口吐人言,时不时的还骂一些她听了都脸红的污言秽语。
似乎是感觉到屋门开了,黄毛狗子转头看了一眼,突然大喝道:“叶湘云!快回屋里去!去俺爹那屋!这玩意儿太邪门儿了,俺怎么打都打不死它!”
叶湘云突然被自家狗子的话震住了!
它爹那屋?
叶湘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主屋,烛影摇曳中,她忽的感觉到身上有些发冷。
难不成……小道长是妖怪!?
不对呀,照顾了他好几天,叶湘云可以确定小道长是人。
没等她想明白,江蓝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江蓝看了一眼院子中景象,突然脸色变得煞白。
江蓝躲到了叶湘云身后,哆嗦着嘴唇道:“娘,咱院子里来了个长白毛的奶奶……她……她过来了!”
江蓝几次连番地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叶湘云已经由最开始不以为然,到现在变得满心的恐惧。
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从神君庙被毁,到自家闺女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再到自己养的阿黄口吐人言,接踵而至的变故令叶湘云已经有些怀疑自己的脑袋出了问题
“叶湘云!快去屋里啊!俺挡不住她了!”黄毛狗子大吼。
叶湘云立马回身一把抱住了江蓝,就要往陆源所在的屋里去。
便在此时,怀里的江蓝霍然挣扎起来,拼了命得往后缩着,叶湘云感觉到身上一阵阴寒之意,随后她惊恐地发现,江蓝脖子上竟是出现了一道乌黑的手印。
江蓝仿佛被一双无形之手扼住了脖子,整张小脸憋得通红,她使劲挣扎着,两只手死命的挡着自己的眼睛,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叶湘云手臂挥舞着,想要抓住或击打那无形之手。
奈何她的手臂一次次的打在了空处,这怪异的现象令叶湘云分外焦急。
“道长救命!”叶湘云惊惧之下,尖声叫道。
屋内的陆源早已察觉到了外间的动静,他几次试着要起身,每次都是一阵撕裂地痛苦自他头上传来,伴随着还有左眼中的灼烧感。
陆源强忍着头痛起了身,一种久病在身的无力感,令他每动一下,都要耗费比平时更多的力气。
他撑着身体下了床,颤颤巍巍地开了屋门,屋外此时已经没了动静。
陆源打开房门后,入眼是叶湘云同样被扼住脖子的样子,而江蓝双眼似乎被什么刺到了,尽管江蓝双手一直捂着眼睛,还是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自她稚嫩的脸蛋上流下。
而那只黄毛狗子像是虚脱了一样,身体已经变作正常模样,正趴在院子中伸着舌头喘着粗气。
“呜……哇!她……她想要我的眼睛!”江蓝脖子上似乎没了束缚,突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我特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陆源挪动着身子向前走去,刚走两步,他忽觉左眼有异,麻麻痒痒的感觉,令他竟能微微张开了左眼。
仿佛在夜间亮起了一束光芒。在他左眼微泛着金芒的视界中,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老太太,正一只手抓着近乎窒息的叶湘云。
老太太半边身子欺身在江蓝身上,另一只长着淡黑色指甲的手,中指与食指正向江蓝的眼睛中戳去。
见屋门开了,那老太太霍然回头,露出一张满是深邃皱纹的面庞,一撮白色毛发长在她眼睑下,那些白毛像是有生命似的,舞动交错着向着江蓝的眼睛蔓延而去,看得陆源有些发毛。
眼见着那些白毛已经要接触到江蓝,陆源突然对着院子中的黄毛狗子喊道:“过来!”
阿黄听到陆源的呼唤,四肢抖了抖,强撑着站起,虚脱一般迈着步子走来。
陆源则是在屋子中扫了一眼,看到有什么趁手的家伙,一个似乎是捣衣用的棒槌映入他眼帘。
他嘴里斯哈着,忍着头疼,一把抄起了那棒槌,而那老太太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似乎在忙着将那白毛连接上江蓝的眼睛,并没有空搭理他。
阿黄走进了屋内虚弱道:“爹,俺打不动了!那种神奇的力气已经用光了,要明天才能恢复过来。”
“给我弄点你的血!”陆源说完也不等阿黄答应,直接一棒槌砸在了阿黄的狗头上,直接就砸得阿黄一个趔趄,更是翻起了白眼。
在它嘴角渗出了血迹之后,陆源将棒槌往前一怼,将那些血迹粘在了棒槌头上。
这是小道士记忆中,见到师父用过的招数。
那白毛老太太原本一直淡然漠视的样子看着他,见到那染血的棒槌后,突然间有了动作。
她将不知是死了还是晕过去的叶湘云往地上一扔,向着陆源走来,她虽然看起来步履蹒跚,速度却是不慢,另一只手已经带着缭绕的黑气向着陆源抓来。
陆源蓄了蓄力,没有躲避,而是将棒槌一挥,就这般迎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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