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我找凤丹是为了救人

这才是谈条件的态度，苏映雪也不再绕弯子：“我找凤丹是为了救人。”

        皇后审视地盯着她，似乎在考量她话中真意，又似乎在琢磨旁的什么心思。

        “只要拿到凤丹，五殿下身上的毒便可彻底根除，我也可以救我想救的人”，苏映雪直视着皇后，笑了笑：“我也知道，娘娘也一直在找凤丹。”

        皇后冷淡地挑了挑眉，对她显然并不信任：“你也可以拿到凤丹一走了之。”

        苏映雪心头一动，莫非皇后真的知道凤丹下落？她与她讲这番话，原本不过是试探。凤丹失去了消息，夏漠辰那里毫无进展，加之近来他被各种棘手的事情缠身，她也没有对他再提及此事：“五殿下待我有恩，我绝然不会弃之不顾。”

        皇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恩？我不相信你。”

        苏映雪笑道：“我也没打算让你相信我，你只要相信你的儿子与侄儿便可。”

        想起夏漠辞与习青曾经对苏映雪的维护，皇后神情略有松动。

        苏映雪道：“习青快回来了，你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

        皇后盯着她，脸色阴沉，片刻，冷声道：“你可以对天发誓吗？”

        苏映雪瞠目结舌，但也随即释然，这里不是她曾经熟悉的那个二十一世纪，人们对于誓言，还是相当执着并信奉的。

        她依着皇后的话发完了誓，皇后方才缓缓道出其中内情。

        原来凤丹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完整的一粒丹丸，而是两半合二为一。

        两半分别存于两个青玉葫芦里。

        青玉葫芦一个在文帝那里，另一个不知下落。

        皇后一直在找另一个青玉葫芦，只等找到后就从文帝身边偷走那一个，没成想，那只玉葫芦一直没有着落。

        苏映雪听得绝望至极，她见过文帝身上戴着的那个玉葫芦，也见过另一个玉葫芦。

        当年，她与夏漠辰在周国时，他曾送给她一个玉葫芦，只不过，那个悲伤的夜晚，她将它扔了。

        事隔这么多年，当年她居住的那个地方早已经是一片废墟，到哪里去找那枚丢失的玉葫芦呢？！

        苏映雪脸色惨白，心中被悔恨填满了。

        皇后却没有看出她的异常：“只要找到两枚玉葫芦劈开，便能拿到凤丹了，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要得到凤丹，就要先找到另一枚玉葫芦”，她的目光越过苏映雪飘向窗外：“凤丹可不仅仅能治病救人，拿到凤丹，还意味着拿到了宝藏的一把钥匙…….”她的话戛然而止，眼睛亮了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苏映雪回头，习青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回来了。

        “青儿”，皇后身上的戾气尽褪，她又变成了那个温和慈爱的长辈：“快坐下来歇歇，看这满头的汗。”

        习青笑着上前，感激地看了苏映雪一眼，笑容却陡然凝滞，目光落在苏映雪放在桌上的人皮面具。

        苏映雪起身，将人皮面具又戴了回去：“我这点小伎俩原本就是为了进宫避人耳目，在娘娘面前就没必要了罢。”

        习青这才发现她眼睛里藏着的情绪，忙问她怎么了。

        苏映雪摇头：“先让娘娘吃药罢，咱们还要尽快离开这里。”

        习青经她提醒，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她说得没错，眼下文帝对他进宫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保不准哪天又不让探视了，他还需谨言慎行，不要被他抓住错处才好。

        他喂皇后喝完药，与苏映雪一道出了宫。

        苏映雪心情低落到极点，一路都未曾说过一句话，眼看着到了岔路口，习青终于忍不住又问她怎么了。

        苏映雪觉得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扶着马车车楞缓了一会儿，慢慢道：“凤丹，恐怕再也不能拿到了。”

        习青一怔，他从未见过苏映雪如此沮丧的时候，急忙安慰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一定准确…….”他说完这话，忽然想到，苏映雪在他去为皇后煎药前她还不是这番模样，那么……

        “是姑母告诉你的？”

        苏映雪迟钝地点了点头，她来夏国以来，遇到那么多折磨与痛苦都咬牙坚持下来，就是为了拿到凤丹，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脸埋进臂弯，绝望地哭了。

        习青手足无措起来，她的哭声细小至极，淹没在骨碌碌的车轮声中，可是他还是听到了，那声音像鼓声一般擂在他的心尖。

        “别哭别哭”，他笨拙地安慰她：“姑母，她一直在找凤丹，想为漠辞疗毒，可是一直都未曾找到，也许，她得到的消息也是不准确的，没找到，不一定就是没有……”

        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皇后那么处心积虑地寻找都无结果，那个传说中的凤丹，也许真的是不存在的。

        习青脑袋晕晕的，世界里只有她悲伤压抑的哭声。

        “玉葫芦，只要有玉葫芦就行，可是，我没有玉葫芦，我一个也没有”，苏映雪的肩膀轻轻抖动，此刻的她没有了往日的坚强与果敢，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被绝望骤然淹没的弱女子。

        “玉葫芦？”习青急问：“那是什么？”

        然而苏映雪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摇着头，不想再回忆过去，也不想去思考将来，深渊，没有凤丹，她几乎可以预见未来的痛苦深渊。

        她哭了一路。

        到了驿站下车的时候，眼睛都肿了。

        她回到房间立刻提笔写了封信，唤来方粮，交代他送到指定地点。

        她头痛欲裂，钻进盛满花瓣的浴桶中，她在水下呆了很久，直到再也撑不下去，直到窒息的感觉几近将她吞噬。

        她趴在桶边，泪又流了出来，那封信即便到了周允宁手中又能如何，那个院子早已在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赵越又在外面敲门，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她私人的事情，自然不能向赵越吐露，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赵越叹了口气，嘱咐她早些休息，放宽心，一切都有他。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等夏漠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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