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是悲歌将进酒

房间里，一老一少瞪大双眼，两人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姜天雷心里想的，差点，就差点啊，一不留神，就被套出真话了！
  田有酒心里想着，太过于着急了，姜老爷子肯定知道什么！
  姜天雷略显得意，抚着胡须开口说道：“小子，这笔买卖，老夫接下了！那个少年你放心吧！老夫肯定会帮他一次！但是，这件事只限于我们两人知道！不能有第三人知晓！”
  田有酒反驳道：“老爷子，是保他一命！不能让他死！你刚才已经坑了我一次了！这个老爷子放心！绝不会让第三人知道！！”
  姜天雷愣了一下，被看出来了？随即开口说：“老夫承认，确实是坑了你一次！那本枪技，足以换老夫保他一命了！这样吧，老夫不占你便宜，那小子，这段时间在惊雷堂用的所有药，都算老夫的！行了吧！”
  田有酒也愣住了！不由的问出了一句话：“那本枪谱就够了？问名字是你临时加上起的？？”
  姜天雷听到此话也愣住了！？？？好像有点出错了！
  田有酒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了白天的时候，几人和他说的话！
  “老爷子，这样做会不会让你为难啊！我听他们说惊雷堂不插手江湖中的事情的！”田有酒怕把惊雷堂牵扯其中，这样的话，姜天雷可能迫于压力，不会兑现诺言的！
  姜天雷心中早已知晓田有酒的担心！
  “你放心吧！你们几人的事，是明面上的事情。毕竟死了人。要保你们，惊雷堂就得出面抗下这件事！。一旦对上，惊雷堂躲不开！此事一旦了结。到时候惊雷堂要做什么，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保他一命，就简单的多了，况且暗中行事，他们抓不到惊雷堂的把柄！”
  田有酒听闻，点了点头，开口说：“这样最好了！那就谢谢老爷子了！”
  姜天雷温和的回应道：“别急着谢，老夫还有事叮嘱你，记着，若是还要修元，就把这刀法忘了吧！虽然老夫不知道你从哪搞来的。武夫和修元的对于武技运转的法门不同，所以这刀技，对你而言已经没用，除非有人把这门刀法武技的法门换成修元的，你才能用！”
  姜天雷说完又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还有就是，老夫答应你保他一命，可是又没有说过自己会出手！”
  田有酒大惊，以为姜天雷要食言！刚想起身，感觉到伤口扯动了一下，疼痛感传来！
  “别激动，老夫既然答应你自然会做到！”姜天雷一脸得意的表情！
  田有酒捂着伤口，不解的问道：“老爷子此话何意？？”
  “山人自有妙计。那你就别管了！反正老夫保他不死便可以！”姜天雷笑着回答！
  田有酒忽然想到一个主意，笑眯眯的说道：“老爷子，不如我用这本刀法，和你换点东西？？”
  姜天雷如雷击一般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你说真的？”老头兴奋的站了起来，胡须也无风自动！
  田有酒笑眯眯拿出了一本册子说：“自然是真的啊！”说罢把册子递给了姜天雷！
  姜天雷闻言，高兴的已经说不出话了！上前就要接过册子！
  手触摸到册子的一瞬间，突然收回来了！心中想到，不对，要是他的传人，老夫这么做不是威逼利诱吗？这让找上门来，还有好？整个惊雷堂也得被拆了啊！这要是来路不明，那死的更惨了啊！那样都是死啊！！！想到这些，姜天雷停在半空的手，伸了回来！
  “小子，老夫就差一点点啊，就着了你的道！呵呵，老夫会注意你的！你好好休息吧！老夫走了！哈哈哈哈，想想便是一大快事，一大快事啊！”姜天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知道的事，册子也是假的！只是为了框他。真的在段鞘风那里呢！
  田有酒心中像是埋下了一颗种子，好奇心越来越重，不由暗暗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搞清楚刀法的来历！
  姜天雷没有直接回屋，而是来到了书房，叫下人把姜风叫了过来！
  “父亲，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姜风刚躺下看了会书，刚要入睡便被叫起来了！
  姜天雷的手指，规律的敲打着书桌，看着眼前的茶，没有说话！
  烛光照耀着那不再年轻的脸庞，仿佛在诉说岁月是多么的无情！
  姜风也没有打扰，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这种状态，明显是在思考一些大事！
  过了片刻，桌上的茶已经有些微凉！
  姜天雷突然开口说到：“你去准备一下，拿着那本书，去四扉书店！”
  姜风有些惊讶，有些错愕！
  “父亲？？您？您这是？要和他们做交易？？”姜风很是不解。
  当年有人来到府上，请求惊雷堂帮忙打造一双拳套，报酬十分优厚！可是对方从头到尾都是黑袍覆体！不愿显露真容！姜天雷最后以寒铁不够，拒绝了！
  时候姜风曾问过自己的父亲，这么丰厚的报酬，足够打造两双拳头都有余，为何不答应！

  姜天雷当时淡淡的回了一句，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是惊雷堂的规矩！不多收钱，是因为多出来的钱，不是你赚的，有可能是你和鬼借的，以后要还的！更何况，此事注定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说完之后姜天雷还嘲讽了自己儿子一句，问他说，你用什么还？？用招牌名声？还是整个惊雷堂的基业？又或者用命？用多少的命能还上？
  父亲早就告诉过自己，离那些人远点，甚至自己想要调查一下，都被父亲阻拦！
  怎么突然让自己去找？？？实在想不明白！
  姜天雷沉思片刻开口道：“你去找他们，和他们说，那个条件不行，做生意，我们该付钱付钱！愿意就做，不愿意就拉倒！”
  姜风不解的问道：“父亲是要与他们做什么？”
  姜天雷笑了笑：“保柳独归的弟子，两个月，不能死！”
  姜风考虑了片刻开口道：“父亲，不如我们找个生面孔去？这样不就免去直接和他们接触了吗？”
  姜天雷露出白眼瞥了姜风一眼道：“陌生人，人家会见吗？那种东西肯定是有印记的，只要带着东西去，便知道，是姜家让去的！行了，去睡吧！明天去办此事！”
  说罢率先走出来书房，回去睡觉了！
  姜风想了想，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通父亲的想法！回去睡觉吧！
  月亮如同白玉盘，挂在天边，又仿佛尽在眼前！月色散发着白色光芒，如同瀑布般的，落入人间！
  第二天一早，段鞘风手持三尺青锋从密室之中走出！走向姜志成的房间！
  浑身气机流转不停！已是武夫！
  进了姜志成的房间，放下一张单子，扔下了一句话，便走了！
  “在帮我置办些药，之前的那些可能不够！我没钱，不知道能不能还上！若是还不上，这把剑，还有我师傅的令牌都留给你，当作补偿！”说完便走出了
  姜志成刚洗漱完，还没反应过来，段鞘风便走了！留下他一人，有些懵！
  片刻之后，姜志成捋清楚！随即拿起单子，直奔爷爷房间！
  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这回可得小心啊！上回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太可怕了！这要是出点事，怎么跟几人交代啊！
  姜天雷正准备去后山锻坊转悠，被孙子拉到了书房！
  “单子没问题，都是些补血的，没有什么危险！最起码不会出现上次的那种情况！就是这几味药，补血效果不是太好！你别操心了，我让人去办吧！”姜天雷说完，提笔改了几味药！招呼下人去办理了！
  姜志成听见爷爷这么说，便放心了，随后去招呼几人吃饭了！
  吃完饭后，段鞘风一人去密室练武了！其余三人去了田有酒的房间，找了个躺椅，把田有酒抬出来，几人说着话，晒着太阳！享受着惬意的时光！
  田有酒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昏迷，好久没有晒太阳了！好久没有喝酒了！
  “抠墙皮的，有酒吗？”田有酒看向姜志成！
  几人刚回来的时候，发现姜志成一个习惯，每次他无聊的时候，总是喜欢用手上戴着那副铁爪抠点什么！要不就是地上瞎划拉！
  众人不解，问姜志成为什么要这样！
  姜志成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众人：“这既是在练武，又是在思考啊！我爷爷思考的时候，就喜欢这么敲桌子！  没事多动动手指，可以锻炼手指的灵活性啊！我从小练习，开始抠抓木头，后来戴上之后，就拿精铁练手！寻常墙壁，一爪之下，必然四分五裂！！”
  吕甲唯满脸的迷惑，回问道：“你练武，用木头，我们理解，用精铁，我们也理解，可你没事，冲着墙壁和地面抠抓什么！？？”
  高啸天不解的看向吕甲唯问道：“扣墙不算练武吗？这样不是可以练习爪力，让手指头变得更硬吗？？”
  结果被段鞘风一句话给破防了：“变得再硬，能硬过他那张嘴吗？就他那个嘴，用他的铁爪估计都抠不动了！”
  姜志成听闻，上去就要给段鞘风一铁爪，还没等打到了，段鞘风就躺下了！嘴里还不断的嘟囔着，受伤了，这事不好解决，什么需要药材，什么需要美女云云的！！
  之后几天，姜志成看见段鞘风就想躲开，可是段鞘风一看见姜志成，追上去搂着肩膀，左一句扣墙皮的，右一句扣墙皮的！
  姜志成是真没办法，段鞘风有伤，自己不可能真打啊！
  后来姜志成没办法了！找段鞘风协商，自己保证给段鞘风找个貌若天仙的漂亮女子！让他别叫了！段鞘风满口答应了！
  可是高啸天开始叫了！姜志成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后来不小心被姜风给听见了！黑着脸，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贯钱似的。
  指点了一番高啸天的武功，高啸天被打出两个熊猫眼！
  从那开始，就一直喊抠墙皮的！只不过要小心点！不能碰到姜风和姜天雷！
  吕甲唯则是一副读书人的样子！没有乱喊！

  “你还想喝酒？”姜志成一脸的疑惑！
  田有酒说：“我就想闻闻味，肯定不喝！”
  姜志成嗤之以鼻的说：“你这话和春风阁的那些汉子有啥不同！我只是看看，绝不下手？”
  众人皆是无语！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逐渐多了起来！
  一家书店，上面挂着四扉书店！
  姜风手里拿着一本书！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老板！”
  书童见到有人来了，赶忙上前招待。
  “客官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书？？”书童客气的问着来人！
  姜风看了眼书童，有些疑惑！这小书童不会武功啊！
  “我来卖书。让你们老板出来！”姜风把手里的书放到了桌面上！手指在袖子里轻微的律动着！
  书童瞥了一眼那本书，瞳孔微缩。上前把书收了起来，仔细翻看了一下！
  开口道：“先生请随我来。”
  说罢扭头离去，姜风快步跟上！
  两人来到后院的一处书房，书童给姜风倒了杯茶，让姜风稍作等候。然后便退了出去！
  过了约摸有半杯茶的时间，一名黑袍人，戴着银色面具走了进来！
  书店已经关门！挂起了一个木牌子。写着，整理书籍，歇业一日！
  银面黑袍人手里拿着那本刑统，走了进来。姜风连忙起身！
  银面黑袍人对姜风点头算是行礼！伸出一只手！
  “请！”
  姜风听闻，也没有客气，坐了下来！
  银面黑袍人坐在了姜风对面！二人四目相望！
  最终还是姜风忍不住率先开口：“此次前来，是想做一笔生意。不知阁下可有兴趣！”
  银面黑袍人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生意自然有兴趣！就是不知，是哪一笔生意！”
  黑袍人若有所指的回答着！
  姜风闻言，轻微的皱了皱眉。好像有些奇怪。然后回答道：“和上次的事情无关！只是单纯的生意！我们出钱。你们办事！仅此而已！”
  银面黑袍人呵呵一笑道：“姜家主，你可知我们做生意有规矩的？并不是你掏钱，我们就去干的！否则这么多年，你早就在江湖上听过我们了！”
  姜风直接了当的开口：“直说吧！需要什么代价！”
  “先说内容，万一我们不接呢？”银面黑袍人开口
  “保一人不死！”
  银面黑袍人略微有些愣怔！
  “保一人不死？？？？”
  姜风答到：“对！准确的说，是保一人两月之内不死！”
  银面黑袍人稍微想了想说：“有人要杀他？”
  “抱歉，只有交易达成！我才能告诉你！”
  “你若不说，我如何知道这次事情的难度？如何开价？更何况，他若是病入膏肓，我们如何保他！？”
  姜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两个江湖门派！他没有病！”
  银面黑袍人想了想说道：“姜家主，不如这样。上次的交易继续，钱财照给。你在帮我们铸些东西！两个门派，我们尽数帮你们斩杀！你看如何！”
  姜风闻言，心中震惊！全杀？
  “你们有那个实力吗？”姜风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黑袍人！
  “姜家主不用套话！只说愿意否！至于怎么做是我们的事！”
  姜风摇了摇头道：“只谈此次。保人。你们接不接？接的话，说个数！”
  黑袍人想了想道：“此人武功怎样？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只是一个少年。因为得罪了江湖中人，被截杀的时候，反杀几人！所以陷入追杀当中！”姜风信誓旦旦的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银色面具毫无波澜！！
  姜风说道：“阁下给个答复吧！接不接？”
  “接！”
  “什么价位？”
  “若是保一命，简单。只出手一次，三万两白银！若是要保他两个月，代价可就大了！得加钱，或者用东西来交换！毕竟保人和杀人不一样！”黑袍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微凉的茶水！有些皱眉！
  姜风有些错愕，三万两？这么贵？？原本自己心中估摸着有个一万两就是极限了！
  毕竟一个不怎么会武功的少年！
  “不是？保护一个不怎么会武功的少年！如此贵吗？”姜风不解的问道！
  黑袍人没有生气，语气温和的解释道：“姜家主，他会不会武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追杀他的是两个门派！运气好，普通弟子，运气不好，宗师也是有可能的！”
  姜风直接站了起来，双目瞪着黑袍人说道：“你怎么不说还有鲲鹏境的伪天人啊？”
  黑袍人看着姜风，笑了笑：“呵呵，姜家主，交易，自然就要想到最坏的打算！更何况，宗师出手，保一个小子，三万两不多！江湖上的大宗师，一共才有多少？！至于伪天人，呵呵！！”
  “若是保它两个月，需要多少钱？”
  黑袍人听闻，思虑了几息，开口说：“两个月不死，白银五万两，寒铁一块，陨铁一块！”
  姜风直接走到了黑袍人面前，怒喝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做梦呢？这个价格都够大宗师出手了！”

  黑袍人没有动怒，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姜家主若是不愿意请回便是！交易而已，又不是强迫！又或者回去问问老家主在决定！”
  姜风的脸上阴晴不定！
  黑袍人把桌子上的的那本书递给了姜风说道：“送客！”
  姜风一听，抄起桌上的书，扭头跟随书童走了！
  黑袍人看着端着茶，却没有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姜氏，惊雷堂！
  段鞘风浑身血珠，把木桶里的水都染成了红色！
  姜志成坐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哪有这么练功的？上来直接沸腾血液一剑接着一剑的挥着！
  直到失去三成血液，才停下来，泡进了药浴里边！
  他俩都是疯子吗？？如此练功，先不说会不会伤到根基，就那种全身被撕裂的痛楚，能受的了吗？不行，得去跟爷爷说一下！别再给练死了啊！
  想到这，快步走了出去！
  书房内，姜天雷听着孙子说，段鞘风的练功方式！脸上浮现出一抹震惊！
  “孙儿真是不明白啊！怎么有人会这么练功，”姜志成一脸的不可思议！
  姜天雷脸上的震惊已经散去！心中的波澜久久未平！
  “三成受伤，五成废人，七成必死！他每受一次伤，身上的气机就会庞大一分，浑身的肌肉，筋骨会被撕裂，但同样，好了之后，会更加坚韧！所以他才要用药液修补身体，气血！这样一来，境界会进展飞快，体魄也会越来越坚韧！可身体的暗伤，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治疗！如同附骨之蛆，难以拔除！此子，不光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姜天雷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一丝略微的颤抖！一闪而过！
  段鞘风则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到了老道长帮助田有酒强健体魄，可是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说到底不就是痛吗？那自己就能多痛，便多痛！
  姜志成闻言大惊道：“爷爷，那该怎么办！”
  姜天雷叹了口气：“没办法！他这么做，只有一次恢复身体的机会，就是合一，身体的暗伤没有完全治疗，不能进入合一，否则身体的暗疾，一辈子都如同附骨之蛆！只要气机流转，便会有锥心之痛！”
  姜志成低头想了想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的暗伤少一些？”
  姜天雷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孙子说道：“爷爷没办法，可能药谷的那群人会有办法吧！”
  姜志成闻言，跑了出去！
  紧接着，姜风快步走来！
  姜天雷看着满头大汗的姜风，怒斥道：“成何体统，都是当家做主的人了，慌慌张张的！”
  姜风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焦急的神情毫不掩饰：“我这不是着急吗？”
  “什么事？这么焦急？对方没有同意？还是狮子大开口？”姜天雷像是早已预料到了！
  姜风擦了擦汗，把刚才黑袍人的话转述了一遍！
  姜天雷满脸的不可置信，直接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被带倒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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