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渴血天使 1.迷雾交欢

2015年6月14日。现在离唯莉放出狠话——在三个星期里找到凶手，已经过去五天。

        从那天起，安然天天趴在刑部警局里睡觉，没有一点干劲。雪茵最近一直没有联系安然，安然也一直没有接到任务，以至于他更无事可做。而且他自己也是消沉到了极点，头发也一直是乱糟糟的，估计是懒得去整理。在别人眼里，他几乎一直在睡觉，工作时也好，吃饭时也好。完全看不出他准备怎样在三个星期里找到凶手。事实上安然早就打算放弃这件案子。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有这么消极的时候。而这些消极的来源，不是因为刑部警局里旁人的冷嘲热讽，恰恰只来自于一个人……

        甚至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家伙看自己的眼光。

        唯莉朝安然这里看过来，终于看不下去，她走过来使劲摇醒正在睡觉的安然，抱怨道，“喂，你打算消沉到什么时候啊，快起来查案啦，要是你不能在三个星期之内找到凶手，那我可怎么办呐，赌约可是会任由他们处置呐。”

        唯莉双手捂着脸颊，可爱道，“我这么美丽，任由他们处置，怎么可以~。安然，至少为了我不被他们占便宜，你也稍微拿出一点干劲啦！”

        安然显然被这家伙烦死，死气沉沉地睁开双眼，夹杂着朦胧的睡意，他道，“什么啊，那个赌约是你自作主张，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要抱怨就找你自己吧。再说我原本就不打算继续调查这件案子了……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收场。”

        安然甩了甩头，自言自语道，“好渴，倒杯水去……”

        唯莉有些生气，“安然，你可别真的变废物了！”

        安然不去理她，只顾自己拿起杯子，前去灌水。

        安然倒好了水，转身回走，突然撞到一个人，那人恰好将安然的水杯撞到了地上。水散了满地，杯子在原地可怜兮兮地转了几圈。

        安然蹲下，捡起杯子，回头重新倒了一杯。

        然后一转身，又撞到了那个人，杯子再次被撞到地上，水散了满地，杯子在地上打着圈，却再也没有谁将它捡起来。

        这个人显然是故意的。安然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然。两人对视。

        警厅里顿时一片死静。

        安然摊摊手，不想和这个人作对，他蹲下捡起了杯子。

        警厅里的人以为是安然认怂，这时候轰地爆发出一阵嘲笑声。

        安然看了一眼人群，心里暗道，无聊。随后他的视线注意到一个角落。

        那个角落里坐着雪茵。

        雪茵担忧地看着他，一脸同情。

        安然看到雪茵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顿时脸色铁青，胸口涌起怒火，情绪失控，对着雪茵大喊，“你那是什么意思！我安然还用不到你的同情！”

        人们在路边遇到乞丐时，看着他们楚楚可怜，才会产生同情，给予施舍。而现在的安然在雪茵眼里，竟然成了他们的同类，安然不需要别人的施舍，而且尤其不愿意得到的施舍，就是雪茵的施舍！

        安然拎着水杯，站在唯莉面前，他垂着头，水杯滴着脏兮兮的水滴。

        唯莉笑道，“怎样，滋味如何？”

        安然也笑道，“不过如此。”

        “那么……”唯莉凑近他道，“你将如何选择？”

        “继续休息。”安然又趴到桌子上，“只不过，和刚才不同。”

        唯莉起身笑道，“这才像枭队的队长。只是你这么休息下去，就不怕别人比你先破了案子？”

        安然嘲笑道，“你以为就凭一群猪也想解开这件案子？如果不是我接手这件案子，光让那群猪脑子去折腾，再多几百年也别指望这件案子能破。”

        唯莉掩嘴笑出声，“这么有自信？”

        安然淡淡道，“这应该还算不上自信，我只不过是客观地陈述事实。”

        “要的就是你这股气质。”唯莉拍拍安然的肩膀，亲昵地和他挤在一张椅子上。

        警厅里顿时投来异样的眼光，想必他们的心里也都不是滋味，或许想着，凭什么安然这种人渣还有那么美丽的女仰慕者？

        雪茵也看向安然和唯莉，她不明白为什么胸口突然敏感地痛起来，看着唯莉和安然亲密地交流，她不明白为什么鼻子会越来越酸。所以她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唯莉得意地瞄了一眼雪茵，随后对着安然说，“那么，关于ix-001，你有什么新发现。”

        安然取出几张资料，道，“倒也没什么新的发现。”

        安然将纸在桌子上摊开，上面是最近几天的凶杀案，还有被害人的资料。

        “看出什么了吗？”安然问唯莉。

        唯莉皱眉看着资料，认真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没什么特别，只是这几件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

        “共同点是？”

        “共同点是它们都破不了。”唯莉认真道，“这几件案子的凶手作案手法极其缜密，看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所以刑部才迟迟找不出凶手。”

        安然摇摇头，“这只是其中一点。你知道为什么刑部破不了案吗？”

        “为什么？”

        安然看向唯莉的眼睛，缓缓说道，“因为凶手根本上不是人类。”

        安然取出抽屉里的几张照片，放在桌子上，“这是这几件案子的现场照片，几件案子的案发现场都有这样一个三角形的印记。”

        安然指着那些三角形印记，“我们和宇校波一起对付的那台unknown曾在战斗中留下过类似的印记……”

        唯莉瞬间僵住，吃惊问道，“你是说，凶手是……unknown?”

        安然点点头，“准确地说，凶手是ix-001。我调查了所有拥有变形能力的unknown，发现那些unknown都不可以在地面上留下像这样的印记，说明这次的unknown一定是新型号unknown，搞不好相当危险。”

        唯莉强笑，“相当危险……是不是太夸张了？”

        安然神色更加凝重，声音沉重了几分，道，“我说的危险，指的不是力量上的危险。而是在人性方面的危险……”

        安然继续看向资料，“回到刚刚的话题，你觉得这几件案子有什么共同点？”

        唯莉歪着头问，“刚刚我们说了那么久难道都不是重点？”

        安然合起眼睛说，“你没发现这几件案子被害人都是一些贪官污吏吗？”

        唯莉顿时怔住，惊愕地看着资料，难以置信，竟然真的和安然说的一样。唯莉也终于明白了那台unknown的恐怖之处。

        “这台机甲和往常的任何一台机甲都不一样。”安然睁开眼道，“它会有目的地选择人类屠杀。恐怕已经是一个拥有人性的unknown，或者直接把它说成一个人类也不过分。”

        如果真的像安然说的那样，那么安然对于unknown来自未来的那个假说，也就彻底站不住脚了。按照道理来说，未来人如果是派unknown来屠杀这里的人类，掠夺资源，那么unknown又何必像这样有选择地暗杀人类，暗杀的对象而且还是人类世界里的蛀虫，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难道不是增强了人类的力量吗？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以为自己是惩罚罪恶的天使吗？安然又想起慕云琴遗书里提到过的内容，白翼天使……安然愈发地想要找到那台unknown，那台unknown对安然来说实在太有诱惑，他想解开这个谜团。

        唯莉看着安然，忍不住吐槽道，“你这家伙，这几天真的是在睡觉吗？”

        安然向唯莉摊了摊手。

        ……

        6月15号。也就是第二天。

        唯莉神色凝重打电话给安然，电话的内容是，“安然，ix-001又有动作了，这次的案子你来一下，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安然认真问，“又发现三角印记了？”

        “不只是三角印记……”

        “……沙，沙……”

        信号不稳定，电话里唯莉的声音中断，最后又恢复清晰。只是安然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次的被害人是……”

        “夏目须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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