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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袁世凯索香山三宝


袁世凯生于清文宗咸丰9年8月20日(1859年9月16日),6岁时养父袁保庆替他找个启蒙老师袁执中教四书五经。同治5年(1867年)袁保庆在山东做道员,袁世凯时年8岁,也随行,后袁保庆由山东调到江苏。在南京,袁世凯的一位老师曲沼擅长武术,教会了袁世凯一些拳法剑术。袁世凯自小喜爱兵法,立志学“万人敌”,尝自谓“三军不可夺帅,我手上如果能够掌握十万精兵,便可横行天下。”他常常不惜重金搜罗购买各种版本的兵书战策,被人讥笑为袁书呆。13岁时袁世凯曾制联“大野龙方蛰,中原鹿正肥”,寥寥10字,堪比楚霸王的“彼可取而代之”,显得天下豪气无二 。

        袁世凯在北京读书时,李鸿章正任直隶总督。袁世凯对这位大人的显赫地位不胜钦羡,在洋务派“练兵求强”的思想影响下,他好读兵书,留心时事,常作军事论说,侈谈练兵“安内攘外”。叔父袁保龄对他的议论,颇为赞赏,曾情不自禁地表示,袁家“嗣武有人,亦可略慰”。

        由于种种原因,袁世凯在科场上的希望破灭以后,遂把诗文付之一炬,决心参加李鸿章的淮军。他说:“大丈夫当效命疆场,安内攘外,岂能龌龊久困笔砚间”。当时,李鸿章的幕府中大都是举人或进士出身,袁世凯仅是一个无名的秀才,因此,他没有直接投奔李鸿章,而于1881年5月,带领其家旧部数十人往山东登州,投靠淮军统领吴长庆。

        1882年,朝鲜发生壬午军乱,朝鲜国王李熙(朝鲜高宗)之父兴宣大院君李昰应利用军队哗变,成功夺权;朝鲜王妃闵妃一党与大院君有隙,请求清廷出兵平乱,袁世凯乃跟随吴长庆的部队东渡朝鲜。袁世凯率领一支清军配合行动,杀死了几十名兵变参与者。战斗中,袁世凯一路放枪,带头冲在最前面,他的坚毅勇敢感染了部下,兵变很快得以平定。吴长庆在给清廷的呈报中将他赞扬了一番,说他“治军严肃,调度有方,争先攻剿,尤为奋勇”,报以首功。随后清军将大院君掳至保定问罪,当年23岁的袁世凯则以帮办朝鲜军务身份驻藩属国朝鲜,协助朝鲜训练新军并控制税务。袁世凯留镇朝鲜期间,得到了朝鲜上下的一致好评,朝鲜人士称赞他:“明达夙成,留京师(汉城)期年,大得都民之心”。

        1884年金玉均等“开化党”人士发动甲申政变,试图推翻“事大党”把持的政权,驻朝日军亦趁机行动欲挟制王室;国王李熙派人奔赴清营求助,袁世凯指挥清军击退日军,维系清廷在朝鲜的宗主权及其他特权。袁世凯平定了朝鲜甲申政变并打退了日本的渗透势力,粉碎了日本趁中法战争之际谋取朝鲜的企图,推迟了中日战争爆发的时间。袁世凯也因这一事件受到李鸿章等人的重视,年仅26岁的他就被封为“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位同三品道员,左右朝鲜政局,俨然朝鲜的太上皇。袁世凯在朝鲜期间,时常出入朝鲜宫廷,并且让朝鲜高宗按照藩国礼仪迎接上国钦差,明确清朝和朝鲜的宗藩关系。他还防止朝鲜向外国借款、阻挠朝鲜向西方国家派驻公使,袁世凯干涉朝鲜内政的做法引起了朝鲜国王和一些大臣的不满,清廷中也不断有人弹劾他。

        1888年1月朝鲜国王李熙致函请求清廷撤袁世凯,随后朝鲜驻华官员金明圭奉李熙之命,请求李鸿章换人。清廷内的张謇、张佩纶等也曾攻击袁世凯“侈然自大,虚骄尚气,久留朝鲜,于大局无益”。李鸿章力排众议,不仅让袁世凯继续留朝任职,并于1890年2月给袁世凯写了“血性忠诚,才识英敏,力持大局,独为其难”的评语。李鸿章认为,袁世凯在朝鲜的12年虽然由于其年轻气盛而采取一些过激、粗暴的手段,但有效地遏制了日本和沙俄对朝鲜的渗透。日本人恨袁世凯,直到甲午年日本挑起战争前还多次派人暗杀袁世凯,只不过没有成功。

        1894年,朝鲜爆发东学党起义,袁世凯暗示朝鲜政府向清政府乞援。随后日军迅速出动朝鲜,企图挑起战争。甲午战争爆发前夕的7月19日,袁世凯化装成平民逃走,从仁川回国。因袁世凯在朝鲜时期表现突出,有“知兵”之名,北洋大臣李鸿章等保荐袁世凯负责督练新军。

        1895年,袁世凯开始在天津与塘沽之间的小站练兵,军务处大臣荣禄、李鸿章等奏派袁世凯扩练定武军,更名为“新建陆军”。计划先就定武10营,训练步队3000人、炮队1000人、马队250人、工程队500人,以为根本;并加募步队2000人、马队250人,共足7000人之数。小站练兵中,袁世凯聘德**官十余人担任教习,又从天津武备学堂中挑选百余名学生任各级军官,并引用和培植一批私人亲信,以加强对全军的控制。

        在中国历史上,小站练兵是中国新式军队发展的转折点,也奠定了袁世凯一生事业的基础。

        现任两广总督谭钟麟也算聪明,他知道,别看掌官小站练兵的袁世凯目前还算不上朝廷的股肱之臣,但是前途不可限量,得罪了他那还了得,所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望海楼来朝拜袁世凯。

        当下谭钟麟踩着楼梯“噔噔噔噔”地快步上楼,那肥胖的身躯一阵子哆嗦,颤动得几乎要掉下一块肉来,上得了楼,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袁世凯别看对刘斜眼这样的狗腿子横鼻子竖眼,没有好气,可是对待封疆大吏,还是要顾全面子的,他紧上几步,对谭钟麟深深地作了一揖说:“怎敢有烦谭大人到小楼上来劳累,我这就要到贵府去拜访谭大人。”

        谭钟麟喘匀了气,才说:“袁大人来到我这个小庙,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这叫小生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失敬!失敬啊!”

        两人客气了一番,袁世凯这才步入了正题:“我这次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事,属于私事,所以也不敢冒昧地乱闯总督府。”

        谭钟麟这才知道,袁世凯之所以没有直奔总督府,也是没有什么实际的“官派”任务,这下安下心来,脑子一转,又讨好地说:“什么私事、公事啊,袁大人来到了这里就是公事,什么大事小事啊,袁大人的小事就是我的大事,有什么事,袁大人但说无妨。”

        袁世凯压低了声音说:“李大人,听说没听说香山三宝的事?”

        谭钟麟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想了想说:“小人愚笨,实在没有听说过香山三宝的事情,请袁大人明示。”

        袁世凯说:“这第一宝呢,我听说香山县藏了一笔财宝,这笔财宝以后就在香山县失踪了。这笔财宝足可以打赢一场战争,所以才闹得沸沸扬扬,皇帝也在找,民间的各种帮派也在找,就连我们官府的某些人也在找,最近我就听说香山县出了大动静,连县官都让三合会的人杀了。”

        谭钟麟一听这话大惊失色,心想,早就听说上任两广总督李瀚章贪得无厌,藏了一大笔财宝。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千里来做官,为了吃和穿,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是两广总督这样的肥缺了。这是袁世凯在向我索贿呢?还是藏头露尾的故意试探呢,一时还真琢磨不出来。

        谭钟麟的头上顿时就出了一层大汗珠子,急忙掏出香帕来频频擦臭汗。不过,官当到这份上,经验和机智还是有的,谭钟麟说:“要是真有这么大的事,下官一定严加查访,绝不隐瞒,坚决上报给朝廷……同时吗……如果这笔财宝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下官一定也报给袁大人。不过,香山县县官被杀,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是三合会作乱,臣早已派大军前往弹压,已经大获全胜,贼人早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全军复没,就是侥幸剩下了几个人,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目前我正在严密追查,看看还有没有余党。”

        袁世凯看了看谭钟麟头上的汗,心想,虽然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说这件事,但是你谭钟麟何必这么打马骡子惊呢?如果能收集了这么一大笔财宝,除了总督大人有这么大的权利,谁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呢!我不敲打你敲打谁?至于剿杀三合会的事,你就拣大的吹呗,反正吹牛不报税。

        袁世凯又说:“这香山第二件宝呢,就是出了一部兵书,叫作《天国韬略》,听说是长毛石达开所遗作,谁得到了这部兵书,谁就可以打赢所有的战争。你也知道,我一生尚武,酷爱兵书,视兵书如同生命,想求谭大人务必找到这部兵书的下落。”

        谭钟麟一听,心想:什么破烂兵书,我又不领兵打仗,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但是嘴上却说:“噢——下官孤陋寡闻,确实没有听说此事,但是从今以后,下官就派下细作,好好打听此事,一旦有个蛛丝马迹,一定马上追查,献给袁大人。”

        袁世凯想,谭钟麟也是存心敷衍,要是他真得了兵书,还不窃为已有,哪能随便献给我。尽管这样,袁世凯觉得还是先给他下个套再说:“人间瑰宝,我怎么能独得,谭大人真要得了这部兵书,就是给了我,我也要献给兵部,然后由兵部呈交皇上。那谭大人可就为朝廷立了大功了,不愁没有晋升的机会。”

        两人不禁都哈哈大笑。

        笑够了,袁世凯又说:“那香山第三件宝,就是出了个人物,叫孙文。”

        谭钟麟连忙说:“这个事,我知道。”

        袁世凯心想,这个谭钟麟还不算太傻,还知道香山县有个人叫孙文,笑了笑说:“愿闻其祥。”

        谭钟麟说:“1866年11月12日(清同治五年十月初六日寅时),孙文出生于广东省香山县翠亨村的一个农民家里,为家中第三子。

        1871年,孙文6岁时便上山打柴牧牛,到溪涧捕鱼虾,随外祖父到海边打蚝,还到邻村三合会人办的武馆偷学拳术,从小就养成了好勇斗狠的精神。7岁时(1872年)入私塾接受传统教育,由于家道贫寒,平时孙文还要去捡猪粪,所以,贫寒的幼年生活,使得孙文对于农民疾苦有了切身的体会。10岁时始进村塾求学,聪颖过人,仅三年就成为全家中最有文化的一员,当时与从上海回乡的陆皓东相识,并成莫逆之交。

        1879年,14岁的孙文受长兄孙眉接济,随母乘轮船赴夏威夷檀香山就学,始见轮舟之奇,沧海之阔,自是有慕西学之心,穷天地之想。他在当地英国教会开办的用英语授课的小学“意奥兰尼书院”,修读英语、英国历史、数学、化学、物理、圣经等科目。

        1881年孙文毕业,获夏威夷王亲颁发英文文法优胜奖。之后,他进入当地最高学府、美国教会学校“奥阿胡学院”(相当于中学程度)继续学业。回国后曾偕陆皓东到村庙,见病者求神服食香灰,二人不满巫医骗人,遂分头将神像捣坏,因而出走香港。到香港后洗礼入基督教,并继续读书,不久转学到广州博济医学院,结识了三合会首领郑仕良。后又闻香港西医书院招生,即以优异成绩考入该校。在学期间,除学习本科外,对欧美各国的政治、经济、农业、乃至天文地理知识,无不涉猎,被友人称之为“通天晓”。当时经常与同乡杨鹤龄以及陈少白、尤列等人共议国事,抨击朝政,时人认为此举为大不敬,称之为“四大寇”。其间曾致书濠头乡退休官吏郑藻如,提出禁鸦片、种蚕桑、办教育的主张。每逢假期回乡,就帮助农民选种施肥,改良水利,扩宽道路,并与乡绅商议改革乡政,制订预防盗贼的措施,有意以一村作示范,冀能做出成绩推广全国。

        在医学院毕业后,曾在澳门、广州设馆行医,每天定时义诊赠药,故求医者门庭若市。1894年春在翠亨家中草拟了《上李鸿章书》,并偕同陆皓东远赴天津求见李鸿章,希望他接纳其“人尽其才,地尽其利,物尽其用,货畅其流”的韬略,但不获接见,于是他转赴檀香山,在孙眉的帮助下,几经艰辛,发动起广大华侨,组成了中国第一个资产阶级团体——兴中会。该会的誓词鲜明地提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的主张,并且即时筹集资金伺机举兵起义……”

        听完了谭钟麟对孙文的介绍,袁世凯夸奖他说:“你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却对香山县的一个普通人记得这么熟悉!难得——难得啊——”

        谭钟麟把脸一板:“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朝廷捉拿的要犯,我哪敢半点儿怠慢。今天……”谭钟麟凑近袁世凯的耳朵说,“这孙文又要闹出大动静。”

        袁世凯一听,觉得这事非同小可,问:“不知闹出什么大动静?”

        谭钟麟说:“今天,孙文就要纠集乱党造反。”

        袁世凯大吃一惊:“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朝廷也没有得到什么密报。不知总督大人对这事如何安排?”

        谭钟麟哈哈一笑,说:“这是关公吃豆芽——小菜一碟。我已加派了驻军,紧紧地守住四个城门,隔开城外与城里的联系;再在城内的各个关口,派重兵把守,把贼人一段一段地分开;然后再派兵巡逻、搜查,一家一家地往外掏贼,就是孙文有再大的本事,也叫他难以施展。你说说,我搞得这叫什么战法?”

        袁世凯笑了笑说:“我这正听着呢,请谭大人说说——”

        谭钟麟自信地说:“这叫关起门来打狗,又叫瓮中捉鳖,然后是一口一口地吃肉。”

        袁世凯听了也哈哈大笑说:“也就是说,就是孙文是孙悟空在世,也难逃如来佛的手心了。”

        两人又一阵子哈哈大笑。

        袁世凯又说道:“刚才酒楼里来了几帮人,第一帮是江湖人士,第二帮是为皇帝办差的亲随和维新人士,第三帮是革命党的章炳麟和两个小喽啰。你说说,如今这些江湖人士和革命党最好藏匿在什么地方?”

        谭钟麟沉吟了一会儿说:“说不好,如今广州的人口近百万,光流动人口就将近50万,要是他们往这100万人里一藏,我上哪里找去?”袁世凯又诱导他说:“如果你是革命党,你往哪里藏?”

        谭钟麟又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是革命党吗……我就藏在珠江的疍船上,那里又有玩的,又有吃的,光船就有七八千,我们就是派兵搜,也得搜上几天。”

        袁世凯指着谭钟麟笑着说“风流,风流,谁不知道那疍船上是什么货色。只是可惜,出了广州城了。”

        谭钟麟听了又哈哈大笑。

        (欲知疍船上将会发生什么故事,且听下回分解。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请收藏,请评论,请投花,请投凸票,请动一下金手指,点一下顶或者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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