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友要被作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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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宿焱”喉咙里发出嘎嘎咕咕的声音,表示自己被冷落的不满,以及对他们对话的好奇。
宿培中赶忙说:“都别在这站着了,去楼上吧。”
释妍找到了逃离修罗场的机会,连忙拒绝:“不了,我就是来看一眼宿总,既然宿总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还没等宿培中再劝她上去,小秃毛突然一口叼住了释妍肩膀一角衣料,这段时间它一直在人的身体里,加上周遭环境的熏陶,它多少明白了人类的一些动作代表相应的意图,比如说现在释妍连忙摆手,它那聪明的小脑瓜很快联想到释妍在拒绝,这是经验之谈——这些天围在他身边的人,只要出现这个动作就是在拒绝,制止它,或者要离开它。
它已经好多天没见到饲养员了,为什么饲养员刚来又要走,他们以前明明天天在一起的,不行,不能让她走!小秃毛还不能熟练地控制人类的四肢,轻松的拦住释妍,所以只能遵从做鸵鸟的习惯,很快用嘴、用牙死死叨住释妍衣服的一角,眼睛里装的全是委屈和期盼。
“你看这孩子,松嘴!”宿培中一边急着制止他,一边哭笑不得地劝释妍:“释妍你一会忙吗?不忙再陪陪宿焱吧,我看他挺想你的,而且医生说他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你看这会……”
宿培中没说下去,但他的语气无奈中带着祈求,他现在经不起宿焱的身上,再出现一丁点闪失。宿焱是宿家这一辈唯一有希望延续宿氏辉煌的人选,结果现在精神失常的躺在医院里,这对宿家、对他已是沉痛的打击,而照顾宿焱的每一天,则更是痛苦的煎熬,他无时无刻不在企盼宿焱醒转,可一周时间过去了,他丝毫好转的迹象都看不到,医生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如果这个节骨眼宿焱再受刺激出岔子,他绝对接受不了。
释妍看着宿培中为宿焱焦急的样子,心下不忍,宿培中是真的担心宿焱这个侄子。释妍感动于他的亲情,有一瞬间想跟宿培中和盘托出,但脑海中挣扎了一秒又想起宿焱嘱咐她的“这件事是百分百机密,谁也不能透漏!”,又把话吞了回去。
释妍拍拍小秃毛的头,把它从肩膀上挪开,表情为难的看着宿培中安慰道:“宿叔叔你放心吧,宿焱没事,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别太伤心了,你们感情这么好,等他好了,你再病倒了他该伤心了。”
听着释妍笃定的语气,宿培中怔了一下,然后艰涩的点点头把宿焱拉到自己身边,这时阮晴晴突然柔声说:“叔叔你别着急,咱们一起上去吧,让释小姐陪陪阿焱,而且我看她腿受伤了,行动起来不方便,这边挺难打车的,到时候我送她回去。”
接着扭头面色冰冷地朝释妍说:“叫释妍对吧,释小姐既然受伤了想必也不用回去工作了,下午应该有大把的时间,既然拄拐都来了就一起上去吧。”
释妍听着阮晴晴话里的讽刺感到不妙,老板娘对她的态度是越来越差,看来老板娘是真的把她记住了,这冰山脸和第一次见宿焱一个德行,两口子可真配。
释妍还想着要不要再拒绝,正好宿培中插话进来:“对,释妍你多待一会,陪陪小焱,这会正好是他下午餐的时间,你陪他吃完再走吧。”
左右今天的修罗场是躲不过了,她和老板娘的初次相遇太糟糕了,老板娘对她的印象一定很差。
看着小秃毛热切的小眼神,释妍的防线再次后退,心想算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那自己还纠结什么呢,她总得保住一头,保不住好印象就干脆保住自己的小鸵鸟吧。
何况身正不怕影子斜,宿焱现在的芯是鸵鸟,是等她等的望眼欲穿的小秃毛,当下陪小秃毛才是真的,她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至于阮晴晴怎么办,等宿焱回来,让他本人解释吧,自己在中间多嘴恐怕只会越描越黑。
四人一行上楼,到了病房,护士恰好把下午餐端来,今天的下午餐是牛奶燕麦粥,小秃毛乖乖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释妍,释妍接过粥,舀起一勺吹了吹,又递到小秃毛嘴边,小秃毛闻了闻乖巧的张嘴让释妍喂他。
阮晴晴站在一边目光紧紧的看着他俩,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为了拉近她和宿焱的距离,她中午主动提出喂宿焱,她阮晴晴这辈子都是被别人伺候,哪伺候过人啊?没想到第一次伺候人,就被狠狠的拒绝。
她把吃的盛好递过去,宿焱闻了闻就把脑瓜转过去,一眼都不看,表情那是一百个不情愿。起初她以为是饭菜不和胃口,连忙让人去换。可后来她发现不是菜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她递过去的菜宿焱一脸嫌弃的拒绝她,而别人喂过去,宿焱虽然不太满意但也张了口。
当时她差点哭出来,她阮晴晴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屈尊降贵反而被人嫌弃。但看在对方是宿焱,她还是忍着没发作,只当宿焱不清醒她不能计较太多。
谁知道现在宿焱这么轻易,甚至是期待的接受了释妍的投喂,她心中登时十分恼火,但又不能为了这个表现出来,那也太不体面、太小气了,只能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坐在一旁不吭声。
不一会,阮晴晴朝释妍走过来说:“我来吧,总得让他适应我啊,也不能离了你不吃不喝呀。”她不甘心,她不信阿焱能这么轻松接受这个陌生女人而拒绝她。
释妍很痛快的把碗勺交给阮晴晴,阮晴晴整理了一下表情,笑着跟宿焱说:“阿焱,我喂你吧。”
毫无悬念,勺子递过去的瞬间,宿焱一下扭过头,眼睛还是紧紧的看着释妍,阮晴晴不想放弃,轻轻唤了一声阿焱,想引起宿焱的注意,没想到宿焱转过头,眼神瞬间警觉戒备起来,喉咙里发出沙哑、警告的低吼。
阮晴晴还是不死心:“阿焱,是我啊,我是晴晴,你不记得我了吗?”说着朝宿焱又靠近了半步,这半步就好像越界了宿炎的底线,他抻着脖子蹭地跳起来,头狠狠的朝阮晴晴砸去,阮晴晴还楞在当场,碗勺摔在地上,发出噼啪脆响。
紧急关头是释妍一把将她拉开,宿焱的头砸了个空还要再来,但看到是释妍过来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安静的站在释妍身后,警惕的看着她。
宿焱是下了狠心砸自己的,阮晴晴想,如果那一下砸中了,今天躺在医院的一定也有她一个,这下她彻底死心了,而且最可耻的事,事情全程都被释妍看的清清楚楚,一瞬间,被喜欢的人拒绝的委屈和被别的女孩围观的羞耻交织在一起,当即恼羞成怒,脸上腾腾的烧着,好像有人在抽她的面皮。
她阮晴晴一向都是被别人碰着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看她的笑话?她抑制不住恼怒的想朝释妍大喊滚出去!可她又怕释妍真的出去,宿焱再次跳脚要进攻她,她是一定压制不住的。
一时之间三人谁也没说话,阮晴晴眼泪都在眼圈打转,满脸愤恨,释妍很为难,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又怕自己是火上浇油,小秃毛目光在二人之间无辜游移,好像制造这场闹剧的人不是它一样。
是宿培中的进门,为这极低气压的空间注入了一丝新鲜的空气,释妍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终于能呼吸了。宿培中看这架势和一地碗碟碎片,懵懵的问怎么了。
似乎是不能再接受多一个人发现她的不堪,阮晴晴迅速转身拿起背包,招呼都没打夺门而出。
宿培中好像后反劲才意识到什么,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哎,这晴晴从小就喜欢小焱,非比寻常的喜欢,我都不知道她从哪知道小焱出事的,一个人单不楞的就来了,一再求我,跟我保证会保守秘密,我想着多个人照顾小焱也好,说不定还能找回点从前的记忆,只是小焱看她跟陌生人一样,甚至非常抗拒。”
宿培中边说边发愁,又手抚住了额头,“医生说小焱的头部已经逐渐恢复健康了,只是这,怎么就一点都不见好呢?到现在除了你一个人都不认,勉强就只让我照顾他,哎……”
释妍看着窝在墙角,抠墙发呆,一脸状况外的小秃毛,哎,都是她的鸵鸟惹的祸。
她一边打扫地上的陶瓷碎片,一边说道:“宿叔叔对不起,应该我来照顾它的。”
宿培中摇摇头说:“你也有你自己的事要忙,再说你跟宿家这事也没什么关系,不应该让你来照顾一个精神病人,你能常来看看他,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释妍心想,换魂行动必须得加急了,不然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少状况,惹出多少麻烦,阮晴晴离开的伤心,她看的真真切切,这眼看着女朋友都要被作没了,真是造孽啊。
小秃毛也得赶紧回到它的本体里,首先释妍怕它脱离鸵鸟本体时间久了,会慢慢忘记怎么做一只鸵鸟。
其次,释妍发现,小秃毛现在有点适应待在人的身体了,表现出来的姿势神情、细微动作也已经越来越像一个“人”,释妍不敢保证动物和人融合久了,会不会慢慢适应人的智商,那太恐怖了,还是早点从哪来的回哪去,才是正事。
她安抚住宿培中,告诉他宿焱很快就会好起来,同时跟小秃毛交代了几句,由于小秃毛在人的身体里,释妍没法听懂他在说什么,但小秃毛也在咿咿呀呀的应和着,但愿他能听懂,能乖乖的别再惹祸,哄小秃毛睡着后她很快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宿培中告诉释妍他要带着宿焱回家了,阮晴晴能找到这里说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而且宿焱身体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回家能有更好的环境,有助于他的精神恢复,还给释妍留了个地址,告诉她下次可以去他家看望宿焱。
释妍第二天一大早,乘坐最早的班车奔赴动物园,她有太多的事要告诉宿焱,要跟宿焱商量,可她万万没想到,动物园里的宿焱也没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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