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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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时,江吟晚为了让白衔清好好的敞开心扉,故意支走了所有人,拉着白衔清在自己房间里‘小酌’。
赵全和黎涛相视而笑,一副彼此都明白的表情。
想这常祺生前没办什么好事,这死后却能促就一段佳偶良缘,也算为来世积德了。
但灌酒也是门技术。
总要挑起个由头,一杯一杯再一杯。
可若是不小心自己着了道,被灌的就会是自己。
江吟晚自认千杯不醉,可她忘了千杯不醉的是她原本的身体,而如今她用的是白衔清的身体。
难得解馋,她掀开酒坛就是猛灌三大口,正开心自己终于碰到酒了,突然发现,白衔清怎么分裂了?!
随着一个酒嗝脸上渐渐燥热,江吟晚揪着衣襟扇了扇,还是热的慌,可惜这洛州却寻不到冰块来降热。
“都到夜里了,怎么还变热了呢!”她嘀咕着,人已经在摇摆。
没料到自己做了千年的狐狸也会有失策的一天。
白衔清最开始是不愿喝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两杯下肚大概便会不知东西南北,故而每每宴饮之时他总是以茶代酒的。
然而当江吟晚皱着眉头问他“这儿怎么有四个你啊?”他才恍然意识到,他如今是‘江吟晚’,江吟晚的酒量极好,自是不会醉。
而江吟晚本想做算计人的狐狸,套白衔清的话听听,自己却先晕乎乎的上了头。
“白衔清,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开心?”她捧着酒坛,脚步虚浮,大着舌头摇摇晃晃的一手抓住了白衔清的肩膀,还指责他“你乱动什么!”
“我没有动,是你喝多了,晚晚。”白衔清这会儿明白了她的目的,不免有些无奈,又庆幸醉的不是自己。
但如今瞧得自己这身子如此不经饮酒,日后若真换回来,便是打死他也滴酒不沾,必引以为戒。
江吟晚听他说她醉了,不屑的笑了起来,大力扯上他脸颊,一通揉捏“胡说八道,我江吟晚是千杯不醉!”
嗯?可是怎么白衔清在飘啊?
她皱着眉头,手下加重了力道“你,你坐下!你怎么还会飘呢,不许动!”说着,凑近他的脸“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藏了什么话?快说!”
她真是上头了,白衔清向后侧身堪堪躲过了要与他对上的鼻尖,无奈想去夺她手中的酒坛子。
“好了晚晚,把酒坛放下。”
“干嘛!”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似恢复了一丝清明,死死抱住酒坛像防贼“我不放!你说不说!”
好么,还是没清醒。
“…”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而江吟晚身子摇摇晃晃。
“不说我可揍你了!”她作势就要拿酒坛子砸他。
这酒果然还是要禁的。
郑和嚷嚷禁这个禁那个,为什么不提议禁酒?
若有朝一日换回去,他早晚要下令非把酒禁了不可!
但眼下他又无可奈何,于是白衔清只得假意妥协道“好,我说,我说,你放下。”
怎料江吟晚“嘿嘿”一笑,人是醉了却不是傻了,毫不上当。
“那你先说。”
“你先放下。”
“先说!”
“先放。”
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
白衔清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为什么要跟醉鬼讲条件。
而江吟晚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张属于自己的脸有些出神,思绪飘忽着,跳跃,想自己这一生到如今也算是能文能武的,居然没办法亲到自己这张英勇俊美的脸,真是好生可惜。
就在白衔清打算将她打横抱起,摁床上灌一碗醒酒汤时,江吟晚已经越凑越近,她突然像个恶霸一般紧攥着他衣襟大力的向自己拽来。
“晚晚!”
白衔清没设防,被拽的一个趔趄撞向她怀中,而江吟晚自己早就喝的晕头转向,被他这一个冲击“噗通!”一声,便双双都倒在了地上,酒坛子也应声而碎。
白衔清理智尚存,不忘用手在她后脑勺处垫了一下,自己手背则被酒坛划破了皮。
他顾不及手背,倾过身子查看她可有受伤,见她并无受伤的痕迹这才放心。
江吟晚这一摔人倒好像老实了一些,四目相对,气息交融,寂静的只有衣料的摩挲声。
白衔清想要站起来。
而她屁股下面压着自己的衣衫。
他便试着拽了两下,却分毫不动。
“嘿,嘿嘿嘿”江吟晚突然发笑,转了个身,将他衣衫大片卷入身下死死的压着,一开口还是醉话“动不了了吧!”
“…”
白衔清努力用胳膊撑住身子才不至于倒下,却经不住江吟晚的紧逼。
“过来给爷亲一个!”
酒气扑面,瞧着自己那张体弱而苍白的脸也因酒而变得红润,温热的唇瓣低下来的一瞬间落歪了地方,印在他的下巴。
江吟晚埋头在他颈窝处“唔…”胃里好不舒服。
“晚晚,晚晚?”
“呕!”
“江吟晚以后你绝不准再饮酒!”
“!”
翌日。
宿醉的报应来的太快。
江吟晚拍了拍不太清醒的脑袋,桌案上放着一碗喝的只剩碗底的醒酒汤,记忆逐渐回笼。
她好像扯着白衔清衣襟,然后摔倒,滚了一圈之后压着他衣衫不让他起来,还说…
正这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白衔清打了一盆洗脸水进来,见她醒了,总算松了口气。
“醒了,洗漱一下吧,头还疼吗?”
“啊。”江吟晚赶紧蹦跶下床,瞅着一副贤妻良母做派的白衔清,笑盈盈的举手发誓“不,不疼了,那个,我以后再不用你这身子碰酒了,昨儿,我应该没干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吧…?”比如真的亲上去之类的。
她眨巴眨巴眼。
记忆似乎在距离他嘴巴很近的地方断开,之后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衔清面露无奈,将布巾浸了水往她脸上擦去。
“放心,倒也没做什么不得了的事。”
“真的?”江吟晚自己接过布巾,不好叫他伺候。
却发觉白衔清的表情之中隐有古怪,明显这话就是假的啊!
完了,真是喝酒误事。
可见问他是问不出个究竟了。
“赵,赵,赵全!”她拿着布巾往外冲去。
“哎,陛下。”还好赵全正在外面。
她一把扯过赵全的袖子,压低了声音“昨儿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瞧着江将军脸色不大对?”
“…”闻言,赵全默了默。
“我亲他了?”江吟晚大胆推测,不过想想亲的也是自己的脸,这算起来也不算轻薄了他吧。
却见赵全赔着笑,脸色也是怪的很,道“您若只是亲了江将军,那倒是好了。”
还能更离谱?
“我,我睡…?”江吟晚舌头开始打结,自己睡自己这种事也太荒唐了!
没承想赵全还是摇头。
“陛下,您想太远了。”他叹了口气,目光之中仿若是恨她不争气,这才如实说起“您不过是吐了江将军一脸,还揪着人衣服不让走,又吐了人家一身,结果吐完了还想亲江将军,江将军跑不掉,就给了您一手刀将您打晕了罢了。”
“…”这是什么惹人反胃的画面。
“赵全,我能收回刚才的问题吗…”
“…”赵全沉默。
好吧不能。
江吟晚按了按眉心,二十二年的脸真是一朝全给丢尽了,她还真不如是跟自己睡了得了。
这什么事儿啊!
她现在脑袋里几乎都能想象的出来,白衔清脸上身上挂着呕吐物,嫌恶的想跑,结果始作俑者还死抓着不放,要用呕吐过的嘴巴亲挂着呕吐物的脸,白衔清没喝多都要被恶心吐了,没给她打死那都算白衔清骨子里有礼仪教养。
“陛下。”
白衔清从屋内出来,他今日换了件衣裳,大抵是新买的。
“哎。”江吟晚不好意思的讪笑,有种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悲戚之感。
他走上前,从她手中将布巾拽过“回皇城后,记得严令禁酒。”
江吟晚越瞧他那张脸越是脑补出昨晚的‘战场’,理亏的连连应和“是是,应该的。”
打死她以后也不会用白衔清身子碰酒了,万一哪天拽着个大臣往人家脸上吐可怎么办!
“那个,你,你这衣裳多少钱,我赔给你。”
江吟晚追着白衔清步伐又走回屋里,见他在清洗布巾,凑了上去。
白衔清觉得有些好笑,其实昨晚的事他根本没计较,只是“你拿我的钱赔我?”
“呃…那,那…那你掏我腰包吧,我这身上也就那点钱…”
“那点钱早没了,我和林安连马都是偷的。”
“…”
漫长的沉默,江吟晚憋了半晌。
最终是白衔清熟练的从她身上摸过了钱袋子,而这时她才发现白衔清手背上一道划伤。
朦胧的记忆中好像是摔倒时他护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伤要不要包扎一下?”
“不过是划了一下,不碍事。”
“怎么不碍事呢,我给你上点药吧,不然化脓便不…”
江吟晚顿住,她突然想到昨天也是这般,他要给她上药,而她却说化脓腐烂便是挖肉也常有,这点伤不算什么。
可怎么换到伤的是白衔清,她就觉得不行了呢?
就像白衔清只说了一半的那句话。
“我知道你不当回事,可…”可我却不能。
为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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