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爱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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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寅扶着她,脸上几分关切:“没事吧?”
江游摇了摇头。
看陆爱莎总算安静地躺在了床上,吴琳琳一把把江游搂了过去,惊魂未定地说着:“吓死我了!小游你没事吧?这小朋友是什么情况!”
江游拍了拍她,说自己没事。
此时围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刚才的场景。
宋阿姨也凑了过来,满脸担忧:“这是怎么了?小游?是爱莎出什么事了吗?”
陈教授没有开口,其他几个当事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闻所未闻的事。身后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隐约听到什么“树藤”“怪物”。
陈教授看了他们一眼,抱起了陆爱莎,叫上吴琳琳,两个人一起进了实验室。
江游没受什么伤,和顾寅、宋阿姨说了一声就回去了。
她关上门,后背倚着门板。她想起刚刚,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听见陆爱莎对着她说了句:“姐姐,我们一起”
一起什么?
她没有得到答案,甚至不知道陆爱莎是不是在对她说。而她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似乎除了她,没人听见陆爱莎说话。
另一边,陈教授和吴琳琳把陆爱莎放进了动物房。
考虑到刚才陆爱莎的举动,把她放在外面对实验基地的幸存者们来说非常危险。虽然她看起来还是个人类,但没有哪个人类,身上会长出一根根藤蔓。
动物房在建造的时候用了极其厚实的高硬度玻璃,目的是为了防止一些凶猛的动物在实验室里威胁到研究员的生命。
陈教授也是不得已才选择把她放进去。
“恐怕是新的异化。”
陈教授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们都知道,超高能宇宙射线能够改变人的基因,而基因一旦改变,其中一个结果就是出现新物种。
而眼前的陆爱莎,仿佛是在告诉他们——新物种已经出现了。
这些天,陈教授在实验室里研究自己的基因。他也试图研究过那些碳化人,可从他们身上采集的样本,总会渐渐消失,无法得到有效的结果。
于是他只好研究起自己的。而他也确实发现了,自己,还有其他一些幸存者基因的dna中,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段。
这多出来的一段,没有人知道会产生什么影响。至少他们目前看来,还是正常人的样子。
而此时,他看向了玻璃后的陆爱莎。她的基因,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老师。”吴琳琳忧心忡忡地看着陈教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教授没有看她,而是轻声说了句:“醒了。”
醒了?什么醒了?
吴琳琳一转头,就看见动物房里的陆爱莎,正定定地看着他们。
此时,她的眼睛已经不是先前漆黑的样子,变回了正常人的眼睛。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里面装得却不是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天真。
而是一丝狡黠,还带着懒散和漫不经心。
陆爱莎抬起头看了一圈这个四四方方的玻璃房间,轻轻地哼笑了一声。她盯着显然更有话语权的陈教授,慢悠悠地开口:“你真的觉得,就这几块玻璃,能关住我?”
陈教授看着她,不置可否。
陆爱莎往前走了两步,吴琳琳看见她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陆爱莎却停住了,像是突然没了逗他们的兴致,盘腿随意地坐在了地上。
“我对你们没什么兴趣。”她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她的手指一会是正常人类的样子,一会又变成了藤蔓。
“我只要那个女人。”她抬起头,手指化成的藤蔓正在往上不断交错着攀升,一直升至与她的下颌等高,“我要她跟我走。”
“为什么?”陈教授不明白,江游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陆爱莎狡猾地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突然,她的藤蔓逐渐变粗,眼睛也隐隐泛出了绿色的光,小臂粗的藤蔓猛地撞向了她正前方的玻璃。
只见高硬度玻璃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吴琳琳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陈教授却不为所动:“她不会愿意和你走。”
“——而且,你也不愿意伤害她。”
陈教授已经看出来,在刚刚楼下的那场变故中,陆爱莎虽然抓住了江游,但并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举动,只是不知道陆爱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陆爱莎听了,撇了撇嘴,这人说的没错,她不可能伤害江游。
“或者。”陈教授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玻璃后的陆爱莎,循循善诱,“你留下来,看看她愿不愿意亲近你?”
陆爱莎嗤笑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却被陈教授打断了。
“你想强行带走她,对你不好,对她更不好。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他就没有管坐在玻璃房里的陆爱莎,转身就走,边走边对她说:“要是弄坏了这个房间,她会更不喜欢你的。”
陆爱莎气得翻了个好大的白眼,但也真的没有做出什么反抗。
“奸诈!”
吴琳琳跟着陈教授离开了这间实验室,觉得这房间里的真是个无法无天的熊孩子。
陈教授推开了自己实验室的门,让吴琳琳去陆爱莎房间取一些她的头发,或者用过的输液针之类的东西。
吴琳琳很快地给他拿了回来。
陈教授已经顾不上休息了,从她手上接过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研究里。有了这个,他一定能知道基因中多出来的这一段碱基对到底是什么。
-
一夜过去,大家都睡得不是很安稳。
江游刚收拾好自己,就听见了一阵短促的敲门声。门外是陈教授,看上去一夜没睡,面容憔悴,眼神疲惫,嘴边冒出了一圈青黑的胡茬。
“老师?怎么了?”
陈教授的声音有些沙哑:“小游,你跟我来一下。”
江游跟着他走过一台台关闭着的仪器,到了亮着灯的操作台旁,操作台上放着一根根类似试管一样的东西,上面用数码喷上了一些人名,里面有陈书辞、徐洋、吴琳琳和顾寅,还有一根和其他人颜色都不一样的试管,上面写着“陆爱莎”。
“小游。”陈教授给她拉来了一张凳子,让她先坐下,“昨晚的事,你也都看见了。”
“陆爱莎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江游惊讶地抬起了头,陈教授拿起了陆爱莎的试管,试管是暗色的,让人无法窥探里面装了什么。
“那她,是什么?”
陈教授告诉江游,陆爱莎的基因片段中,多了很多普通人没有的东西,并且还在不断的变化。这是因为宇宙射线,还是一些其他的原因,他还不清楚。
“我们都看过一些科幻电影,讲变异人、超能力。也许,我们可以认为她已经变异了。”
陈教授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而他下一句,就让江游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惊讶。
他推了推试剂盒,对江游说:“我们这些幸存者的基因也都多了一段。也许未来,我们都会变得和陆爱莎一样。”
这就是他这一整晚研究出来的东西。可还不够。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江游:“陆爱莎对你很不一样,可她不肯告诉我原因。”
“所以,小游,我知道我有些冒昧,基因是一个人很隐私的东西。”
“但是,可以让我试着找一找,你和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陈教授神情恳切,让江游无法拒绝。如果没有他,江游恐怕都活不到现在了,他给他们提供的庇护与帮助,都让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何况这也是江游自己想弄清楚的东西,陆爱莎昨天冲着她一个人来的样子,让她十分好奇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
陈教授让她留下了自己的唾液作为检测样本,然后把她带到了关着陆爱莎的房间。
陆爱莎抱膝坐在地上,身上是一套夏季校服,上身是白色短袖衬衫,下身是藏青色的及膝裙,蹬着一双小皮鞋。
这一晚上,她果真没有闹腾,玻璃房也没有再添新的裂缝。
听见声音,陆爱莎抬起了头,一脸戒备,等发现陈教授身后跟着的是江游后,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贴到了玻璃门边。
江游见到玻璃房里的陆爱莎已经不是昨晚的样子,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正充满期待地望着她,嘴里喊着:“姐姐!”
江游虽然奇怪陆爱莎为什么对她这么热情,但眼前的小女孩乖巧可爱,实在不像要伤害人的样子。
她问起身边的陈教授:“她还要一直关在这里吗?”
陈教授看着故作乖巧的陆爱莎,全然没有昨天张牙舞爪的样子,倒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嚣张的性子藏得那么好。
“我看呢,最好还是多关两天。”陈教授一脸严谨。
在江游看不见的地方,陆爱莎幽怨地剜了陈教授一眼,无声地说了句:信不信我把你绑起来吊在天花板上?
陈教授对陆爱莎叭叭的小嘴说了什么一无所知,只觉得叛逆的小朋友真是难带,还好他带的都是硕士生。
“开个玩笑,只要她能控制住自己,不伤害人,就没必要关着了。”
陆爱莎听了,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别人。
陈教授解开了玻璃门锁,既然陆爱莎那么想跟在江游身边,他倒也可以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玻璃门锁解开的瞬间,基地的访客铃突然响起。
陈教授面露不解,外面这个情况,谁还会突然到访?正当他和江游准备一起上去看看的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人把大门暴力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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