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地方

“宋氏，你我已经分家，你是死是活，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别说我不会给你钱，我就是扔河里，我也不会给你。”顾晚舟说完，看着周围村民议论纷纷。

        “我看病不过收个一文两分，若家境困难的，我还会倒贴药钱，如果这样，大家仍觉得我顾晚舟转黑心钱，那我以后就去乡里行医，不再给村里人看病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本来还觉得宋氏说得对，不过是小病小灾，顾晚舟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毛病，为什么还要收大家的银钱，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是黑心。

        可若是这些小毛病拿去乡上看，那没个几两银子，哪敢进医馆！

        “顾大夫！看您说的！大家怎么会觉得贵！”

        “是啊是啊，是我们心甘情愿给你钱的，不能让你白忙活一场。”

        “你一个人生活没有钱，我们能帮你，自然也会帮。”

        村民们一边说着一边点头，甚至还觉得自己挺伟大，帮助一个寡妇。

        顾晚舟也不反驳，静静地停着大家讨论，而后将目光落在了宋氏的身上，“我好心规劝您一句，您面色泛黄，应该是平日里好吃炒黄豆导致，如果不吃些鸳鸯草疏通一下，恐怕会郁结于腹，胀痛不已。”

        “呸！”宋氏被说得面红耳赤，张口骂道，“我活的好着！用不着你假慈悲！”

        说罢便转头而去，心里大骂里正卸磨杀驴，竟然看那丧门星能带来好处，就不帮着她！

        哪知当夜宋氏便被腹痛疼醒，大汗淋漓哀嚎不止。

        吴青峰在一旁忙做一团也毫无用处，只得披了件衣服，厚着脸皮去找顾晚舟。

        深更半夜砸寡妇家门，真是稀奇！

        顾晚舟简直被他气笑，不过是黄豆吃多了，加上白日里生气，怒火郁结导致腹痛，根本不会有这么严重，宋氏是看全村人说她的闲话还不够多是吗？派吴青峰深夜来！

        “院子里的架子上有两株鸳鸯草，吃了通气就不疼了，但是想要根治，明日里就自己上山去采吧。”顾晚舟连门都没开，隔着窗说了几句话便回去睡下了。

        吴青峰总觉得好似有眼睛在看着自己，这才想起来要避嫌，赶忙拿了草药便回了家。

        黑暗中的张老汉刚喝了酒，醉醺醺的往家走，猛不丁看着吴青峰只披了件单衣便从顾晚舟的小茅屋中出来，心中顿觉瘙痒不止。

        果真是个寂寞的小寡妇，这么快就学会偷男人了！

        宋氏吃了草药果真好了很多，却又拉不下脸面再去要，只得一个人偷偷上山采鸳鸯草。

        可是这鸳鸯草长什么样子，宋氏一个村妇哪里会知道，灰头土脸的忙了一天，也没看出那山上的哪些是草药，哪些是野草。

        “宋大娘，你不舒服嘛？”村头的小孩们正在一起玩石头，见她捂着肚子过来，不由的关心道。

        “去去去，别烦我！”宋氏觉得肚子胀的难受，心烦意乱的挥手驱赶。

        “虎子，你不是整天跟在顾姐姐身边，帮她晾晒草药，你也会看病吧？”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转头看向稍大些的男孩，语气中带着三分敬佩。

        “那当然了！顾姐姐教会我好多！”小男孩仰着头，一脸骄傲，“我认识可多草药了！”

        “虎子！你认识草药？”宋氏一把拽着那壮实的孩子，声音带着几丝急切，“那你认不认识鸳鸯草？”

        “当然认识！”虎子将腰板挺直，昨日顾姐姐刚教了他如何分辨鸳鸯草，“鸳鸯草后山就有，很常见的通气药。”

        “你带我去上山摘！”宋氏拉过虎子就要往山上走，却不想被挣脱开来。

        “不行，我一会还要回家吃晚饭！”虎子不乐意的往家走。

        宋氏却又追了上来，“那你吃了饭有空，带我去找！”

        “我没空！你自己去，后山北边那条路走到底，一丛一丛的就是！”虎子被烦的不行，将顾晚舟昨日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便飞奔着回了家，生怕被她缠上。

        宋氏大喜，赶忙回家生火做饭，今日吴青峰不在家，她吃过饭就可以上山。

        顾晚舟送走了来回诊的病人，刚想将草药收起来，就见着张老汉一脸坏笑的进来，面色十分不善。

        “张叔，您有什么事吗？”顾晚舟心下觉得一阵好笑，天还没黑他就来了，当真是色胆包天。

        “嘿嘿，”张老汉一咧嘴，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你上次给我开的药，我怎么觉得不是很有用啊！”

        顾晚舟不吭声，看了眼外面的正玩做一团的小孩。

        “晚舟啊，”张老汉向前迈了一步，试探性道，“要不你再帮我看看？我觉得不太舒服。”

        顾晚舟看了眼他的脸，油腻腻的笑容几乎令人作呕。

        “二丫！小月！过来！”顾晚舟向外招了招手，而后拿过旁晾晒的‘甘草片’分给孩子们吃。

        张老汉刚想上前，就被后面蜂拥而至的孩子们挤到了一旁，只能干瞪眼，看着那群孩子，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唤个不停。

        顾晚舟看着自己用甘草和陈皮熬制的小糖块一个个送入了孩子的口中，而后纷纷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求着她再给一块，心里美滋滋的。

        “你别给脸不要脸！”张老汉避开孩子，恶狠狠的看了眼顾晚舟，“我看到你和吴青峰苟且了！凭什么他能上，我不能上！”

        顾晚舟心下一阵作呕，表面上却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你别乱说！我还要名节！”

        张老汉见状更是得意，“张叔也不是什么坏人，自然不会把你往死路上逼，只要你再帮张叔‘治一治’。”

        至于是怎么治，看他那猥琐的表情，便也能猜出三分。

        “张叔，这里人太多了，不如你去老地方等我，晚些时候我再去给您瞧瞧吧。”顾晚舟指了指院内成群的孩子，面上的表情泫然欲泣，似乎已经屈服。

        张老汉咧嘴一笑，什么老地方，不过就是他和刘婶子偷情之处，想不到这顾晚舟还早就物色好了地点，当真是口是心非！“你要是敢不来，我明日就扒了你的皮，将你和那姘头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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