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洞

正当柳轻衣心中痴想，脑中转着发奋图强的念头时，忽然肚子里不争气地传来一阵‘咕噜’声。

    柳轻衣抬手摸了摸肚皮，想起自己快一天没吃东西了，遂饥肠辘辘的站起身来，离开枯草垛四下搜寻，心想看能不能寻来些野果、野菜等填填肚皮。

    小半晌，柳轻衣便发现山顶一方岩石后竟然有一颗银色大树，上面长着不少紫色的果子。柳轻衣心中欢喜，一溜儿小跑呲牙咧嘴地朝着大树奔去，连扯动的身上剑伤疼痛也顾不得了。

    待柳轻衣翻过岩石，来到银色大树前，竟然发现那长着银色大树的山崖一侧有一个五六尺宽黑黝黝的山洞。

    柳轻衣也没多作理会，只管手脚并用开始爬树，心里想着只是用那树上果子祭五脏六腑。

    到得树上，柳轻衣便坐了一个树杈，张开两只手掌一手抓了一把紫色果子直往自己嘴里塞。那紫色果实入口极为甘甜，果肉厚实，确实是妙品。

    不多时，柳轻衣便吃了个饱，撑着肚子斜靠在树杈上休息，眼神开始打量起那树底下山崖边的山洞来。

    方才听那女子说起，这化骨上人便是躲在这山上数日，莫非这山洞便是其藏身之所。

    柳轻衣不由悉悉索索下了树，探头探脑摸入山洞。一进洞，迎头便见一个石桌摆在山洞中间，桌前堆了两个石凳子，一边傍着洞壁处还摆了一张铺着细厚干草的石床，其他并无多余的东西。

    只是这洞中一应物什都像是用刀剑砍劈出的，这石桌石凳边缘都有砍琢出来的新痕。

    柳轻衣如是想道，这处山洞中一应物什如果是普通人开凿出来，不知要多少时日，这简直是非人力之所为。看来，这处地方果然便是那化骨上人的临时洞府了。

    柳轻衣一抬眼，便见那石桌之上放着一柄青色长剑，走近一看，发现石桌上及剑身上尚有些许石屑。柳轻衣心想，莫非那化骨上人便是用此剑开凿的山洞。

    心下好奇，便用手向其剑身摸去。尚未触及剑身，柳轻衣但觉手中一痛，一惊缩手回看，只见那差点触及剑身的手指竟被那剑身锋锐之气伤到，正汩汩地往外冒血丝。心下惊道，这是什么剑，竟然如此锋利。

    柳轻衣不由想到那俏丽女子的白色飞剑，心下暗喜想道：“莫非这也是一柄那样的仙剑。”

    两相对比之下，发现这剑身是青色，那女子的剑却是白色，不由又有些怀疑。

    柳轻衣再次伸手，五指小心地捏过剑柄，一用力竟单手将青剑提了起来，这剑提在手上给人感觉却是轻若无物。见猎心喜之下，柳轻衣提着这轻若无物的长剑朝石桌轻轻划去，只听‘噗’地一声轻响，石桌竟如同被切豆腐一般砍下一小半。

    柳轻衣欣喜地提着青色长剑，心想：“自己这次可算是捡到宝了。”

    柳轻衣提了剑，又四下打量起这处石室，但见那靠洞壁处的石床上还有两件物什，遂走近看，只见一个香囊和一本小册子胡乱摆在石床铺着的细厚干草垫上。

    柳轻衣拾起香囊看时，见香囊之上用金线绣着两个小字‘剑囊’，心想这跟剑字沾边的东西定是宝贝，便一把将之揣了怀里。

    又拾起小册子看，那小册子封皮有些发黄，隐约有几个字‘无妄剑斋灵锻入门’，信手翻起，小册子里尽是些什么‘灵焰术’‘御空术’‘风行术’‘避水决’等名字还附有一些图画线条，翻到小册子后半部分则尽都是些剑法图画。

    柳轻衣看到剑法时初时还有些兴趣，看不大一会便觉得那些剑法缭乱、繁杂，心下有些气馁，遂将小册子上的灰尘拍了拍也信手揣了怀中。

    柳轻衣心想：“那小册子上有无妄剑斋几个字，方前听那化骨上人曾经击杀过一名无妄剑斋的弟子，想来这青剑、小册子以及那香囊应该便是那倒霉无妄剑斋弟子的遗物了。造化弄人，这化骨上人仓促间出去对敌，竟把这些东西留在洞府内，倒给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转念又想：“自己一介凡人，拿了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这些仙家法术，没有灵体之身，根本就无法修炼。”

    柳轻衣炽热的心，忽又如一瓢冷水泼下，心下一阵失落。有些泄气地提着剑一屁股坐在了石床上，径自发起呆来。

    不多时，柳轻衣平复了心情，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先前进来时未曾注意，到得洞口数步，竟发现那洞口一侧还斜插着一面黑色小旗幡，倒是同那化骨上人所使的黑幡一般无二，想来便是那化骨上人自身遗留之物，柳轻衣不待多想，一把收起旗幡插在了腰间，身子一晃便出了洞府。

    从山洞里一出来，柳轻衣又爬上树去，兜着衣襟摘了满满一大包紫色果子，待下得树来，柳轻衣索性将上服脱了，连着揣在怀里小册子、香囊以及紫色果子一并包了，便一手用那黑色小幡挑了包裹，一手提了青剑，赤着上身施施然往山下行去。

    柳轻衣这一行去，渴了就喝点山泉水，饿了就吃些包裹里的紫色果子。总算半途路过一个村子，找了一处人家，细细问明了湖庙村方向，又折转头走了两个多时辰，便看到了青红荒原，越过荒原便离湖庙村不远了。

    待柳轻衣回到村口，但见村口立了几个村民，手中都提着刀剑武器，许天宝赫然在列。

    那天宝看见柳轻衣回来，满面喜色迎了上来，一把抱住道：“柳大哥，你可回来了，我都寻你一天一夜了，都以为你出了意外，可把洛儿给急得，掉了不少眼泪。快，跟我回去见爹爹，他正又要安排人手寻你呢。”

    柳轻衣点头同天宝回村，一路上自是问起前日情况，许天宝道：“这次村上损失不少，爹爹也受了伤，村民也折损了七八人，要不是后来金石村的人恰好从城里回来，一同夹击赶跑了红巾盗，恐怕我们损失更大。只是，这次梁子是结下了。那红巾盗给我们两村打杀了十多条人命，临走时，那红巾盗领头的还狠狠地说‘这事儿不算完’呢。”

    柳轻衣想起刚刚村里手持武器的村民，估摸着也是许晋的安排。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梁子已经结下了，多点防范也是应该的。

    待柳轻衣见到村长许晋，分说了自己别后的遭遇，只是略过无名山上遇到仙人斗法一节。又见许晋脸色苍白，显是伤而未愈，说不多时柳轻衣便告辞出来，又辞了天宝，往洛儿家走去。

    天宝有些异样地看了看柳轻衣提在手上的青色长剑，并未多问，也自回村口继续防卫。

    且说洛儿母女二人见到柳轻衣平安回来，俱是十分欢喜。

    阿菇婶子当下便烧了热水，让柳轻衣去洗了澡。娘儿俩又张罗了一桌饭菜，待柳轻衣洗完澡，换了合身衣服，三人便围桌前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

    听得柳轻衣说起跳进水荡死里逃生时，阿菇及洛儿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洛儿道：“柳大哥，你不会拳脚，以后少出门，家里渔货我们都是让天宝带进城去的，不用你操心。”

    柳轻衣心下一暖，有些好笑地看向这善良娇俏的姑娘，道：“那可不成，总不能一直窝着不出去吧，好歹我也是村上男人，缩头缩尾岂不令人笑话。再说了，你看我这次不也平安回来了。”

    柳轻衣说着，用手摸了摸身上剑伤，已经结痂了，心情大好。遂又问起：“我这次卖的鱼，村长元币分下来给你们没有。”

    阿菇听柳轻衣问起，便起身进里屋，不一会便拿了一个小布包出来，打开来，便见包里躺着一连二十多枚闪着黄光的椭圆形钱币。

    柳轻衣还是初次看见这玩意，便饶有兴趣地捏了两枚在手里，只见那钱币之上印了‘大盛’两个小字，心道：“上次那同化骨上人斗法的女子说过，这处地方叫什么南境，便是什么大盛仙国范围，想来这元币上的‘大盛’二字便是此意出处罢。”

    阿菇道：“俺们娘儿俩在湖上吃湖上住，原也不用这么些钱，只是你作为村上男人，以后经常是要出远门的，男人出门是需要花销的，这些币钱婶给你存着，用得到时尽可到婶这边来取便是。”

    洛儿撅嘴道：“娘，我也要。”

    阿菇一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来干嘛，尽胡闹。”

    听阿菇一番话，柳轻衣心下感动，却也没有拒绝。

    又陪着二人闲聊了半晌，遂起身道别，回山上木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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