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倒霉透了

琉璃镜照三生缘，照里照外恍隔年。

        琉璃镜有三丝念，念起念灭天非天。

        光字消失，两个人的脸上露出茫然，仿佛是心神被摄入那镜中一般。

        宋凝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坐在一棵树下，这树他认得，是菩提树，而后他便大脑一片空白，又过了一会，他发现自己坐在城墙上，城内一片空旷，杳无人烟，紧接着，又是一片空白。

        就这样周而复始了几次，在宋凝脑海中只是闪过了几个画面，他感觉很难受，仿佛那每一副画面都会使他心神不宁，看的画面多了，他无法保持冷静，整个人似是快要癫狂一般。

        当他受不了，而后强行睁开眼的时候，一旁的慕雪晗早已大汗淋漓，娇喘着勉强站着，浑身早已湿透，她看向宋凝的目光带有诧异，带有陌生，带有焦虑，隐隐的，似乎还有着一丝宋凝看不透的神色。

        她看到了什么？

        宋凝没有问，只是她那绫罗裙湿透，紧裹束身，使得宋凝不禁想到了那夜看到她沐浴的情景，刚静下的心神再一次乱了。

        此刻，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洪亮却并不震耳的声音：

        琉璃镜照三生缘，照里照外恍隔年。

        琉璃镜有三丝念，念◎7，起念灭天非天。

        何为缘？何为念？

        知之者生，不知者死。

        “缘是……缘分？”慕雪晗偷瞟了宋凝一眼，弱弱道。

        “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她愣了愣，没继续说。

        宋凝回想起之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那其中定然有提示，他看到了几幅画面，但很乱，现在只是隐约有印象，可仔细想想却是忘记了自己究竟看到哪些画面。

        何为缘？他问自己。

        “缘起缘灭，有因有果，那么缘，可是因果？”宋凝口中喃喃，仍在努力回想着自己看到的画面，他记不清了，但他似乎记得一棵树，一棵什么树？他忘了。

        …………

        沉寂。

        “何为念？”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二人心悦，这一次那个声音没有说错，那么就算是对了。可是何为念？

        之前宋凝不经意间说出了何为缘，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对了，然而现在这个何为念着实令他不知如何作答。

        “思念？”

        “念头？”

        “杂念？”

        “念想？”

        宋凝与慕雪晗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尝试起来。

        这一次他们等待的是更久的沉默。

        许久，那个声音缓缓响起：“都对，都不对。”

        这一次轮到宋凝两人沉默了，什么叫做都对，都不对？这样的问题与这样的答案实在令他们难以想象，更是无法捉摸。

        何为念？

        这是他们能够解答的？

        显然不是。

        房间内传来了一声轻叹：“哎，何为念？这么久了，只有你们两个人来到我面前，给了我答案，虽然不对，但又不错。究竟是多少年了？我作为一面镜子到底有多少年了？念，一念而已。一念起，念念无量界，界界不同。一念出，可御天下物，相生相克。一念落，万法终归一。御难御，天非天，太虚无际亦有边。去吧，你们走吧，不要打扰我。”

        这声音变淡，屋顶的石板突然打开，一束阳光照射进来。

        这是多少天以来他们第一次看见阳光，慕雪晗的眼角湿润了，宋凝也很激动，他们终于能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错，的确是鬼地方，之前那里有数不清的魂。

        “快走吧。”宋凝当即兴奋道，他搬过椅子放在下面，自己站了上去：“雪晗，我先将你送上去，你再找个树藤固定住把我拉上去。”

        此时慕雪晗也不推托，便直接答应了。

        她刚站在椅子上，宋凝便直接蹲下伸子将她抱了起来。

        “啊！”慕雪晗不禁叫了一声。

        “恩？弄疼你了？”宋凝不解。

        慕雪晗俏脸滚烫，摇摇头，她看宋凝并不像是装得，也没法点破，只得在心里埋怨，人家穿的是绫罗裙，这么薄，不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你怎么就直接将人家抱起来了？就算是‘哥哥’，这样也不太好吧？

        不过她想到了之前在那琉璃镜中所看到的那一幕，心神却又安定了几分。

        宋凝看到阳光，知道马上就能脱离这里，高兴还来不及，哪还想这么多？抱着慕雪晗的腿将她举起来。

        虽然已经确定从这里出去就到了外界，但当慕雪晗头探出去的一刹那她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等我，马上拉你。”慕雪晗用力撑起身子爬了出去，朝着下面的宋凝说了一句就快速跑开了。

        她看着天色，感觉好美啊。

        的确是很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只是近黄昏！

        慕雪晗找来藤条准备将宋凝拉上来，此时宋凝正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开心得不得了，看到慕雪晗的藤条伸下来，他急忙抓住。

        “藤条我已经固定好了，你上来吧。”慕雪晗声音甜美，落在宋凝耳中仿佛百灵鸟叫一般。

        说到百灵鸟，宋凝很喜欢这紫风丛林里面的百灵鸟叫，出去了就能听到了。宋凝美滋滋地抓起绳子快速往上爬。

        见到光了！

        宋凝头刚探出来，内心激动不已，刚要张嘴怒吼一声发泄心中的抑郁，可却感觉到有些不妙。

        为何不妙？

        这么美的夕阳，自己劫后余生，为何会感觉不妙呢？宋凝不知道，不过一串奇怪的声音回答了他的疑问。

        “噗通！咔嚓！啪！”

        “诶？什么声音？”宋凝回头看，这应该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而且有一定的高度，掉下去之后把什么东西砸碎了，才会发出这种声音，那么到底是什……

        宋凝傻眼了！

        “什么？！他奶奶的，这是在玩小爷我？这个时候怎么就睡着了？怎么就睡了？为什么正好到戌时了！”宋凝的魂还在抓着绳子，可身体已经掉下去了。

        不错，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椅子上，把椅子砸碎了，他的魂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绳子，下去看看自己伤的重不重。

        地面上的慕雪晗看到这一幕差点直接从那洞口再掉进来，她有心下去陪宋凝，反正这里已经打开了，到时候再爬上来就好，可谁知她还来不及下去陪宋凝，那石板‘啪’的一声关上了。

        若说之前恰逢天黑，宋凝掉下来是他倒霉，那么现在只能说他是倒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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