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不道歉，我就杀你

此时最高兴的是那店小二，之前见宋凝气势如虹，店小二还以为他有什么依仗，现在一看，倒是不用担心了。至于道歉，自己为何道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不过是通风报信，又没有落井下石，于情于理都没有需要道歉之说。

        玉姐一咬牙，心想这小子真是会坑人，不过如今却也只得动手了。

        “死老头！”宋凝大怒，这老头说话不算话。

        可‘死老头’三个字刚骂出去，便觉得自己耳朵被捏着很痛。

        “臭小子，哪有徒弟跟师父叫老头的？你竟然还加上个‘死’字！我御道宗宗训，欺师灭祖者，杀！”老者瞪了宋凝一眼，丝毫不理会那些御魂。

        听到御道宗三个字，那些攻击之人显然有些犹豫，命令御魂停在原地。

        “说话不算话，算什么师父？说了替我摆平，结果现在仇家找上门来，再晚个一时半刻，我就身首异处了！”宋凝气道。

        老者见他这幅小模样，笑起来：“你这小家伙，我这不是来了？”

        他轻咳了一声，看似用力地拍了宋凝一下，正颜道：“此事你可有错？”

        “没有。”宋凝昂首挺胸。

        老者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那男人，说道≠∟，：“你听见了，我弟子没错，此事算了吧。”

        那男人自然认得老者，知晓其身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对御道宗第九分院云长老的弟子下手，如今他出面，此事便只能作罢。

        “云长老，可是那货物……”男人心有不甘，将老爷子搬出来：“家父杨海，嘱咐务必要讨个说法，您看此事……”

        老者皱眉，似是在思考：“杨海，是之前我张师弟的弟子小杨？”

        “呃……正、正是。”男人错愕，自己好像搬错救兵了，如此一来，应有的效果没起到，却起到了反效果。

        “他虽然早早就离开宗门，但也毕竟是同门，好歹也算是我这弟子的师兄，其子孙便是见了我这弟子也应该叫一声师叔，甚至师叔祖，如今却反倒想要加害于他，此事我本以为可以就这么算了，哎，不行，宗门铁训如山，不可违背啊。”老者竟义正言辞起来，转头问宋凝：“徒儿，此人是小杨之子，小杨应算是你师兄，其子见你应叫师叔，他可叫过？”

        “没叫过，这个大逆不道的师侄刚才还要弑杀长辈。”宋凝双眼闪着精光，自己这个师父简直……简直就是自己的楷模啊！

        男人脸色铁青，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哎，杨家欺师灭祖，宗门有训，其罪当诛啊。”老者叹息着，好似有些不忍的样子。

        “云长老，那个……”男人急忙说道。

        “这小杨离了宗门，也没了规矩，你若不把他搬出来，我都已经把他忘了，如今你说起来，我倒是想问问，你见了我这个师叔祖，为何不拜？”老者摇头叹息。

        男人咬牙，刚要拜，却再次听到老者的话语：“银峰城，杨家，因为你，要灭。”

        他的话，说的很轻，但此刻却有一种毋庸置疑之意，与之前的语气截然不同，很显然，他没有在开玩笑。

        男人的腿登时软了，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若有山峰之重，将其压垮。

        云长老，御道宗第九分院的长老，他若是要杨家灭，杨家岂有回天之力？

        他见到云长老之时便早早通过家族手段传回消息，此时不远处一满头白发老人身形矫健，朝着这里冲来。

        仔细一看，正是那云长老口中的‘小杨’！

        ‘小杨’飞奔到云长老面前，当即一拜：“弟子杨海，给师叔请安，师叔别来无恙？师父他老人家如今身体可还好？”

        “我俩身体本来都好好的，不过被不孝弟子气得够呛，恐怕现在有些不好了，杨家，在银峰城还真是逍遥自在的很啊，我来这银峰城也有两天了，你明知我来，却不拜见，是何居心？若不是你这好儿子提起你，我还真就把你给忘了。”云长老道。

        ‘小杨’转身一脚将男人踢到，男人也不傻，急忙拜倒：“杨士拜见师叔祖。”

        云长老冷笑：“杨士？我看你不如改姓‘找’！没事找事！”他又对‘小杨’说道：“小杨，这是我弟子，还不见过你师弟？。”

        在场之人一愣，都是师弟见过师兄，几时变成了师兄要‘见过’师弟？

        ‘小杨’急忙对云长老道：“师叔莫怪啊，师侄如今深居家中，当真不知师叔前来一事，若是知晓，怎敢不拜见？”他又陪着笑脸，显然还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知情：“师弟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前途不可限量啊，若是有机会定要让师兄做东，在师兄家里长住一段时间，在这银峰城好好游玩一番。”

        云长老不置可否。

        “呵呵，师兄，你们家我可不敢去，你那两个孙子想要害我，你这儿子想要杀我，我若是去了你们家，还不被剥筋腕骨？”宋凝冷笑着，目光扫过那一个个一脸震惊的人，最终又落到想要偷偷溜走的店小二身上，一指道：“我说过，你不跟我道歉，我就杀你，你别想跑。”

        店小二闻言身子一抖，就地开始磕头：“我、我道歉，我错了，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那可就完了啊，求求你别杀我。”

        “该杀！此人挑拨我与师弟感情，该杀！”‘小杨’总算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说道。

        此时他依旧躬身没有起来，身份高低，一看便知，那身后三十多人已将御魂收起，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潇潇显然没想到情势会如此发展，不过一想到这些人欺软怕硬的作法，就觉得不屑：“切，刚才嚣张成那副模样，现在变得真快。”

        ‘小杨’脸色煞白，心想自己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孙子不争气，死了就死了，还有一个，可是儿子也不争气，竟然把自己给搬出来了，还是当着云长老的面。

        云长老若有所思的看了潇潇一眼，却并未做声。

        宋凝听潇潇的话，灵机一动，配合道：“哼，有我师父在，师父刚才不是说了么，‘银峰城，杨家，要灭’。”最后几个字，宋凝是学着云长老的口吻说的。

        这一说，听得‘小杨’身子一抖，差点跌倒。

        云长老白了宋凝一眼，心想现在你不叫我老头了？但他却真的有些生气了，若是对方不纠缠，或许此事早就了结，然而发生了，便是要解决一下的。

        “你孙欺师灭祖，此事我暂且不提，毕竟他们已然付出代价，你儿搬弄是非，听信谣言，同样是要做欺师灭祖之事，我念他不知情，可从轻发落，然而他却以你之名来威胁我？他若是在这银峰城杀人，也是要以你之名来担着责任吧？而你呢？打着御道宗的旗号？其心可诛，其言当诛，其行必诛！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辈修者，自然不可动辄杀戮，所以我不会真的要你们杨家灭，但你杨海，从此以后不再算是御道宗的出师弟子。”

        ‘小杨’跪拜：“多谢师叔……云长老。”

        一旁众人看着事情转变，不久之前还并非如此，如今却是因为一个少年而导致整个杨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玉姐美眸闪烁，盯着宋凝，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此事，罢了，你们走吧，若是敢再为难我弟子，杨家，必灭！他是我云墨子之徒，谁碰，谁死！”云长老最后一句平淡，可却充满威严，他目光扫向潇潇、玉姐等人，似乎这话也是说给她们听的。

        “小家伙，尽早回宗门吧，世间险恶，你还太小。”他和蔼的摸了摸宋凝额头，微笑着。

        这种感觉……

        似曾相识。

        是长辈的关怀。

        宋凝双眼模糊，鼻尖一酸，差点不争气的哭了，这一次他没有与云长老斗嘴，而是乖乖地‘嗯’了一声。

        “为师还有事情要办，之后便会回宗门，你办完自己的事情就回去吧，多加小心，若是有意外，像刚才那样对着令牌大吼，我便能够听到。”云长老笑着离去。

        他的话，令玉姐深深震撼了。

        御道宗第九分院云墨子，乃是炼体之修，他一生没有御魂、御灵，身体炼化之魂灵众多，如今听来，他给宋凝的令牌应是沾染了其灵识，即便到了灵动境界也做不到，唯有到了结丹才可以，结丹，这是多少修者可望不可即的境界！

        然而最令玉姐震撼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这云墨子早年有一子，却不行外出历练夭折，他一生没有徒弟。据传言，他说自己若再收弟子，便会当做亲生儿子看待，如今一见，果然没错。

        看着云长老远去，宋凝心头暖意渐散，面前拦路的杨家人已散去，唯有那一脸错愕的店小二想看着魔鬼一样看着宋凝。

        “我说过，你不道歉，我就杀你，现在你虽然道歉，但是晚了。”宋凝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在那正跪在地上不知该不该继续磕头道歉的店小二面前。

        虽然众人看似已经走了，但云长老并未真正离开，他在远处看着，因为他想要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到底会不会动手杀人？他心性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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