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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辰愈发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先别回家。”秦风辰说，“再在这里住几天，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还是留院观察比较保险。”

        “观察什么啊，我现在生龙活虎的，在医院里面无聊死了。”秦风扬说，“我要回家。哥，你真的很不对劲［矣，我家不也是你家吗，哪有还不让人回家的。”

        “不是……风扬，你先呆着。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哎，等等。”秦风扬说，“你出去可以，待会别把那个萧羽叫进来了，看到他，我头大。脑壳疼，懂吗。”

        “……”秦风辰抿紧了嘴唇。

        风扬现在的眼神，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在骗人。

        秦风辰出了病房，发现萧羽还在那里守候着。

        “怎么了。”

        “风扬他现在状态不对。萧羽，你别急。”秦风辰说，“失忆不是一下子的事，我猜他是上次住院留下来的后遗症。”

        “对，确实，上一次他身体都还没有恢复，就出院了。出院之后，他断断续续的也有岀现头痛和身体不舒服的情况，我一直让他去看医生，可他一直在逃避。可能是怕查出什么大问题吧。”萧羽说，“最要命的是，他不肯呆在家里，非要去做什么拳击陪练。他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做这样的工作，我时不时发现他身上会有些伤，我心痛死了，但怎么劝都劝不动他。”

        “原来是这样。什么？你说风扬去做拳击陪练？他怎么突然想做这种工作。”

        “我也不知道他抽起了哪一根筋，他说，要赚钱养我和小包子。这是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我懂。可是……这样的工作，实在是太折磨他自己了。”

        “老爷子在金融行业封杀了他，他去任何一个公司都是入职不了的。”秦风辰说，“他如果当时来找我，我会帮他想办法的。萧羽，你该早些告诉我。”

        “我不好意思对你造成打扰。”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哪怕，我和你之间，没有结果。但，不会连朋友也做不成吧？况且风扬是我的弟弟，你们遇到了任何的问题和困难，都可以和我说。我一直想帮助风扬，但风扬的自尊心，你也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他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萧羽说，“我现在……心很乱，我知道，不能够逼他。”

        “嗯，你需要绐他时间。”

        “时间……可时间也有一个期限啊。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看天意吧。”秦风辰说，“别太伤心。我先送你和小包子回家。”

        “对啊，爹地，我们先回家吧。明天再来看爸爸。”

        萧羽知道，自己明天还要工作，还要送儿子上学。

        他不能就这样崩掉。

        他要努力，坚强起来，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我还想在这里呆着。”萧羽说，“但是……”

        “听我说，萧羽，现在，先回家。”其实，秦风辰不想把话说的那么满，不想伤害他。他本来想说，哪怕他留下来，秦风扬也不一定想见到他。

        但他怕这么说会伤了萧羽的心，所以干脆换了一种方式。

        “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去叫医生来，详细看看他的状况。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联系你。好不好？”秦风辰扶住了萧羽，“回去吧。”

        ***

        萧羽回到家之后，还是处于一种心神不宁的状态。

        医生，他早就已经在秦风辰来之前就问过了。医生说了，这是脑神经受损导致的选择性失忆。

        呵呵，失忆也就算了，还选择性失忆。

        为什么，他记得那么多东西，偏偏把他和儿子给忘掉了呢？

        他记得秦风辰，记得秦家。

        也记得自己的身份。

        选择性失忆，忘掉的都是不重要的东西吗？

        萧羽觉得无比的心冷。就像当头给人泼了一盆冰冷的水一样。

        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想到明天还要去面对工作的事情，他忽然发觉，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自己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萧羽想了很多，突然，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一一楚离！

        当初，楚离治好了小包子，楚离在他眼里，是神医一样的存在。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联系到楚离的话，情况肯定会有所改变的吧！

        如果楚离能够让秦风扬恢复丢掉的记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要多少的钱，萧羽都愿意。

        萧羽立马联系了楚离，打了楚离的电话。

        但是无人接听。

        ***

        泰国，曼谷。

        楚离帮顾倾城做了最后的一次手术，手术做的非常圆满成功，顾倾城成功的变为了一个受孕体。

        “好了。”楚离说，“你的要求，我做到了。”

        “所以，我现在能怀宝宝了吗？”

        想到这里，顾倾城有一些激动。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现在这一天。

        “对。如你所愿。”

        “啊！楚离，谢谢你……谢谢……但我想现在谢谢已经不能表达我的感谢了。”

        无数次，顾倾城都幻想着，如果自己是受孕体该多好。

        能够怀上那个金主的孩子，用孩子来锁住一个男人。

        虽然他知道这么做非常的傻，可是，他忍不住。

        但，倏然想起，之前在曼谷这里，和金主的一面之缘。

        他已经有了妻子。

        有了自己的家庭。

        远远的看他，那种感觉，好像很幸福一样。

        是顾倾城永远都触及不了的幸福。

        顾倾城想去靠近他，但他发现自己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好像就没有那么的开心了。

        “你应该很开心才对。看你表情，又怎么了。”

        “没……没什么。”

        “哦。”

        楚离也没有再问下去了。他不感兴趣。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一样东西，没有得到之前，非常想得到。现在得到了，一开始确实是很开心的，但是冷静下来之后想想……好像……”顾倾城笑了笑，“好像有点傻。”

        “你本来就不聪明。”

        楚离见过了顾倾城狼狈的样子，见过顾倾城深夜里买醉的样子，也见过顾倾城为了感情奋不顾身，在路边哭成了一个傻狗的样子。

        顾倾城这个人，在他眼里，本来是那种玩咖，浪子级别的人物，可以周旋在不同的男人身边。可没想到，来了泰国之后，顾倾城的种种表现，都让楚离觉得……并不是。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这个顾倾城如此的奋不顾身呢？

        嗯，也对，有句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玩家，也会有栽在某个人身上的那一天。

        “楚离，结束了我的手术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与你无关。”楚离说，“我们之间只是一个承诺的关系而已，我答应帮你改造成受孕体，而你，删掉那些照片。”

        楚离如此的绝情。

        顾倾城的心冷了一下。

        虽然，楚离说的没错，他们之间，不过就是做了个买卖，而且还是顾倾城用卑贱的手段去威胁他的。

        但是……

        但是，顾倾城不想这样。

        他就是想知道他的去向。

        “我只是问问而已。至于这么凶吗。”

        “你觉得凶就凶吧。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顾倾城默默地垂下了头，“好吧。”

        “别在我这里装的这么委屈。既然你现在变成受孕体，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不要试图打探我的去向，打扰我的生活。”

        这句话，真是着着实实的能够戳痛一个人的心了。

        楚离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苍白的机器一样，无情的把顾倾城所有的情绪都给推开了。

        “楚离，你真的很潇洒。”顾倾城说，“曾经我也是这么一个潇洒的人。但我现在做不到了。”

        他会优柔寡断，会庸人自扰，会每天想着很多东西来烦恼自己。

        他也会懊悔，懊悔当初为什么开始，无论是金主，还是楚离。

        说句实话，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对这个楚离死缠烂打，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着通过他来转移注意力，忘掉自己对金主的那些个想法，让自己暂时性的没那么的伤痛。

        可是渐渐的，相处下来的这些日子里，顾倾城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对楚离，好像也产生一种舍不得的情绪了。现在手术结束了，他们之间好像失去了唯一的联系了，连交易关系都不是了。

        可能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楚离这号人了，而他，也不想再去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了，这样可能只会让楚离更加对他感到反感吧。

        “有感情的人只会不断绐自己带来烦恼。所以，干脆没有心好了。”

        “所以你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对吗。”

        “嗯。”

        楚离大大方方的承认。

        他很少有情绪，也从不会对谁动感情。

        “哪怕我追你的这段时间，你也从来没对我动摇过，对我没有一丝的心动，是吧。”

        楚离沉默。

        片刻，启唇，“是。”

        他不想和顾倾城有什么纠缠和牵连了。

        “行，那好，我明白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也对，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嗯，我自己确实也很差劲。”说着说着，顾倾城的眼泪便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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