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楼梯间里的强吻

完饭之后，秦风辰坚持开车把萧羽送回家。

        —路上，两个人没有讲任何一句话。

        车子开到公寓附近的时候，萧羽叫停了他。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风辰，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和你吃了顿饭，聊了聊天，心情好多了。”

        “以后有什么不开心，你可以跟我讲。”秦风辰说，“不要憋在心里，这样会闷坏自己。”

        和他讲是吗？

        算了吧。

        他，还想在风辰面前，留自己仅剩的一点尊严。

        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那么的狼狈。

        “嗯。”

        萧羽正准备下车，谁知道自己的手却被秦风辰拉住了。

        “怎么了？”

        他的手被秦风辰那双白净修长的手触碰到的那一霎，心里是悸动的。

        那双手，常年舞动在钢琴上，是用来演奏出最动人的旋律的。

        而他的主人，也和他的琴声一样，无暇，透亮。

        “萧羽。”秦风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帮你离开风扬，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那个时候，你还会考虑感情吗。”

        “哈？”

        萧羽听得一头雾水。

        风辰今天真的很奇怪，一直在跟他有意无意地提关于感情的事情。

        其实秦风辰自己的内心是很矛盾的。

        他不敢贸然给萧羽承诺，但又很想去为自己勇敢一把。

        以前，他傻傻的以为风扬和萧羽两个人是相爱的，只不过总是矛盾重重，性格不合罢了；但当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一切都是秦风扬强迫萧羽，知道萧羽过得并不快乐的时候……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对他说，把萧羽抢过来。

        他虽然没有秦风扬那么多金，没秦风扬那么大的财力，权力，可他养的起萧羽，也养得起小恩泽。他不是不敢背负一个作为男人的责任，只是……

        只是他也有他的身不由己。

        他身上还背负着一桩老爷子给他钦定的联姻，在这桩联姻还没有彻底甩掉之前，他若绐了萧羽承诺，万一实现不了，这就是不负责任。

        “算了。”秦风辰微微一笑，他伸手揉了揉萧羽的头，从车子里拿了把伞绐他，“下雨了，别淋湿了。注意安

        全，回家好好休息。”

        萧羽握着秦风辰递给他的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感觉。

        “风辰，你今天有点奇怪。你说的很多话我都听不懂。是我太傻了吗。”

        “不。只是有很多话，我憋在心里，不敢说而已。现在有很多东西，我都只是停留在想，而没能真正去做。这—点，我很抱歉。但萧羽，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自由，开始考虑感情，请你……”他顿了顿，很认真地说，“请你考虑一下我，好吗？”

        轰

        萧羽的脚仿佛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坐在车子里，恍如隔世。

        秦风辰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他让他考虑他？

        秦风辰说了这些，说了这么多，不让他想歪都难。

        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

        萧羽垂头。

        “不论你这是开玩笑也好，认真的也罢，风辰，真的很抱歉啊，如果有一天我考虑感情了，我不会考虑你的。”

        萧羽说完这句话，落荒而逃。

        他跑出了秦风辰的车子，手上拿着伞，却没有撑开，任凭漫天的雨水将他整个人打湿。

        淋吧。

        如果淋雨能让他的大脑清醒一些，如果淋雨能让他的理性战胜感性，那么他愿意。

        他之所以这么仓皇的离开，是因为他的心乱了。

        他之所以这么的失魂落魄，是因为他难受、难过……

        有那么一刻，真的好恨自己。

        恨自己配不上那么优秀的秦风辰。

        哪怕秦风辰刚才就在他的面前，说一些他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话。

        但他……连听那些话的勇气都没有！

        更别说什么考虑了。

        他一个有孩子的男人，一个给别人当司机保姆的下人，一个身不由己，自己都做不了真正的自己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去谈感情？

        想自由，很难。

        想幸福，那是难上加难。

        自从遇到秦风扬开始，他的人生就注定是被厄运缠身了。

        脑海里不断闪烁过当初在大学里的画面，秦风辰的脸、秦风扬的脸、搞错表白对象的那个晚上、被秦风扬强

        行上了的那个晚上、当秦风扬情人的那屈辱的一整年……

        他好脏，好贱，他不配拥有幸福！

        雨水，打落到了萧羽白净的脸上，和他从眼眶里溢出来的泪水混合在一起了。

        雨是咸的，泪也是。

        那种艰涩和痛楚，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萧羽把伞绐扔了，一路仓皇地跑进了公寓。他走进自己所住的那个单元，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很多下班回来的人都在等电梯。他不想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模样被人看见。

        他已经够丢脸了。

        萧羽一转身，打开了楼梯间的大门，想要从防火通道走楼梯走上去。

        这里没有灯，整个楼梯间都是暗的。萧羽一路往上爬，越来越累。

        他突然停住了步伐，被黑暗吞噬着的他，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孤儿。

        他是真的……累了。

        萧羽停在了原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他胡乱地抹掉自己脸上的雨水和泪水。

        不能这样全身湿又惨兮兮的回去见温言和小包子啊！

        他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也讨厌极了现在的生活。

        我怎么会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呢……

        静谧的环境，黑暗的气氛，并没有使萧羽平静。反而，让他的情绪在一瞬之间大爆发了出来。

        正当萧羽抽噎着的时候，身后，一双手用力地将他一扯，他落入了一个冰冷而坚实的怀抱当中。

        黑暗中他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只知道那是一个男人，是个身材高大而结实矫健的男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唇就被堵住了。

        —个疯狂的吻如雨点般骤然落下，吮吸，啃咬着他。灵活的舌头放肆地闯入了他的嘴唇，和他的舌头交缠着。

        “唔唔……唔！！”

        他不知道楼梯间里哪里冒岀来了这么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个吻、这个怀抱的主人是谁，他被对方强行攻占着城池，所有的理性几乎全都要垮掉了。

        那一个掠夺性的吻，渐至佳境。

        他闻到了幽兰的芳香，也感受出了这个吻的熟悉的霸道的感觉……

        除了秦风扬，还能有谁！

        萧羽睁大了眼睛，黑暗中，看到了那精致邪魅的轮廓，是他，不会错了。

        萧羽一用力，咬破了秦风扬的嘴唇，鲜血弥漫在了两个人的口中。

        霸道的吻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吻。他们之间，注定充满折磨。

        秦风扬强忍着嘴角处传来的刺痛，离开了萧羽的唇。

        “你敢咬我。”

        “对！我咬的就是你，变态，你又跑来这里干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你跟踪我？”

        萧羽还被他圈在怀里。

        秦风扬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和他四目相对，他抬手，随意地擦了擦唇边的血渍，凑近了萧羽，两个人的鼻头碰撞在一起，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对，老子就是变态，老子就是在跟踪你。”

        哪怕他是变态，也是变态里面最帅，最有钱的。

        萧羽咬牙，“有病就去看医生。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我想秦总你也不想看到我吧，我也不想看到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挺好的。”

        “谁说要各走各的了？你在阳关道上，我就偏要挤进去。你过独木桥，我就在你旁边划一艘船。”

        “不要脸！”

        “对。我要不是这么死皮赖脸的来这跟着你等你，我也不会看到那么精彩的一幕啊，学长。被我哥亲自送回来，心里一定乐开了花了吧？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在角落里哭哭啼啼呢，这可不像学长你的风格啊。我要不跟过来，我还不知道，原来学长今天扔下工作，就是为了和我哥去约会，约会得不开心吗？他有没有像我这样抱你，吻你，碰你哪里了，嗯？！”

        秦风扬的话如连珠炮般落在了萧羽的耳朵里。

        他的语气越来越阴鸯，话语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萧羽听着每一个字都感觉像是在羞辱自己。

        嗯，羞辱他，应该就是秦风扬此生最大的乐趣了吧。

        “拜托，那是我的下班时间，我见谁，我和谁约会，是我的权利。我和他，别说是牵手，拥抱，亲吻，哪怕是上了床，也和你没关系。请你别烦我。”

        下午的时候辛辛苦苦煮粥给他喝，他无情的把他推开。

        现在却又缠上来，口口声声的质问他。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啊！

        秦风扬一把掐住了萧羽的下巴，很用力。

        忽然，手上感受到了几滴温热的液体的滴落。秦风扬的心颤了颤。

        萧羽啊萧羽，你就讨厌我讨厌到这种程度了吗。

        对我和对我哥，完全就是两种态度。

        是，我是没有他温柔没有他浪漫，但我……

        秦风扬松开了手，一拳砸到了墙上。

        砰……

        他很用力，手划破了皮，出了血。

        想到今天，自己苦苦地守在公寓周围等待萧羽，想找萧羽道歉，谁知道却看到萧羽从秦风辰的车上下来

        那一刻，他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心碎。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上-床了？！

        萧羽沉默，苍白地合上了眼睛。

        “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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