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醉酒照顾

模糊的意识里，身体突然变得很温暖，身体被有力的手臂抱起，步行离开的怀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斯奇，是你吗？但是味道好象有点不一样。我吻了上去。不是栀子花的香味，是苦涩清凉的薄荷味。感觉很舒服。

        “斯奇，不要走。好不好，不要离开。”

        男生突然像受惊的刺猬一样推开女生，又拼命摇晃她的身体。“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不是霍斯奇，我是霍俊霁。没有霍斯奇，没有。”

        因为太过愤怒，男生忘了女生还在发烧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意识的。男生坐在沙发上，失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吻着我却想着别人，为什么我在你们眼里总是比不上他，为什么我总是他的替代品，为什么？原来我真得这么令人讨厌。被遗忘，是我的宿命吗？孤独？只是你们都以为能摆脱我吗？

        男生望着女生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是做好梦了吧。只是她的梦里不会有他吧。可是有什么关系，只要以后有就好了。以后，她只可以想着他。

        躺了一夜，睁开痛得发涩的眼睛，望着完全陌生的房间，匆匆跑下楼。

        “醒了，吃饭吧。”很平淡的开场白就好像早就做好了笔记，脱口而出。，

        醒了，吃饭吧。好像在哪里经常听到。似乎是温柔的丈夫对妻子的呼唤。可是抬头看到那张脸，有点怀疑，自己大脑便秘。

        平静地坐下来，看着男生嚼着面包喝着牛奶，忽然觉得这种目光太过暧昧，脸微红起来。男生假装没看到。

        “做我女朋友吧。”刚刚喝入口的牛奶不小心呛了出来，像是因为堵塞而无法逃窜的水管一样。一下子向外涌。

        我努力安抚着胸口，咽喉处依然痒痒的，仿佛什么东西即将冲破雾霭，是暖流吧。

        “用不着这么激动吧，做我女朋友而已，我每星期都会换的。”

        我低头看着玻璃杯中乳白色的液体晃动着还未平静。还有因为用力过猛而被捏得扁平的面包，闷声不响的。耳朵里嗡嗡形成一片。细碎如尘，轰轰烈烈的在记忆中成长，扎根。

        “刷”的一声，椅子被拉开，还有因为愤怒而有些惨白的脸。手臂上传来一阵阵的痛，还有男生因为愤怒而起伏不平越来越粗的呼吸声。

        “有这么难吗？做我女朋友有这么难吗？”

        我低下头，眼底的阴影被泪水打湿，手臂上的疼痛却让我保持清醒。

        “好吧。”他的手渐渐松开，淡淡地说，“习惯了。”转身。

        就在那个瞬间，我紧紧抓住他的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只要爸爸健康就好，只要娜娜子开心就好，只要我身边的人幸福就好。我答应。”

        我算不算你身边的人？

        车上，男生从口袋里摸出什么，扔给女生，明明很在意女生的感觉，却假装不在乎，明明拼了命才抢到的东西却说是路边买的。女生抓起链子，下面是一个十字架坠子，仔细感觉觉还有男生的体温残留在上面，淡淡的薄荷味。

        “戴上它，这是证据，只要你还带着它，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还有，今天在星星酒吧等我，交换的条件，我会告诉你真相。”

        冷冷的风吹散了披在肩头的头发，身体哆嗦着，双手环住了身体，又一种不自意的凄凉涌上心头，夜，是愁人的。紧张得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总以为是他，可是每次都让人失望，失望太多以后就会遗忘，是为了安慰自己，所以刻意去忘记，只是不知道有时候刻意的忘记反而会更痛，受伤的人只会是自己。

        风吹到了心里，裹着城市里的尘土，一次又一次覆盖了心脏里突突跳动的血液。直到累得无法喘息。

        血液不断奔腾，只是为了流经一个叫做心的地方。

        那么我呢？一遍遍的奔腾，又是为了谁？

        “小子，没钱就不要来。”

        转头看到酒气熏天的邵亦枫。

        眼前的邵亦枫满脸写着悲伤和痛苦，深邃的目光里流露的只是呆滞。

        “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抛弃我？”流着泪宣泄着痛苦。只是我并非他宣泄的对象。果然，我们都只是孩子，没有长大的笨小孩。

        我扶着他走出酒吧，这里不适合他。他却突然抓紧我的双肩，猛烈地吻上了我。我的吻就这样给了一个我不爱，也不爱我的人，我努力想要推开他是，却看到他满脸的泪水，此刻，他只是一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大男孩。我不忍。只有这一次，实在是推不开啊！

        风很大很大，因为太大了，天太暗了，我听不到远处稀簌的脚步声，我看不到不远处因为愤怒而关节骨发白的手。看不到惨白的脸。等我再度抬头时，两张脸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

        娜娜子，正在我的面前。泪流满面。一种复杂的心情涌上来，好巧。

        转身飞奔，离开的她愈跑愈远，我的呼喊声在夜色里变得这样苍白。好像落入水中的雪花，最终溶化不见。

        也许牵扯着我们的千丝万缕从此消失不见。

        一切都将在今天结束。

        一切都在夜里沉睡。

        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无法弥补。即使用胶水粘好，不再是曾经。

        “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吗？我会让你后悔的。你的嘴很脏。”我从来没有怀疑他的话。我会后悔的，因为今天的不忍。

        不能回家，不能回学校，还带着个人。

        突然震动的手机让我看到了希望。

        “20分钟内站在我面前。”我知道他在生气，刚刚答应做他女朋友，却马上看到一场吻戏，不生气就有鬼了，就算他不喜欢我，就算我不喜欢他。

        20分钟后，别墅前。按下门铃，意料之中的冷眼，门重重地关上了。我刚想脱口而出的话在嘴边徘徊：对不起。

        三个字轻轻叩响了门，门里是看不到的表情。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是一张比苦瓜好看不了多少的脸。

        “把他扔到床上，不要是我的床就行。”

        我把邵亦枫安置好后，避开一张臭脸，进进出出，拿毛巾，拿热水，救都救了，好人做到底吧。那张脸臭就臭着吧。最好烂掉。

        等我把邵亦风搞定，他已经不在客厅了。轻轻叩开他的门，灯灭了。轻轻为他掖了掖被子。把他露在外面的手放进去。走出门。

        ——为什么总是这样让我伤心，为什么明知道我不喜欢还要这样做。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就算是欺骗我我也愿意相信，只要不告诉我真相。可是连欺骗也不愿意了吗？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照在女孩子的脸上，鼻尖细密密的汗珠被金色折射成七彩的流苏的梦幻般的氤氲在女孩子周围，一阵香气冲破雾霭，被少年捕捉到了

        看着霍俊霁假装不屑，嘟着嘴，把头扭向一边，双手酷酷地插在口袋里。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似乎有些恼怒了，眼睛不留情地瞪了我一眼。可是微微绯红的脸颊泄漏了他的心事。

        “该死，不许笑。”

        其实他有点可爱的呢！只是无法将他与以前血淋淋的样子联系在一起吧。有时候觉得他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有时候又觉得他单纯像小孩。

        因为他的神秘，所以想接近他了解他。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第一次见面时是温柔王子型，第二次见面时是黑社会老大型，第三次见面时是地痞流氓型，还是眼前的可爱男生版？但是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他会冒充我哥，好像他说认识了我很久很久。

        “吃饭了。大少爷。”我把早饭整整齐齐地放好，“吃吧。”

        即使语气里是带点明显的嘲讽的俏皮，可是他的脸却一下子冷下来了。眼底流露的是不屑？是愤怒？是鄙夷？总之一阵寒流从脚底冲上脑门，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淡淡地说：“以后不要叫我少爷。不是每个人……都受得起的。”

        什么嘛，明明是少爷样还不让人说，但是为什么他的眼底萌动着悲伤的暗影。

        他优雅地拉开椅子，脸上一消刚才的悲哀，一下子冷起来。

        “怎么，不好吃吗？”他没有回答，目光直直地停在前方，忽然感觉四周暗云涌动，遮住了温暖的阳光。仿佛光线一下子从生命里抽走了。就像电影院里一下子暗下的灯，以及还没有亮起的黑黑的屏幕。神思又到了西伯利亚。

        “昨天谢谢你。对不起。”邵亦枫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回过神时他已走出门外。撂下一张沉着的脸的我忽然冲出去。你是在谢我昨晚没有丢下你？还是照顾你？你是在为昨天的那个吻道歉？还是因为你让我和娜哪子的关系不和？

        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吧，我想你一定会振作起来的，也许你永远也忘不了她，也许她是你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可是你的生命里一定会出现呵护你伤口的人，只是这个人不是韩臻妮，亦不是李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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