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理不清的关系

终于认清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一切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那曾经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包装成了一个玩笑话，在他生活的二十几年中，完全被这个谎言欺骗了。

        可是，此刻的人已经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他仿佛已经知道了那一切，全部都变成了他的挑衅。他正好在难受中，完全伸手用手拍了过去。

        那一瞬间，他往后退了几步。

        纳兰家族有一个秘密，纳兰家族曾经有一个诅咒的传说。传说中的诅咒之子，是要被完全驱除出去的人，因为这个人的存在，他的出现，他的未来的成长，都会给纳兰氏带来灭顶之灾。这个孩子，必须要死。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出现了两个同样是蓝眸的孩子，只是一个是显性的，一个是隐性的。

        为什么他会被抛弃，被扔在了外面，而他却在纳兰家族享受着所有的幸福？

        这个在满月之夜，浑身散发着戾气，完全陷入了疯狂的人，却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幽蓝色的眼睛，带着一抹血色，这才是真正的传说中的诅咒之子吧。还是，他们两个都是。

        他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在窒息中，完全用一种疯狂的姿态，几乎要把他掐死的状态，两个人推推嚷嚷中，到了房子的边缘，在墙角边，看不见那个角度。他的脊背，已经在墙上了，而身前的人，还在用尽力气强悍地推着他往前。

        她冲了进来，在那一刻，冲到了他的身前，抓住他的手臂，嘶喊着大叫：“放手，快放手！”

        但是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一直都用力掐着，掐住了他的脖子，不做寸步的退让。

        在急迫中，也找不到后退的道路。她只能孤注一掷，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一起，双手使劲搬开他的手，可是他却丝毫不动，好像陷入了某种命令式的魔咒似的，根本不听别人的话，他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此时此刻，他不知道怎么说，好像变成了没有灵魂的木偶。

        好像钢铁般，架着他的脖子，言晟射的脸已经变成了绛紫色，透不过气来，太久太久，难以承受的痛苦，让他双眼都呛出了眼泪。她就在这种情况之下，用力咬了那个男人。

        从手臂上传来的疼痛，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色的味道，终于让那个男人清醒了一些，他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了，但是反应过来以后，却又开始重复刚刚没有做好的事情。

        纳兰静初被吓得靠着墙壁，她完全已经变成了受了惊吓的人，脸色苍白。她这一瞬间，只祈求着让自己赶紧离开。眼前这个双目带着诡异的眼色的人，为何还在那一瞬间，还出现了这么沉重的血色。

        她的脸上，带着诚挚的，惊慌的，害怕的，甚至像是看见了妖怪一样的表情，大喊：“走开！你这个魔鬼！妖怪！”

        同一时间，她拍着言晟射的肩膀，询问着：“怎么样？感觉如何？”

        言晟射喘着气，回道：“不，没事。”但是眼睛却还是盯着那一边，在密切关注着那边的情景。“原来，他才是真正危险的人。”

        似是自言自语，似是喃喃自语，他轻声说着。而联系前因后果，林夕然忽然明白了，这个人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能够在二十年中完美隐藏起来的秘密，却在那一瞬间曝光了。是怎么样深沉的爱，才能让一个人完全变得失去了自我？她忽然有些心痛这个男人。这个还算不上是男人的少年。

        当听见纳兰静初的嘴中喊出“妖怪！魔鬼！”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言晟射的身体僵硬了，两个人的相处，曾经相处了多久，而现在，又失去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些痛苦，你曾经也经历过吗？

        她朝着言晟射笑了笑，忽然朝着那个最为危险的人走去。她站在了两个人的面前，用那种眼神看着两个人，说道：“不要伤害她了，你的心已经太痛了，别让它更痛。”

        身后的纳兰静初已经完全忘记了说话，只记得看见他，用尽身边的力气逃跑。

        “不要回头。在她从你身边逃跑的时候，她就失去了拥有你的资格，不是她抛弃了你，而是她根本配不上你。所以，用一颗骄傲的心，去忽视那些吧。因为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她的声音不是很空灵，也不是很清脆，讲话的时候会带着一种低低的颤音，却让人忍不住相信她的话。

        在这样绝望的时候，她好像让他看见了希望，真正让人感觉到绝望的感觉。绝望蔓延，窒息难以呼吸。他还是用那双眼睛，痛苦地看着她。

        她说：“你不是妖怪，也不是魔鬼。你是上帝的宠儿，所以才给你做特别的标记，因为他想记住你，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够一眼认出你，所以，在你身上，有他特别的标记。你是被上帝眷顾着的孩子，所以，不要害怕，不要退缩，也不要憎恨这个世界。他是公平的。”

        不仅仅是面前的人，连身后的人也受到了感染，僵硬的身体忽然变得温暖起来。

        那时候，刚刚跑到门口的人又忽然折回，手里拿着什么看不清楚，却用力丢向了那边墙角的人。背对着她的人当然看不见，只有唯一迎面的人却可以看见。在第一时间，身体提前一步做出了回答。身体的转身，急切地护在了他的背后，就这样，不知道什么，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空气里全部都是血腥的味道。

        所有人都呆愣了，没想到会是那么一种情况。最讽刺的是，这时候，电忽然来了。刹那间，房间里已经完全变成了血色的天堂。在墙边的男人，扶着墙，艰难地呼吸着。而在另一边的墙上，也靠着一个同样脆弱的男人，他此刻正看着自己身前的女人，身上全部都是血，却那么看着他，一点都不痛似的。

        她说：“不要悲伤，也不要愤怒。不要用你剩下的人生，去憎恨另一个人，因为憎恨着别人的时候，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人生那么短暂，不要浪费了。”

        她说：“有人伤害了你，我保护了你，加和减相加变成了零。现在的你，是一个重新开始的人。你，你们，好好活着。”

        时隔那么久，重新再开始回忆那一天，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一种沉痛的感觉。当时真正目睹了一切发生的人，只有一个而已，那个人，如今这么平静地述说。

        一个是现场的目睹者，而另一个，则是在另一边看见所有情况的人。他没有参与，却促进了所有事情的发生。他如果没有说，那么所有事情就不会发生。

        “啪！”拍了桌子一巴掌，撑着身体起来，凌厉岩抓着对面的男人的衣领，提着他的衣服，恶狠狠地道：“所以，从头到尾，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可能到那里去！”

        他没有说话，却指了指旁边的人：“他不是直接原因吗？”

        言晟射垂着头，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说到底，难道你以为会没有你的原因吗？”

        凌厉岩不解：“什么事情？”

        他笑：“本来她好好地待在岛上，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因为你，所以才会离开我的势力范围，重新回到S市。如果那天她没有回到S市，根本不可能发生那些事情。”

        凌厉岩怒：“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我叫你说清楚！”

        他依然一派悠闲：“那天我正在打电话调查你的事情，正好被听见了，她以为我要对你不利。我也实话说了，只要是对我计划有利的人，我都会利用。她听了那个话，执意要过来。如果那天，她不是因为你的话，根本不会来S市。因为她说，喜欢春暖花开的地方，面朝大海而生。而那里，正好是满足她这个愿望的地方。”

        “所以，总而言之，她……我们三个都有份。”

        不远处的人看不真切，只能隔着包厢的屏风，看着那边的人似乎有些吵闹，一直关注着这里的女性，更加沸腾了。当一个带着桃花眼的男人忽然变得狂怒，双眼通红，充斥了愤怒的光芒的时候，她们只会为之尖叫。此时，正是上演一出她们欣赏的剧目。

        “别动手。至少不要在这里。最近，我们三个人的曝光率不是一般的高。”

        这里最为冷静的人，忽然变成了言晟射，而最后那个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分明是锦瑟，纳兰锦瑟。

        “阿岩，最好不要动手，不然，她会伤心的。”那么深情的眼神，忽然让在外面的人望眼欲穿的眼神中，带上了某种原来如此的探究。

        “我看你是演戏演多了。阿岩，不是你叫的。”

        纳兰锦瑟毫不介意：“大概是听她叫多了，现在也想叫叫看。”如沐春风的微笑，得体的姿态，依然高贵。这个高姿态的男人，永远那么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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