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环环相扣的推理

记者往后面看了看，又精神抖擞地开始细数目前的情况。“众所周知，她目前和凌氏集团的凌总，言氏集团的言总都有密切交集，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言氏总裁的奶奶会面见这位让她孙子上了新闻的女人，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发生了意外。目前，老太太并未脱离危险，还在抢救中。”

        这件事情也的确是他们并没有想到的，林夕然已经不想听还会有什么话了，索性按了关机，关了电视，房间里顿时安静了。而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开始发作。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一种是敌人，落井下石的敌人。只是不知这回，她遇到的，是敌人还是朋友？

        电话号码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来电显示表明，这个人，要不是掩人耳目，要不就是机关算尽，趁机要挟。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对她来说，现在只有心惊胆战。因为形势不明。

        犹豫再三，她还是把电话扔得远远的，想要眼不见为净。可不知怎么的，过了很久，它依然不停地响着，声音执着而坚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有余而力不足吧，只能默默承受着，毕竟，在现在的情况下，还能稳住什么呢，心一凉，竟然什么也顾不上了。

        拿起电话，还是接听了，第一个打电话来的，竟然不是凌厉岩，也不是记者，而是言晟射。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声音中的疲惫之色，听得一清二楚，可见，他心中是知道的。

        以前，哪一次见到他不是眼神凌厉，气场冰冷，让人不敢靠近她三尺之内，可就是这样的距离，现在分明相隔那么远，如今却不觉得哪一次有比这一次更加靠近过。

        “对不起。是对你说的，而不是对她。”

        她的这句对不起，是针对言晟射，因为她让他失去了一个亲人，或者可能正在失去。而对于那位老太太，真的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相反，应该是她感到抱歉才对，毕竟，她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不是人能够做出来的，她这么想着，心也更加疼痛了。

        “不用，因为奶奶她还没有死，只是还在抢救而已。我打电话，也只是告诉你，不必内疚，当时的情况，我也清楚，心悸，由来已久，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何况，奶奶主动去找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只是你要小心。媒体嗅觉灵敏，恐怕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事情藏不住，只会一点点显露，到最后，能够不得罪而抽身离开，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了。”

        他话里的意思，林夕然都明白，这样的两个人，都不曾有真正交心的时候，可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反而是变得接近了。同病相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只是天涯海角，却在落难的时候才真正感受到，原来还可以这么做。

        很多事情，不是怎么想就能够做到的，可是却有些事情。有时候却在踏步的时候，身体开始停顿。

        “既然媒体盯着了，所有的一切真相大白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担心也没有用，一切都在谋划之中。”

        她已经可以预料到，现在，警察恐怕也快到她家门口了吧。

        果真不出所料，她放下这个念想没多久，门外的铃声就响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必然没有好事。

        “我想，我要挂电话了，警察局，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言晟射不知道如何劝慰，手紧紧地抓着手机，似乎这样，他们之间的联系就不会因此而断裂，是的，他在害怕，害怕两个人之间的因果循环，害怕着相处，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发生，害怕，一切都只是空穴来风，而她，或许只是一个牺牲品。

        老太太他太了解，绝对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被气得倒下，虽然之前也有发生过被送进医院的事情，可是，他能够确定，老太太是因为高血压被送进医院，绝不是因为心脏病。所谓心悸，不过是一个迷雾弹罢了。她，是不是早就进入了局中？

        那一切，都不是他所了解的背后，所以，所有的阴谋，所有的阴差阳错，他都无法插手，只觉得，一双手上，似乎沾满了污秽，想要脱身，已经不是简单的两个字能够解决的。

        如果，一切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陷阱，那么，她还会有翻身的机会么？按照***布局，绝对不会给她留下后路的，尤其，她用上了自己的安危。这分明是想要一网打尽，不给她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心下一惊，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电话已经中断了，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她，被带走了。

        林夕然并不惊讶，这是基本的办事程序，就算不是她做的，和她丝毫没有关系，但是她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案发现场，就是一个证人，于情于理，都该去警局备案，至少应该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所以，带走，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可是，在自家门口被记者和小区内的居民围观，她可没有这么好的心思了。

        四处躲避着闪光灯，那刺眼的感觉，让她自己觉得脱光了衣服在白天任由别人欣赏。这种赤裸裸的感觉，心里涌上的是阵阵不舒服。躲闪目光，绕过喧闹的人群，绕过那一群完全已经失去了冷静的人群，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还真是遗落在了他方。

        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的人。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墨镜，极为显眼，只因场面太过混乱，倒也没有什么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这个时候，应该明哲保身，离她越远越好。只是为何，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只见他忽然朝着她的方向，微微扯了嘴角，用手比了个手势，似乎在安慰她，什么都不用担心。然而，刚要放心的时候，只觉得身后有一股摄人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后背很不舒服，下意识看去，却又没看见是哪一个，人群太过吵闹，是她自己看花眼了吧。

        定了定神，只要她没有做什么事情，没有直接的肢体接触，应该构不成犯罪，她想。何况，在第一时间，她就打了电话叫救护车。她的立场很明确，律师要为她辩解的，也不过是她的及时救助而已。很微妙，分明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差距，可见死不救，或者是故意用言语刺激患者，并且导致患者怒极攻心，因救治延误而导致病重在床，这也算是犯罪。可如果辩护律师这么说，她与原告在喝咖啡的时候，因为言语不和，起身离开，却不想对方情绪激动，竟呼吸困难，她在第一时间发现后，立马回头叫救护车。但因心中害怕，离开了案发现场。那么她什么都没做，叫了救护车，离开也只是因为害怕，最多是赔偿一些精神损失。

        两种截然不同的说辞，两种截然不同的判断，对她来说，显然是第二种比较有利，可这第二种，却也让对方不会那么轻易松口。

        她暗想，凌厉岩究竟是要告诉她什么，那个手势，又意味着什么？还是，那个手势本不是做给她看的？既然不是给她看的，又是给谁看的？她身后的灼热的目光，究竟来自何处？

        种种疑惑缠绕在心中，她竟然没有听见警长的问话。

        “林小姐，请你配合。现在的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做笔录的警员似乎一点都没有什么忧心的地方，脸色很严肃，和平常一样。对于这种事情，恐怕是见怪不怪了，所以，林夕然的失神，在他看来，也只是一时害怕而已。

        他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让一切都变得那么荒唐。说实话，不是她不相信，而是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是她自己策划的，我想，她应该身体很健康。”

        这一席话，无疑是天书一样，没有人听明白，天方夜谭。所有人都用看妖怪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是觉得她疯了。毕竟一个女人，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还是会害怕的，这点可以理解，只是仅仅只有害怕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可是，林夕然没有笑，她很肯定，现在的自己没有疯。她清楚，当时凌厉岩最后给她的那个手势，让她觉得很疑惑，再加上，言晟射之前在电话里提到过，心悸由来已久。不是刚刚才有的，那么，作为一个经常有可能发病的人，而且无比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她一定会随身携带药品。第一时间，就该拿出来给自己吃。可是她没有。而且，她出去的那时候，管家就在外面，可是管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这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有些不符合常理。当然可以认为，他只是听从命令，必须要在这里等候。可也有可能，他事先就知道，他的主人，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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