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派遣公事

杨成桥坐落于瓜渚河畔，是属于老城区的一部分，在这里，依然还保持着曾经的样子，小河畔杨柳依依，柳枝缓缓伸展，垂落在水面，瓜渚河上，随处可见三五只小船，也有人在这里闲来无事钓个鱼什么的。

        但是早上，依然有很多上班族，在这里挤公交车，所以早晚的忙碌也是随处可见的，又是一辆公交车缓缓停下来，一群人鱼跃而出，从公交车上下来，快速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当她终于下车后，第一口新鲜空气，让整个身心都飘飘然起来。走进办公室，一切如常。林夕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位置上，可以看到窗外的亮丽景色，赏心悦目。就这样开始了忙碌的一天，一大堆的资料放在桌上，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跳动，放在桌边的咖啡杯渐渐露底了……

        “总监来了，要开会了，快快快……”

        她跟着众人，一起收拾准备资料，开始进行例行会议。

        “最近有一个新项目要开始了，希望大家都能够集中精力在这上面，上头派下来的任务是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好。因为时间紧迫，最近一段时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请假了。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解散！”

        一大早就开了这么一个会议，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有抱怨的，有认命的，有闷声不响的，而林夕然就是属于后者，闷声不响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可是当你想贪安单的时候，却偏偏不会让你如意。凳子还没坐热，人就被总监叫去了。说起这个总监，也是一个传奇人物，年近五十了，从她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苍老，行事作风依然干练，确实不得不让人佩服。林夕然一直视她为目标，虽然以目前这状况来看，可能这辈子都很难有希望了。双鱼座的性格毕竟与这无缘了吧。

        林夕然走进去的时候，总监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进来”，接着便什么也没有说了。手上的工作并没有停下来过，接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却仿佛并没有看到她的存在。

        林夕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傻傻地站在那里，一站就是半小时。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那般，安安静静地，没有发出一丝噪音。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总监抬头看着林夕然，林夕然也看着她，却并不清楚被突然叫来的缘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安，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知道，总监。”总监也没有在这个上面纠缠多久，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似的，自顾自说下去：“这次上头派来的那个S市的企划案就交给你了，我会派我的的助理协助你。”

        林夕然吓了一跳，自己一直在公司默默无闻，也并不出鞘，也没有什么特长，只是安安静静地做完自己的事，才刚来没多久，也没和总监单独见过几次面，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做？几乎想也没想，林夕然便脱口而出：“我不行的。”

        总监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我只是通知你一下而已，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的，没有其他事的话可以出去了。”

        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林夕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出门前，总监轻轻地说了句：“人要活在当下。”声音很轻，仿佛是喃喃自语。她一怔，握紧了门把手，垂下眼帘，走出门去。没有看到身后的总监一脸若有所思。

        刚一坐下，就有人围了上来。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分公司里，也生存着各式各样的人，明争暗斗，波涛汹涌。其中不乏向贝贝这样爱打听被人隐私的人，这不，她第一个就围上来了。“夕然，怎么样，总监有没有骂你啊？”

        不仅仅是她，周围也有一些人搭上几句：“总监那张脸，一天到晚绷着，看着就不爽。”

        林夕然摇摇头，并不想多说话。在这里，说得越多错得越多，搞不好就惹上了谁，有些人喜欢惹些什么事来引人注意，显然她并不属于这一类，只想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仅此而已。但往往事实难以让人如愿。当林夕然看到徐婷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离安静又远了。果然……

        “怎么会呢？总监哪舍得骂她啊，这么重要的企划案都交给她了，人家啊，马上就要变成红人了。”

        周围一片唏嘘声。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把所有的矛头指向了林夕然。林夕然也不辩驳，也是，有什么可以辩驳的呢？她说的是事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监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她，在公司里随便找一人也一定比她做得好。而她的沉默却并不代表平息了这场风波，至少在某些人看来，这等于默认了什么。贿赂？讨好？幸好总监不是男人，不然一定说总监和她有一腿了，想来也是可笑无比，偏偏就是有人会相信。

        她不在乎，想要不在乎，却总有人找上门。你不找麻烦，但麻烦却总是找上门。

        既然这样，那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这个“罪名”她是背定了，那就让它名副其实吧。

        “总监，我想尽快动身，请您帮我安排一下。最好明天或者后天。”

        “不用这么急的。”沉吟片刻，终于传来一个“好”字。一切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

        刚到S市，人生地不熟，可是自愿飘零，在这个城市做一个匆匆的过客，离开熟悉的家，本以为几个月就会结束的商务之旅没想到改变了林夕然的一生，命中注定的纠缠，怎么也摆脱不了。因为不在同一个办公室，平时管的东西也不一样，所以林夕然和这位秘书助理甚少接触，几乎可以说还是陌生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徐婷婷就是看她不顺眼，再加上这次这么重要的企划案没有交给她做，却交给了名不见经传的林夕然，两个人的仇算是结下了。

        “秘书助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显然徐婷婷对她的厌恶加深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看来以后这段日子不会很好过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你的助手而已，这段期间内都是，所以你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我都会尽力帮你，可是过了这段时间，以后是什么鸟就在什么林子飞，不要乱走路，免得招人嫌。”

        一路上两个人就没怎么讲话，各怀心事。到了公寓，好像说是公司安排的，其实也就是不到60平米的小房间，两个人同住，算是出差期间的工作室。可是别人出差不都住酒店的吗？哎，林夕然以为至少应该有个好点的地方。

        她还没张口，徐婷婷就抱怨了：“这地方是人住的吗？这么小的地方，走两步就到头了，这么脏，这么乱，什么地方啊。”

        林夕然没理会她的长篇大论，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把行李放下。徐婷婷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她冲进来，对着林夕然指挥道：“我说，你就这么心安理得住在这里了啊，这么脏你还住得下去啊。”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呆不了几天，安安心心待着吧。”

        徐婷婷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瞪了她一眼，气冲冲地走出去了，到晚上也没回来，不知道去哪里了。这样也好，安安心心一个人，挺静的，也没人烦你。

        可是总是有一种不安，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大家又是同事，虽然关系不好。抱着再等等的心态，又过了一个小时，再一看时间，已经过十点了，确实不早了。

        喝了杯咖啡，强打起精神，把企划案又看了一遍，对里面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思考，把这一系列措施和公司的经营状况联系起来，算了算年利润，还要再做一下市场调查，以及对这个公司进行进一步的了解。这么一想，时间又过去了很久。

        秒针在手表上流失的时间和速度是我们无法预计的。外面的灯陆陆续续地暗了下去，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夜晚的城市很美很美，这个城市是新崛起的经济中心，国家很是重视，所以这里的设施很先进，各种各样的先进设备从外面运送到了国内，尤其是夜景，堪称一绝。的确很美，沿江沿海的城市，水的柔美，灯光的璀璨，将整个城市包裹起来了。

        已经十一点了，终是忍不住，林夕然拨通了徐婷婷的的电话。可视电话一直打不通，当达到第三个电话的时候，林夕然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个电话还不接，就不打了。“嘟嘟嘟……”最后电话终于通了，可是那边好像很热闹，完全听不清楚在讲什么，有酒杯碰撞的声音，劲爆的音乐，和喧闹的人声。这一切对于林夕然来说，很远很远。

        “你过来，在爱盛开酒吧。”说完便挂了。

        “喂，喂？喂？”甚至不让林夕然说上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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