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爱情和其他诅咒的番外
多了一个咒灵，女主反而能休息下来。
反正赚多少钱都会被甚尔转走，不如给自己放点假。
不上班的时候。
她会待在家看书晒太阳。
有时候完成任务的甚尔也会回来，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放了杯水。
不用女主招待，他会很自觉地喝。
这样就很好。
已经远超她的预想。
据说和咒灵待久了，对人的健康不好。
会被负面的咒力和气势压垮。
如果身体没有经过锻炼，被咒力改造的话。
但女主适应良好。
从前甚尔做小白脸的时候，也是气魄凌人的类型。
倒不如说她就是沉迷使人战栗的、带有凌迫感的美。
“要做吗？”
“我没有钱了。”
“……你看的是什么？”
女主恍然大悟。原来甚尔是因为无聊才问的。
“要念给你听吗。”
他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等到女主出声，那一点不算表情的表情也从甚尔脸上消失了。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远去。”
在甚尔身边看情诗就已经很过了。
更别提念给他听。
女主怀疑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她怕甚尔不耐烦。
好在甚尔没有说她乏味。
他慢慢坐回沙发，大喇喇地陷进去。
腿敞得很开，恨不得跨过整个沙发似的。
从她的角度能看见喉结和仰起的下颌。
他就坐在那里。
完好无损。
安宁平静。
像丛林里的豹猫能温驯地坐在沙发一样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捕捉到她的停顿，甚尔“嗯”了一声，斜眼看来。
绿眼睛幽幽的。
“继续。”
女主用书盖住脸。
多少遮挡她的神情。
这个距离看书不舒服。
她也就没有逐字逐句地看。
字词依然从她唇边流出。
那是在无数夜晚里和酒和月光一起告慰她，熨帖得好像从她心里淌出来的诗句。
“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唇。”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惠来的时候，甚尔走了。
女主不知道。
惠听完了后半首。
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他心头。
“让我在你的沉默中安静无声。”
“并且让我借你的沉默与你说话。”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书摘下的时候，女主看到只有惠。
豹猫离开了。
悄无声息。
“你来了。”
惠点头，“乙骨前辈到了，所以我来通知你。”
咒灵之身毕竟是对甚尔的束缚。
女主决意解咒。
听前人的意见总是不错的。
前人的意见就是战斗。
“老师说，施咒之人放弃主从契约，被诅咒的人也不希望加以惩罚的话，解咒就会完成。这种放弃，是需要在战斗中磨练的。”
少年没有说另一部分。
被诅咒的人不希望加以惩罚的部分。
女主明白他们是同一种人。
被惩罚的话，也没有关系。
倒不如说被惩罚更好。
是在意的证明。
“这一把老胳膊老腿，没想到还要战斗啊。”
“……不老。”
惠突然说。
女主辞职。
对她的同事们来说很突然。
送行前被灌了很多酒。
按照她的资历，不想喝可以不喝。
但女主想到也许无法再见到她们，就谁也没拒绝。
回家的时候，有个人坐在沙发上。
“不用休息吗？”她问。“辛苦你了。”
百叶窗滤过的月光，照得室内宛如天地初生，混沌而蒙昧。
她按照记忆，摸黑走到茶几边，打开抽屉，摸解酒药。
皮质沙发吱呀的声音。
这次不用她问。
沙发上的人，沉默着倾身抱住了她。
时隔多年的拥抱。
女主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对不起。”
偷来的拥抱。
偷来的眼泪。
惠很笨拙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偷来的亲吻。
“甚尔……”
幻梦被打碎了。
惠逃走了。
女主眨眨眼睛。沙发上没有人了。
是幻觉吗。
果然是幻觉吧。
沙发上没有他的刀。
风拨动窗帘。
好冷。她离开前明明关了窗的。
她一个人卸妆、解酒、洗浴。
像过去的许多日夜。
甚尔回来的时候她问，“昨天你回来了吗。”
他意味不明地笑笑。
“没有。”
“这样。”
……是幻觉就好了。
女主忽然意识到，甚尔和惠之间似乎存在某种默契。
当惠在时，甚尔就离开。
甚尔在的时候，若非必要，惠也不会来。
“……”
她找出了那本特典绘本。
纵使保存得很好，边角也开始泛黄。
女主买了一本最新的再版。
“惠，有时间吗？”
“……”
女主找了个时机把新版送给了惠。
“第一次看到惠的时候就想送出去了。回家找，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丢了，幸好这本是经典，网上还有再版销售。这份迟到的礼物还请收下。”
“……谢谢。”
不要再说了。
惠周身的血液迅速冷下去。
他接过那本书，一次也没有翻开过。
就算咒术界很小，只要有心操作，避开同行很容易。
女主有心避嫌，与五条悟通了声气。
“我想一个人训练，甚尔也足够一个人出任务了吧。”
她总是和野蔷薇搭档，或者虎杖悠仁。
一次也没有和惠一起出行过。
五条悟猜出一定发生了什么。
才会让惠一直情绪低落，女主避之唯恐不及。
于是他找来了惠，百般骚扰，但什么都撬不出来。
女主也是。无论他怎么恶作剧都不为所动。
甚至把惠惹急了。问他怎样才肯安分，别去打扰女主。
“除非你不掉链子。”
“……本来就没掉过。”
女主本来决定解咒后就远走高飞。
但是待久了，她逐渐发现五条悟有多不靠谱。
她放心不下。
就转作了辅助监督。
当了辅助监督之后发现五条悟更不靠谱了。
……他到底有多少活扔给辅助监督了啊！
“你不用听他的。”
五条悟再一次压榨女主时，惠挺身而出。
“没关系的，职场霸凌我也经历过的。有应对经验的。”女主笑笑。
“倒也没有职场霸凌那么严重吧。我还威胁过掌掴伊地知呢，我可没对你做什么——”
惠：“那分明已经是霸凌的程度了。你管好自己吧。”
“安心吧，伏黑，谢谢你了。”
开始当做普通前后辈相处。
辅助监督的危险性一点不比咒术师低。
就有专门盯着辅助监督杀的诅咒师。
“渣滓。”
惠在女主不支时出现，利落杀掉已经跪地求饶的诅咒师。
“惠，也不用杀掉他……”
少年手上不必染无谓的血。
“差一点你就死了。”
又差一点死在他面前。
“这种工作，意外是难免的。”
她已经做好准备。
但是惠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地险些失去她了。
“你不会接受我的，对吗？”
“……”
惠抱紧怀中的人。
像许多天前，抱紧保护了他也一脚跨入咒术界的普通人。
抱住了沉默的黑夜和群星。
黑夜和群星不必接受仰视与追逐。
人也无法抗拒黑夜和群星。
当它到来时，自会到来。
“不接受就不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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