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呼……”

        克莉斯喘着气，一身冷汗从梦中醒来，梦中的寒意席卷了她每一寸肌肤。掀开帷幔看了眼床头的时钟，六点半左右。位于湖底的房间一片昏暗，菲奥娜沉睡的呼吸声从一旁传来。

        克莉斯下床走向浴室，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脱下黏在身上的睡裙，用手抹去镜子上的雾气，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梦的内容她丝毫记不起来，只是感觉梦中发生的一切让她心有余悸。

        洗净身体出来后，天已经蒙亮。dragon张大嘴打着哈欠，在软垫上拱起身躯，伸了个懒腰，走过来撒着娇蹭她的腿。

        “饿了吗？”克莉斯抱起dragon，亲昵地蹭它湿润的小鼻子。

        “喵呜~”dragon眯起亮闪闪的大眼，回应她。

        还没到小精灵来送dragon食物的时间点，克莉斯抱着它在屋子里环视一圈，发现桌子上还有昨晚剩的半瓶牛奶。

        把牛奶倒进小盘子里，放在地上。dragon跳出她的怀里，低下头用舌头卷着牛奶喝了起来。

        菲奥娜睡眼朦胧的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时钟，一脸痛苦的倒在床上，“no!梅林！不想起床啊啊啊……”

        克莉斯扑倒在她的床上，揉搓她软乎乎的小脸，拉着她得手坐起来“快起来吧，在迟一会就赶不上你最爱的南瓜饼了！”

        两人走进礼堂，就看见德拉科在哈利经过的时候，扶着额头，装腔作势地向高尔的身上倒去，惹得周围一群人跟着起哄。

        礼堂门口叽叽喳喳的，几个一年级新生兴奋的跑进来。

        克莉斯正和菲奥娜闲聊，抬手顺了下头发，手肘却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皱起眉头扶着手臂看向罪魁祸首。

        那个人正楚楚可怜的双手合十，“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会原谅我吧？”

        是阿斯托里亚。

        克莉斯拍了拍袍子，脸上挂起假笑，“没事。”

        等她离开后，菲奥娜揉着克莉斯的胳膊，“疼不疼啊我看她就算故意的。”

        “跟她计较干什么？”她甩了下被撞得有些发麻的手肘，抬眼看走远的阿斯托里亚，她正落落大方的跟周围人打招呼，她倒是比达芙妮更擅长如何人际交往，也更擅长戴上面具去做人。

        “站着干什么呢？”布雷斯双臂搭上两个人的肩膀，“不饿吗？”

        菲奥娜侧着身子转头看他，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先处理好嘴边的口红再说。”

        布雷斯瞳孔地震，慌乱地用手背擦着嘴角。

        今天早餐的学院话题依旧是昨天列车上的摄魂怪，几个男生夸大其词的讲述他们丝毫没有考证的经历，惹得周围的女生害怕地用手捂住脸。

        “你们的新课表。”德拉科坐过来递给克莉斯两张课表。

        她给菲奥娜一张，又看了下新学年的课程安排。很好，新学期的第一节课就是她最不擅长的变形课。麦格教授给予她重望，但是她对于变形术，总是差一点感觉。

        克莉斯抽出德拉科夹在书里的课程表，端详起来，她想知道他最终选了哪几门选修课。

        “我看看，恩……上午是古代如尼文和魔法史，下午是……神奇动物保护课。”

        说话间，海格提着几只死鸡貂走了进来，又在格兰芬多长桌前停了下来，跟哈利几个人说话。

        “霍格沃茨马上要完蛋了，竟然让那个傻大个来教我们！”德拉科一脸嫌弃的看向走向教工席位的海格，“爸爸要还是十二董事之一的话，准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克莉斯将课表放回书里，对着德拉科插起一颗色泽红润烤番茄，红色的汁液顺着叉子流了下来，她一口吃掉，含糊不清的对他开口，“goodluck！”

        头顶一阵骚动，猫头鹰门从天窗外飞进来，将一个个包裹送到学生手里。

        今天贝克像是发小脾气一样，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将包裹稳稳地交给她，而是把包裹从高空扔下来，还好德拉科手急眼快接下来，要不然砸在桌子上，她恐怕就要带着一身香甜南瓜汁去上课。

        “又是这么一大包……”克莉斯嘟囔起来，手开始拆起面前的包裹。两袋水果，一包糕点，还有本厚如砖头的如尼文词典，上面便签是妈妈的字迹，写着“给罗夫”。

        看来贝克没砸在她脸上就已经感谢梅林了。

        “帮我把这袋水果和这本词典带给罗夫，我记得他也选修古代如尼文了。”

        “报酬是什么？”德拉撑着头，挑起一边眉毛。

        克莉斯从水果袋里挑出青苹果，放进他手提包里，“这些。”

        德拉科笑着站起来，揉搓几下她的脑顶，接过她手里的包裹和书籍，拍了拍布雷斯的肩膀。

        “走了。”

        下午草药课下课，克莉斯费劲的摘下龙皮手套，脱下棉麻工作服，对着温室洗手池上的镜子擦拭脸上的紫色汁水。上课上到一半，她就心神不宁，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修剪缩皱无花果时，还剪断了未成熟的果子，紫色的汁水溅了她一身。

        “你怎么了？斯普劳特教授刚刚看你好几眼。”菲奥娜接过她的衣服，帮她挂起来。

        “我不知道，总感觉……我说不清。”克莉斯叹气，拿起背包。两个人随着人群离开温室区，朝着休息室方向走去。

        她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抚摸了下胸膛，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

        休息室的门口，布莱斯来回走动，又拦住其他人，像是在询问什么。

        “发生什么了吗？”两人走到他面前，菲奥娜开口询问他。

        “梅林！你终于回来了！快跟我去医疗翼，德拉科受伤了…”布雷斯话音刚落，克莉斯便跑出他的视线。

        她第一次觉得位于二楼的医疗翼这么远，怎么跑，走廊都不见尽头。

        来到医疗翼门口，家养小精灵在处理地板上的血迹。血的红和白的砖，多么刺眼的组合，还有潘西刺耳的声音，穿透她的耳膜，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头痛。

        几个人围在床前，床上的德拉科紧闭双眼，面色如纸，绷带缠绕在他的手臂和胸前。

        “他怎么了？”

        “哦！克莉斯！”海格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向后退一步，差点撞倒她。

        她紧紧咬住后牙槽，紧盯着床上的德拉科，“我问你们他怎么了？”

        “都怪他！都怪他！”潘西举起胳膊指着海格，她发起怒来更像一只狮子狗，“他带来了一群鹰头马身有翼兽，谁知道那些怪兽发什么疯，朝我们几个人袭击过来。德拉科……好心帮他安抚它们，帮它们套上项圈，那些怪兽却袭击……哦…我可怜的德拉科。”

        潘西又呜呜哭起来，声音让她变得急躁起来。

        “闭嘴！别哭了！你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什么？你说什么！？”潘西带着哭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她，脸色涨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姐姐！”菲奥娜和布雷斯赶来过来，她冲上前一把拉住潘西，低声说道，“德拉科需要休息，你小点声。”

        庞弗雷夫人走过来，她端着一盘魔药，上面还有几个罐子，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要吵架出去吵，病人休要静养，你们赶紧离开！尤其是你海格！你怎么敢的啊！居然带孩子们去接触这么危险的动物，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海格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泪水从他乌黑的小眼睛里流出来，抬起巨大的手掌胡乱抹着脸。

        德拉科好像听见有人哼哼唧唧的在哭，又传来克莉斯怒吼的声音，还有庞弗雷夫人的训斥声。

        他只记得晕倒前，那只叫巴克巴比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对着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抬起钢一般的利爪，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上前去制止，安抚它。毕竟力量悬殊，利爪将他拍倒在地，胳膊和腹腔传来剧痛，眼前慢慢变黑，昏了过去。

        他迷迷糊糊睁眼，想要起身时，右侧的肋骨传来剧痛，他不禁哼唧一声。

        “哦！德拉科你醒了吗？我可怜的德拉科……”

        一睁开眼，潘西带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贴了过来，他皱着眉头忍着痛向旁边挪了挪。

        “马尔福，别动！”庞弗雷夫人神色紧张的走过来，把一盘子魔药放在一旁，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你伤了手臂，不过你不用担心它们会留下伤疤，主要还是你右侧腹腔。你断了三块肋骨，你得在这里修养两天才能康复。”

        庞弗雷夫人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生骨灵递给他，看他喝下去后又到了另一种魔药给他，“生肌水，你胳膊外伤有些重。膏药放在这里，晚上我再过来你帮敷一遍。”

        说完转身开始挥手，赶他们出去“好了，他已经喝完药了，需要休息，你们快走快走！”

        “我们会再来看你的。”潘西含着泪，恋恋不舍地看着德拉科。

        菲奥娜看见克莉斯铁青般的脸色，赶紧拉着潘西离开。

        医疗翼此时只剩下克莉斯。

        她静静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德拉科，以往神采奕奕的眼睛也好似蒙上一层薄雾，他还傻兮兮的对着她笑。

        看他这个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吸着鼻子带着哭腔朝他大喊，“我问你，你逞什么强啊？！你不知道它们很危险吗？海格都不一定能制服的它们，你上去帮他干什么啊！你个大笨蛋，我怎么告诉你的，你都把他们忘在脑后了是不是！”

        “你为什么不想想后果，一旦你死了怎么办？你死了怎么办……”

        克莉斯开始的小声抽泣演变成了嚎啕大哭，布雷斯告诉她德拉科受伤的消息，她害怕极了，甚至不敢想象他受伤的画面。

        “奎妮，奎妮！”德拉科用没受伤的左手慌乱抱住她，上次她这么号啕大哭还是因为他把她推进泥坑里，让她摔破了头。

        “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我脑子里想的是，如果你在场，一定会想办法，去制止它去伤害别人……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

        她握住他的左手，伏在他肩上呜咽的哭着，“你还疼吗……”

        “喝了止痛水，我现在不疼了，你看。”说罢，举起他被包裹成木乃伊肢体一般的的右臂，又在她面前晃动了几下。

        “嘶……”他故作疼痛，闭起一只眼睛，偷看克莉斯的反应。

        “别动了，你别动了！”，她眼神中带着惊慌，连忙按下他的手臂，“以后别逞强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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