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合作愉快

刚下马车，就有四个穿戴整齐的婢女提着白色的灯笼在等李治和源朝惠。

        侍卫头领带着自己的下属，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两个年迈的人过来拉马车，将马车停到了特定的位置。

        年岁最长的婢女说道：“南川先生，朝惠小姐，请跟我们来，天皇陛下在偏殿等你们。”

        随后，李治和源朝惠就被她们四人给领到了偏殿。

        偏殿灯火辉煌，响着此起彼伏的乐声，歌女在偏殿中央跳舞，持统天皇抱着依藤小公主，一边吃晚饭一边欣赏舞蹈。

        “母亲，他们来了。”依藤小公主深受宠爱，故而唤持统天皇为母亲，而不是母后或者天皇陛下。

        持统天皇点点头，表情如初。

        “源氏家族源朝惠，参见天皇陛下，天皇陛下万福金安。”源朝惠双膝跪地，行最高礼仪。

        “大唐使者李百川，见过天皇。”李治微微鞠躬，语气不卑不亢。

        持统天皇懒洋洋地抬起手，说道：“来人，赐座。”

        令下，几个奴婢抬着两张金丝楠木制作的靠椅，分别放到了两旁。

        李治和源朝惠各自寻了一个靠椅，坐下。

        “音乐不要停，舞蹈也不要停，一切照旧。”持统天皇拍手，立刻有人给李治和源朝惠端上酒菜。

        李治和源朝惠没有客气，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欣赏歌舞升平。

        过了大概一刻钟，持统天皇命人撤去乐师和舞姬，偏殿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不少。

        “依藤，你先去玩吧，母亲一会儿再来找你，好吗？”说着，持统天皇让人来领依藤出去玩。

        依藤小公主行了一个告别礼，就和来接她的女婢出去了。

        持统天皇打了个哈欠，声音很温柔：“得知二位尚未用晚膳，朕特意留了时间给二位用膳，刚刚看二位已经吃完，接下来便开始谈正事吧。”

        源朝惠恭敬发问：“敢问陛下找我们前来，所谓何事？”

        “你既然先开口问了，那朕便先谈谈你的事情吧。”持统天皇道，“你自九岁入宫，至今已有七年，你源氏不甘于区区伊豆之地，时刻想返回畿内地区，是也不是？”

        持统天皇都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源朝惠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不然就会显得很有心机，不够痛快。

        “尽如陛下所言，我源氏不甘于区区伊豆之地，时刻想返回畿内地区。”源朝惠铿锵有力地说，“源氏本就是畿内地区的贵族之一，若不是平氏和藤原氏联手，我源氏也不会因为战败而被流放到伊豆地区。所以说，源氏回畿内地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持统天皇很欣赏源朝惠，她认为人就该这样，有事直接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藏着掖着只会让双方都很累。

        “虽然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可是你源氏凭借什么回归畿内地区呢？”持统天皇发出致命一击，“平氏和藤原氏，一个拥兵，一个拥财，他们不想让你们回来，你们就一辈子都回不来。”

        假若这之前，源朝惠被这么一问，定会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和李治的那次交谈，源朝惠已经成长了很多。

        “启禀陛下，父亲之所以会送我入宫，为的就是和天皇一族联姻，然后借助天皇一族的力量，重回政治舞台。”停顿了几秒，源朝惠继续说道，“刚刚说的是原本的计划，现在不同了，现在源家不想联姻，只想合作。源家有兵，陛下有权，我们两家合作，扳倒平氏和藤原氏指日可待！”

        源朝惠的话句句入了持统天皇的心，她继位天皇已经有五年了，这五年她日日夜夜都在谋划，谋划如何扳倒平氏和藤原氏，将全国的军权和行政大权夺回来。

        “想和天皇一族合作，还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持统天皇不亏是玩政治的，永远不会让自己吃亏，“据密探回报，平氏已经派了大军前往伊豆，如果你们源氏能在此次围剿中存活下来，天皇一族便答应和你们合作！”

        平氏集十万兵力压境伊豆半岛的事情，源朝惠早就收到了来自家族的告急通知。家族告诉她，此次源氏凶多吉少，希望她早点和天灵大皇子成婚，方解源家燃眉之急。

        明知道家族凶多吉少，源朝惠毅然决然道：“陛下金口玉言，今日之事我源家记下了。他日我源家必会大败平氏，让陛下看看我源家的实力，安心和我源家合作！”

        持统天皇半是疑惑半是惊讶，以她得到的第一手情报来看，这次平氏攻打源氏，源氏是凶多吉少，为何她在源朝惠的身上，却看到了必胜的气势？

        难不成源家暗中隐藏了实力？持统天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深吸一口气，持统天皇回答：“你放心，朕会一直记着今日所言，只要你源家能在围剿中存活下来，天皇一族定会成为你们的盟友！”

        听了许久，李治忽的发现，持统天皇和源朝惠谈的事情，他知之甚少，他想看来建立情报组织匿蝶这件事情，得尽早提上日程了。

        没有情报，两眼一抹黑，非常不利于开展行动。

        持统天皇的视线转到李治身上：“朕和源家的事情暂时聊完了，接下来朕想和南川先生好好聊一聊。”

        听到扶桑天皇喊自己南川先生，李治多多少少有些自豪。

        “陛下有事直说，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李治说，“正好今日，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陛下谈谈。”

        “打开天窗说亮话，朕喜欢这样的谈话方式。”持统天皇说道，“知道为什么叫你而不叫苏尚书吗？那是因为你目标小，苏尚书目标大。苏尚书信任你，所以找你来也是一样的。”

        据李治所知，天皇一族似乎被平氏和藤原氏监视着，行动多是不便。因此，今日叫他而不是叫苏凝笙，他能明白此中缘由。

        李治拱手道：“陛下，找我所谓何事？”

        “找你来，原因不是很明确了吗？我想法藏大师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朕有意和你们合作。”持统天皇笑了笑，“今日叫你前来，就是为了谈谈合作的具体事宜。”

        原来如此，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如果是这件事情，那就变得简单了，李治心想，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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