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情蛊发作

沈苍越轻叹一声，他侧过头定定地看着眼前人儿。从前季昭月身子无碍，那脸色瞧着便是健康红润的，可如今这些时日来诸多折腾，那脸颊瘦削不少，就连脸色也是差了很多。

        “待日后回京，你必不可再这般劳心伤神了。”

        “朝堂的事儿也不必再管，我会护着季府，不会让任何人妄动了季将军。”

        沈苍越神色肃然，下了保证来。

        他身为内阁首辅，若是真真想着护着谁，那必然是能护得七七八八。只要这季睿年不是犯了谋反大罪，他都可尽全力将人护下。

        季昭月心下微动，可刹那间又是数万跟银针扎入心头般的心悸传向四肢百骸。

        她撇过脸去，尽可能不叫沈苍越瞧出她的怪异来。

        “好，你负责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我便在府中为你调理身子。”

        鼻头止不住一阵酸涩向上涌，也不知是那心悸过于难以忍受，又或是这情话过于动听。

        可这情话愈是琢磨，愈是能体会其间欢愉，那心头痛楚便是愈发难忍。

        她没按耐住捂住心口，唇间溢出一阵呻吟来。

        沈苍越察觉怪异，一把掰正季昭月削弱的肩，将人掰正。他瞧见那苍白的唇因着贝齿的咬合溢出血来，衬地那清瘦羸弱的颜容多了些许妖冶。

        “昭月——”

        他沉声道，言语间不禁多了几分咄咄逼人来，“你有事儿瞒着我。”

        季昭月原是想着寻个理由糊弄过去，可瞧着沈苍越这番模样便知再难糊弄。她将那日在洞中，服下蛊虫之事一一道来。

        “蛊？”沈苍越像是被吓得不轻，那攥着季昭月削肩的指尖都在轻颤。似是在极力隐忍着。

        季昭月轻轻颔首，而今这心悸缓和了不少，她摸着其中规律，想来只要不想着那男女情爱，似乎这蛊毒便不会发作。如此想来，倒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多久发作一回？”

        沈苍越问道。

        季昭月摇头，“只要是触发了条件便会发作，可至于是触发了什么我也不知……”思前想后，还是暂且瞒下沈苍越情蛊之事，一来即便是沈苍越知晓这情蛊，也寻不出解救之法，医理上她自是比沈苍越懂得多些，二来他也不愿沈苍越因着这事儿与她疏远了……

        “其余便是一概不知？”沈苍越神色微凛，思及那早早便死了的黑风，愈发愤懑，早知有这事儿，便该在那人死前，尽可能吐露出相关讯息来。

        季昭月轻轻颔首，而今这痛楚逐渐缓和，她倒是不似先前那般难以隐忍，“早些歇着吧，我实在是有些困乏了……”这话儿倒不作假，方才折腾了许久如今可不是累着了。

        沈苍越体谅她又是替自个儿针灸，又是蛊毒发作，亲自替人褪了衣衫将人抱起搁在塌上，又悉心掖了掖被角。

        季昭月许是真的累及了，一沾上枕头便沉沉睡了去。沈苍越浸湿了帕巾，为她擦拭了下唇上的血迹以及额上的薄汗，颇为心疼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紧接着便推门离开内室往前厅走后，来至前厅，一刀已是一早便在这儿候着。见着沈苍越后便跪下行礼。

        “让你去查得，已仙逝的蕙贵妃跟前伺候的老人可查到了？”

        一刀颇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当年皇上雷霆手段，蕙贵妃仙逝后，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一应服下毒酒给蕙贵妃殉葬。”

        “便是不曾留了一个活口？又或是，能否寻着那嬷嬷的后人？”

        “倒是寻了位接生嬷嬷的孤女，与她打探过一番，那小女孩儿得了银子便将昔年之事一一道来，尽管她知之甚少，可当年那接生嬷嬷与她来往的信件中，属下觉察出些许不对来。”说罢便从胸襟处取出一叠信件送至沈苍越手中。

        沈苍越接过，细细瞧了一番。

        “皇后……”薄唇微启，眼底眸光微闪。

        “是，皇后娘娘曾托问接生嬷嬷蕙贵妃胎象之事，可据属下知道的，蕙贵妃生前与皇后交情并不深，皇后几次三番问及蕙贵妃胎象想来其中必然有猫腻。”

        一刀义正言辞，将自己所猜度一一道来。

        “我知道了。”沈苍越神色未见波动，可藏于袖下的双手却是紧攥成拳，他将这信件一一折叠收好。

        “另外仍有一事。”沈苍越看向一刀，思及方才季昭月蛊毒缠身，痛楚难抑的模样，“先前听你说起，你识得一对蛊毒一事上颇得造诣的老游医，不知能否寻得到他？”

        一刀不解，问了声，“蛊毒？大人您中了蛊毒？”

        沈苍越摇头，“你去寻便是，其他不必多问。”他想着，季昭月既是将这事儿瞒着他，想来也是不愿叫旁人知晓的，便不曾告知一刀真相。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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