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入宫请安

外头的车夫又探入头来，“主子，已经将暗中跟随的人甩开了。”

        还未等季昭月应声。沈苍越便沉着声线道，“跟着的人？什么意思？”

        季昭月叹了一声，吩咐那车夫好生驾马，之后才看着沈苍越细细地将这些时日来，他昏迷期间所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道来。

        沈苍越听完，神色冷了冷，“那暗卫可在？”

        季昭月点头，“五名侍卫五名暗卫皆是明面上跟着的。”

        沈苍越冷声唤道，“一刀。”

        道罢，过了不久便有一暗卫的声线从车厢外头传入，“主子吩咐。”

        沈苍越道，“将后头跟着人一一处理了，处理完再回来答复。”

        “是。”

        季昭月倒是不曾置喙沈苍越的决定，揽着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肩上，“如今你可算是醒了。”

        沈苍越轻轻颔首，眼底渗满柔情，抬手抚了抚她出行匆忙而扎的略微随意的发髻，“这些时日来你殚精竭虑的，也是苦了你了。”

        季昭月摇头，声线中似是夹杂着些许哭腔，“你中毒之事尚未查出眉目，那毒虽是解了却引发了你体内积年毒素，是而才要带着你出来寻药。”

        沈苍越眼底微寒，似是强压抑着杀意，“朝中与我交恶之人，沈奕是一位，那御史中丞是一位……”他心里头默默细数了一番，可到底还不敢下决断是何人下的毒。

        季昭月抿了抿唇，“沈奕不大像是会做出这般莽撞事情来的人，我不觉着下毒的人是他，他素来是惯会借刀杀人的。”

        沈苍越微微阖上眼，“这事儿等来日回了京中再细查也可。如今也可让他们松懈一段时日，届时方才能露出马脚来。”

        季昭月颔首。

        “你、你是皇上与蕙贵妃所诞下皇子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见沈苍越听了这话儿似是神色并无异常，方才继续说道，“当时我想着，出京一月，必得在京中给他们搞些事儿出来才行。”

        沈苍越沉寂片刻才道，“皇上知道了？他老人家如何？”

        季昭月如实道来，“皇上不曾下令澄清这事儿，也不曾命人彻查，如此一来，我们倒是不必遮掩着。”

        沈苍越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心里头歉疚着，自是不会下令澄清。罢了……”说罢，又看向季昭月，笑了笑道，“我们这是已经出了京城了？”

        季昭月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卷地图来，指着上头七横八竖的山脉对沈苍越解释道，“这是云断山脉，西临景云镇，是个可安生养伤的好去处，我们如今已经离了京都，这儿是京郊，下一处便能到镇上了。”

        她握了握沈苍越仍是泛凉的手心，“那山上应当能够入药的药草，届时定能解了你身上积年余毒。”

        沈苍越竟是没由来地喉间一阵哽咽，他声音仍是如低哑暗沉，可这一刹那他竟是想紧紧地将眼前的人儿揽入怀中，向她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次日朝会，如往日般沈萧沈奕以及诸位大臣下了朝会后，原是要出宫回府歇着，可御前太监却趁着无人时，将沈萧唤去了上书房。

        沈萧心下惴惴，生怕自个儿向沈苍越下药的事儿叫皇帝查出了苗头。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寿安康。”

        皇帝摆了摆手，又命御前宫女赐坐，之后又屏退四下，显然是有着隐晦之事与沈萧商讨。

        “京外的谣言想来你也是听了些许，你如何看待这事儿？”

        沈萧有些愣住，心里头开始琢磨起来。他曾记着娴妃与他说起，皇帝最是重视孝悌之意，如今这话儿倒是有些许想要试探的意味在里头……

        “儿臣，儿臣返朝未久，再加之蕙贵妃娘娘的事儿已是二十余年前的宫中秘事，儿臣不甚了解，也无从说起此事是真是假，可若是真的，儿臣倒很是心疼沈首辅，多年来未能入主宗祠，也未能够被世人承认其皇家身份。”沈萧这番话倒是答得滴水不漏。

        皇帝笑了笑，“那你觉着这坊间传言是真是假？”

        沈萧忙不迭跪下请罪，“儿臣不敢揣测皇家秘事，真与假父皇心中自有定断。”

        皇帝也不吭声，沈萧便这般跪在地上请罪，大气儿也不敢喘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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