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试药

春桃自幼便伴着季昭月长大，说是姊妹也并不为过，她如何能狠得下心来让春桃来试药？

        抬手揉了揉春桃的双鬟髻，笑着将她搀了起来。

        看着府医欣然道，“大夫，劳烦你快些将那毒药还原出来。”

        管事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似得，忙道，“夫人……那大理寺里头有几个死囚，左右是无人问津的，咱们向大理寺卿大人借用一二倒也罢了。”

        季昭月微拧着眉，“大理寺卿？与大人交好那一个？”

        管事笑着点头，“是。我先前追随着大人倒是与那大理寺卿有过几面之缘，我待会儿便带着侍卫去他府上走一遭，借用一名死囚带来。”

        季昭月仍是存着些许疑虑，“可，大人中毒之事不得对外张扬，若是大理寺卿问起该如何是好？”

        管事倒是不以为意，“这拿死囚的犯人来做些腌臜事儿的人多了，这京中但凡有头有脸且与大理寺卿有些许交情的都问过他这事儿，大理寺卿大人不会过问的。”

        季昭月轻轻颔首，“如此便好，那你尽快前去办妥这事儿。”

        管事点头，“我现下便去。”

        管事带着府中侍卫离开后，府医也下去将这毒药提炼出来尽快制成药丸。

        管事与府医皆走后，季昭月终是有些扛不住了，许是过久未用膳的缘故，腹中一阵绞痛，再加之昨儿个也不曾睡好，如今身子虚乏。

        春桃吩咐厨房送来些许好消化的小米粥以及软糯入口的糕点，硬是逼着季昭月用了些许。

        “小姐，若是您再不好好对待自个儿的身子，即便是晚些时辰大人解了毒醒转，见着小姐您这般模样亦很是心痛，小姐您就算是不顾及着自个儿的身子也该顾及大人。”

        季昭月听进去了些，接过春桃递来的小米粥与银勺，小口地喝了些米粥。

        喝过米粥后，又被季昭月强摁着在塌上眯了一阵。

        此间，沈苍越额上的绢帕皆是春桃给替换的，如此一晚上的冰敷降温，这体温着实是稍稍退了些，好歹不如昨儿个那么烫了。

        待季昭月醒转时，便不再假借春桃的手替沈苍越更换绢帕。

        “这温度好似降下来了……”下意识地长舒了口气。

        春桃笑了笑道，“是呀，小姐您辛辛苦苦照顾了一晚上，也算是不辜负了。”

        “盼着此番试药能够成功，尽快为大人解了毒。”诚然，她也不知这消息能够封锁多久。季昭月如此想着，若是这事儿传入皇帝耳中，以皇帝如今对沈苍越的倚赖程度，必然会吩咐太医前来为他诊治，届时沈苍越体内积年毒素之事必然会被皇帝知晓。

        季昭月心下想着，既是沈苍越这些年来不曾告知皇帝这事儿，想来也是不愿叫皇帝知道，且二人身份尴尬。

        “是呀，否则大人这些日子不上朝，皇上必然会生疑的，您也瞒不了多久。”春桃轻叹一声，似是想起些什么似得又道，“可是，您为何不愿叫皇上知道这事儿。皇上如今这般器重大人，若知道了必然会遣派太医前来为大人诊治，届时岂不是更好？”

        季昭月笑了笑，却并不做解释。

        主仆二人聊了些体己话儿，半个时辰后，管事带着侍卫以及从大理寺那借来的死囚，齐齐入了寝屋的偏殿。

        季昭月心知这会儿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候，不敢懈怠，强撑着去了偏殿，也吩咐下人去将府医唤来。

        府医带着提炼研制而成的毒药摆在季昭月面前，季昭月吩咐人将这毒药给那死囚强行喂下。

        一刻钟后，那死囚面色发白、嘴唇发紫口吐鲜血，与沈苍越毒发时候一般无二，季昭月忙不迭吩咐春桃给那死囚为了解药，服用解药后，又将死囚抬至软塌上，静待结果。

        偏殿内诸人皆是心下惴惴，季昭月更是不安得很，生怕这解药无用，届时再这般耽搁下去，只怕沈苍越有性命之虞。

        幸而，那死囚服下解药后缓缓见好，府医忙上前为其把脉，季昭月亦是分外留心着府医面上神色。府医把脉过后，又取了银针刺入死囚穴位放血，肉眼可见的血液回归鲜红。

        一炷香后，府医欣然一笑，对季昭月禀报道，“夫人，这解药可以解了大人身上之毒，这死囚已然无事了。”

        季昭月上前，  也为那死囚诊了脉。正如那府医所言，毒素已然尽数清除，除了这死囚身子略有些孱弱，其他并无大碍。

        季昭月长舒一口气，接过另一颗解药去了主卧，亲自给沈苍越服下。

        然而一刻钟、两刻钟过去，沈苍越始终未有醒转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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