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清廉

皇宫。

        五皇子沈奕下了朝会便入宫向皇后请安。

        皇后彼时正用过点心，倚靠在贵妃榻上，听着手下宫人禀报着前朝之事，一听到宫人来报道是五皇子前来请安，当即便屏退左右。

        沈奕入了内殿，见过礼后便坐在一旁。

        “听闻你与沈萧在朝堂上起了争执？”皇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言语间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韵味。

        沈奕轻哼一声，倒也并不觉自个儿此举不妥，“此番沈苍越提及搜寻朝臣府邸过于娇奢的器皿、金银，这事儿分明该交由我全权操办才是，那沈萧初来乍到，与宫中能有哪位大臣交好？而今我从旁协助，利用了我与朝臣们的交情，可这功劳却偏生叫沈萧占了去，我如何情愿。”

        皇后轻叹一声，“可这事儿是沈苍越提及的，你即便是怨恨，想来也怨错了人。”

        沈奕撇过头，气得胸膛起伏未定，“沈苍越向皇上举荐沈萧，无非是他与我素来有怨，他自是要向沈萧投诚讨好，可那沈萧也太不是个东西……”

        皇后轻哼一声，“投诚讨好？这可不见得，你可曾想过他偏生便是要你与沈萧二人起了龉龃，待你二人争得头破血流他好坐收渔翁之利。”顿了顿，又道，“你切莫忘了，那沈萧原先也是与沈苍越不合的。”

        沈奕思及围场之事，那会子瞧着沈萧与沈苍越却非交好的。

        “可如今皇室之中，最有可能拿下太子之位的除了我便是沈萧，他而今若是两边都不讨好着，待来日我与沈萧当中有一人坐上太子之位，定不会叫他好过。”

        皇后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事儿。

        “你须知这当口不可与沈萧闹得过于不可开交，否则你父皇瞧见了也会觉着你存了二心。”

        沈奕半信半疑，可到底不曾再出言驳斥，皇后乃皇帝发妻，稳坐后位二十余年，其心智与城府自是非常人所能比拟。

        “是。儿臣知道，定不会这当口与沈萧生了龃龉。”

        皇后展颜一笑，知会他回府好生歇着。

        待沈奕一走，隐于屏风后的姑姑才踱步而出，向皇后见了礼后才侃侃道来，“这五皇子虽说并不聪颖，可胜在并无家世、且听话得紧。”

        皇后嗤笑，“听话与否，本宫与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呢，兴许是表面上故作乖觉罢了，只一点你倒是说对了，他并无家世、且生母亡故，本宫膝下又无子嗣，若来日沈奕登基，本宫才可保住这荣华。”

        姑姑笑着称是。

        沈府。

        沈苍越近来内阁无事，是而下了朝会便往沈府赶了回去，原是想着寻季昭月说一说这朝堂之事，可一踏足主卧，便听丫鬟回禀，季昭月去了永定候侯府参加茶话会。

        “茶话会？”

        丫鬟忙不迭应了声，“是，永定候夫人昨儿个便递来了帖子，宴请了这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咱们夫人今儿一早便出发了，夫人许是觉着大人没那么早回府，应当晚些才能回来。”

        沈苍越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突然便想起昔日，因着他政务繁忙，未能陪季昭月前去街上挑衣裳的事儿，不曾想那日竟是叫季昭月与秦云起了冲突，险些还受了欺辱……

        而今这茶话会上，朝中诸多朝臣的后宅夫人会参加。近几日来，因着这清廉活动的进行，朝臣们表面上虽对他恭敬和谨，可沈苍越清楚得很，私底下必然是对他恨之入骨。

        那些个后宅夫人们又岂会给季昭月好脸色瞧……

        心里头愈发觉着不安得很，也顾不上旁地，入了内室将朝服退下便匆匆潮骑着马往永定候府邸上去了。

        永定候府邸。

        季昭月还真是就着那槐花酿的事儿与永定候夫人聊了许久。

        她虽极少酿酒，可前世在五皇子府邸时，沈奕尤爱槐花酒酿，是而，她前世倒是对此下了不少心思，而今虽许久未曾亲自操手酿制，可有些本事到底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曾想沈夫人竟是有这等本事，首辅大人该是享福了。”

        季昭月笑而不语。

        “咳——咳咳。”

        一阵冷风吹入，永定候夫人许是穿得单薄了些，遇着风便是止不住一阵咳嗽。面色也涨得发红。

        季昭月忙拾起一旁的披风将她拢住，又唤了声外头守着的侍女。

        侍女赶忙往永定候夫人手中塞了个汤婆子，为她拍着脊背顺了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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