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酒坊

那季睿年成婚十余年来，唯有季夫人这一个妻子，莫说侍妾通房，便是屋里头伺候的也是些上了年纪的嬷嬷，并无年轻貌美的丫鬟，那书房里头侍奉的也是小厮书童。

        若说以季睿年这般性子会背弃季夫人，这实在是秦云不敢想的。

        柳氏笑了笑道，“我自有我的良策。”

        顿了顿，又问道，“你身上可有银子？”

        秦云摇了摇头。

        柳氏无奈，却又不敢直接将印着季府记号的银子直接给了秦云，只得带着人去了茶馆先饱腹一顿，之后再雇马车将人送去五皇子府邸。

        沈苍越与季昭月二人乘着马车来了酒坊。

        入了酒坊便见掌柜迎了上来，像是早早侯在外头似得。

        “贵客呀，不知大人今儿个是否又是原先那一处雅间？”

        季昭月心想果真是这儿的熟客。

        沈苍越轻轻颔首，“如往常便是，原先的酒酿撤了，上些不易醉人的果酒即可。”

        掌柜不经意间打量了身旁的季昭月一眼，讪笑着点头。

        小厮将沈苍越与季昭月二人领至雅间。

        “不知二位今日想用些什么。”

        说罢，小厮又将一瞧着稍显陈旧的本本递至二人眼前。季昭月接过，翻开一瞧才知是这酒坊近段时日来的时兴菜色。

        “八宝鸭、荷包里脊、鹌子水晶脍、卤鹅、藕粉桂花糖羹、赤枣雪蛤。先上这些吧。”

        那小厮欣然接过菜本，“这位姑娘看来是常来光顾呀，这点的可不都是咱们写在菜本里的菜色。”

        季昭月征了征，忙笑道，“别贫嘴了，快些下去忙活。”

        小厮应下，离开了雅间。

        在季昭月方才点菜之时，沈苍越便已是生了些许疑窦。

        不知是否巧合，他分明是头一回带着季昭月前来这酒坊，可季昭月却好似熟门熟路般，且能顺顺当当点出他平日里来这酒坊最爱尝的几道菜色。

        “你先前常来？”

        沈苍越问了声。

        季昭月无法，知晓方才点菜时已经让沈苍越生了疑窦，便欣然颔首，“啊，是呀，先前时常与春桃来这儿用过。”

        沈苍越轻轻颔首也不再多问，随口转移了话题，“这酒坊的梅子酒一绝，且不易醉人，酒劲也不大，你待会儿定要试试。”

        季昭月笑盈盈地看着他，托着腮，“那我待会儿定要多喝些。”

        沈苍越有些无奈地笑了，“酒喝多了伤身，适当便是。”

        季昭月正想着出声打趣，却被外头一阵暴呵惊得收了口。

        “你们酒坊怎么做生意的？方才我们要雅间，你们推口说雅间满了，可这雅间里头的俩人可是比我来得晚的，怎么她们便不必等？”

        季昭月征了征，紧接着笑出声来打趣道，“看来这酒坊的治安好似不大行，竟是叫人都闹到雅间外头来了。”

        沈苍越却淡定地回了声，“酒香菜绝便可，至于旁的，我倒是从不在意。”

        左右那人也无法冲进来将这胡乱砸上一通，顶多在外头大放厥词罢了。

        “懂不懂先来后到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是这般欺负人……”

        “你们这酒坊还有没有点规矩。”

        那人似乎骂的起劲儿，一个劲儿羞辱季昭月与沈苍越二人。

        不一会儿后，雅间外便来了酒坊掌柜以及三俩大汉，掌柜与大汉身后则是沈府的侍卫。

        掌柜与小厮在外头劝导这男子，侍卫则是入了雅间向沈苍越告罪。

        沈苍越摆了摆手，“罢了，且瞧瞧掌柜如何处置。”

        那掌柜想来也是不愿轻易得罪客人，更不愿酒坊名声这般叫人抹黑。

        “这雅间是里头这位公子早先便包下的，即便是他不来，这雅间也得空着留着……这是咱们酒坊的规矩，咱们自然得依着规矩行事。”掌柜苦口婆心劝着。

        那人却丝毫不领情，更不愿下掌柜递来的台阶，“你们说他事先包下便事先包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暗中串通起来，便是为着坑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寻常商户。”

        掌柜颇有些许无奈，“这，来者皆是贵客，我这酒坊也是敞开门作生意的，怎会砸了自家招牌。”

        男子轻哼一声，“反正今儿若不还我一个公道，我今日便在这不走了。”

        掌柜只好与男子商讨要如何还这‘公道’，男子扬言一炷香内，清一间雅间出来，若掌柜能做到他自是既往不咎。

        这条件落入里头的季昭月耳中，险些令她笑出声来。

        今儿徐娘作坊碰见作妖的秦云，如今酒坊内又碰见这般无理取闹的客人。

        想来今儿出门倒是忘了算上一卦。

        沈苍越心道这菜多半也到了该上的时候，外头这般堵着，想来这菜也不好送进来……

        对身侧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应了一声当即便出了雅间将人三两下捆住手拖走。

        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不少。

        季昭月呼出口气来，笑着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今儿个不想插手这事儿……”

        沈苍越定定看着她，一本正经说道，“菜多半是好了，若是堵在外头送不进来，凉了便会影响口感。”

        季昭月强忍着笑意才没能笑喷出来。

        如沈苍越所言，那菜很快便由着小厮送了进来。

        先是一道色泽鲜艳的八宝鸭、荷包里脊以及一小壶梅子酒。

        季昭月知晓沈苍越甚爱这一道荷包里脊，菜刚上桌便夹了一块往沈苍越碗里头。

        这一举动叫沈苍越心下咯噔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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