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010.8

他倚在玻璃镜上样子懒散，好似一个即将堕落深渊的神。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半眯着，就这样看着她。

        林栀挑了几件衣服往他身上比了比，两人靠的太近他鼻尖充斥着栀子花的淡淡清香，诱人，引人犯罪。他突然低下头靠近到她耳畔，言语有些放肆，声音却魅惑的不行，“你说如果我现在亲你会怎么样？”

        林栀本在挑衣服，听到这话瞬间红的像一个蟠桃，她羞红着脸往后退了退，赌气般将衣服推到他怀中，语气僵硬道，“你自己去挑衣服吧。”

        陈迟低头暗笑，他用手扶了扶额头，笑着说，“我还是喜欢你挑的衣服。”

        林栀白了他眼没有理他，陈迟知道自己越界了凑上前蹲在她身边，“刚刚开玩笑呢，哥哥怎么可能会想亲你呢？”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他何止想亲啊还想做些什么。

        毕竟他又不是她亲哥。

        林栀这人很好哄，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好了，陈迟蹲在一旁三分钟还没有她就消气了重新拿起衣服在他身上比划。

        买完衣服后两人一起回家，到家时外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林途则坐在外婆旁边吃着荔枝，林栀瞟见他身旁的几个大箱子有些不满道，“这么快就要回家了吗？”

        “大小姐你已经在这里待了快要一个月了。”林途善意的提醒道。

        林栀没理她坐在外婆身边，撒娇道，“外婆你和我们去南城嘛。”

        外婆始终笑着，那双被皱纹爬满的手摸了摸林栀的头，“外婆还是喜欢小县城的生活节奏。”

        送别那天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林栀抱了抱外婆和杜言就上车了。

        火车开动那一瞬她回头观望，这一别又要春节才能见面。

        高三被要求早一个月开学，林途接收到这个通知后在座位上骂骂咧咧，而陈迟始终低着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南城坐火车只要一个小时，下车时林栀回家而陈迟他们则要去学校报道。

        她在街道上拦了辆出租，坐上去后便打开手机联系了一个月没有联系的许佳。

        【栀栀：我回来了。】

        她还特意附带了一个小猫的表情。

        那边回复的挺快，但语气却很冷淡。

        【佳：好。】

        林栀打了几个字但想了想却又将它全都删掉，她将手机放在大腿上自己靠在后备椅上侧头望向窗外。

        车停在小区外她付了钱推着行李箱下了车，母亲早已在保安室等候多久看见她赶紧走上前揽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只只你老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们高二也要提前开学。”

        林栀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她呆站在原地扶额道，“妈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们老师说你们高二也要提前开学。”

        “为什么？我不理解。”

        林母低头看了眼手机，“具体也没说，等你明天去学校报告应该就清楚了。”

        林母将林栀送回家后又叮嘱了她几句便匆匆离了家往实验室赶。林栀进了卧室将行李箱打开，她弯下腰将自己的衣服取出慢慢的挂在衣架上，窗户没有关，夏日的热风顺着窗户灌进卧室，窗帘的帷幔被风吹动，在风中飘荡，动摇。

        收拾完衣服的她，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双手撑在软垫上，拖鞋摇摇欲坠的挂在脚尖，这时手机铃声所响。她一把揽过手机，看了眼来电人。

        【傻逼林途。】

        她接通电话，那边传来男生慵懒的声音，“听说你们明天高二的也要来上学。”这声音怎么听怎么欠揍。

        林栀从沙发上站起，将左手臂搭在阳台的黑色围栏上，她盯着不远处的火烧云，问道，“学校又搞哪一出？”

        “不知道，但我刚刚听他们说今年高二普遍都提早开学了。”

        林栀一时间觉得无语至极，她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说，“那我挂了。”

        “先别挂，你等下换套衣服我叫陈迟去接你。”

        “接我干嘛？”

        “有事。”

        什么事他也没有说就匆匆挂断电话，林栀看着挂断电话的页面，嘀咕着起身去衣柜找衣服，左挑右选的最后挑了件白色蕾边的纱裙，她换好衣服站在厕所镜子前随手扎了个高马尾。

        她转了转身欣赏着自己的容貌，发自内心的点评道，“我怎么这么美。”

        -

        在二楼时她就已经看见陈迟了，那人最近烟瘾也有点大，此时此刻正站在小区楼下的那棵香樟树底下抽烟，猩红的烟在黑暗中余余燃烧，他换了件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被他穿出巴黎时装周的感觉。

        她走到他的跟前，打了个招呼，“陈迟哥晚上好。”

        陈迟本在吞云吐雾见到她匆惶的将烟掐灭，莫名其妙，林栀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像，像丈夫抽烟被妻子抓包的匆忙感。

        她捂着嘴笑，大大的圆眼盯着他看，“你继续抽啊干嘛掐灭。”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的人心里直痒痒。

        陈迟的喉结上下滑动，后槽牙被他咬紧，右手尖玩弄着那根被掐灭的烟。

        “不想抽了。”

        他整个人隐没在暖黄的路灯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被他解开，她看见他的脖颈间有一个黑色的痣。

        “我哥哥告诉你要干嘛了没？”她问。

        陈迟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而是踅身走了，林栀只好匆忙的跟上他的脚步。

        夏日的夜晚总是充满热意，路道两侧走着不同的人，有打打闹闹的一家人，也有低头看手机的上班族

        热风袭来，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林栀跟在他身后，鞋带却突然散开，她只好俯下身系鞋带，本以为系好鞋带后陈迟会走出离她很远的距离但等她抬头再次望过去时却发现陈迟就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她眨了眨眼，盯着他。

        “愣着干嘛？起来走了。”

        林栀笑了，“好。”

        她小跑上前，突然凑到他的面前，头发微微扫过他的手背，痒痒的。他盯着面前蹦蹦跳跳的女孩，始终如一。再要过马路时他猛然抓住女孩的手腕，她真的好瘦，手腕很细细到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林栀低着头，看着覆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个大手她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过马路。”

        陈迟没理她，而是带着她过了马路。

        夜晚明亮的星星悬挂在半空，两人穿过斑马行道，他抓着她的手走过好远距离才恋恋不舍放开。

        对此他的解释是，“车多，危险。”

        地方在一个ktv的包厢里，在进店时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丝带，林栀看了眼丝带又看了眼陈迟，问道，“我不会要带上吧？”

        “嗯。”

        林栀认命般的带上丝带，带上丝带后她陷入无尽的黑暗，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抓住了陈迟的衣角。

        他低头扫了眼她的手，莫名的很享受林栀对他的依赖感。

        ktv鱼龙混杂，他将自己的女孩护在身后，带她穿过条条走廊，在来到包厢门前时，他替她推开门，在三思所下他还是没有忍住，牵了她的手。

        很软又很小。

        女孩子的手都是这样的吗？

        他在心里思索道。

        “我带你进去。”

        进去后，他替她揭下丝带，林栀还未来得及适应亮光就被礼花吓一跳，等她盯眼回身后，第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正中央的生日蛋糕第二眼则是坐在旁边的林途。

        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模样。

        他吊儿郎当当站起身，“生日快乐，只只。”话落，他递给林栀一条项链。

        蓝色的吊钻并不夸张，就这样镶嵌在银色的框中，而链条则是渡了银，整体看起来大气且不华丽。林栀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哥哥。”但很快她问道，“虽然真的很感动，但今天貌似不是我生日吧？”

        “我知道啊，这不你生日要住宿了嘛提前给你过了，等你生日那天再吃个蛋糕就可以了。”

        林栀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只好默认了他这个提前替她过生日的行为。

        她坐在沙发内部，低头看着项链，突然自己面前出现了一束栀子，她抬头看向陈迟。

        那人很紧张，脸颊以及耳垂都染上绯红。

        她笑道，像一颗石子投入他的心湖，引起阵阵涟漪，“我过生日你就送我栀子花吗？”

        “没，等你真正过生日那天会收到真正的礼物。”

        她接过栀子花，对着陈迟眨了眨眼，“那就一言为定啦。”

        头顶的冷气打在她的头顶，那束栀子花被她放在大腿上，今天过来陪她提前过生日的人很多，大多数人都是林途的朋友。他们围在一起催林栀许愿，陈迟将一旁的生日帽替她带好而林途则帮她点燃蜡烛。

        包厢里的灯被熄灭，只有蜡烛的火焰燃烧着，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1，希望外婆长命百岁。

        2，笨蛋林途高考加油。

        第三个愿望她想了许久。

        最后她念道。

        3，陈迟岁岁平安，高考加油。

        不是陈迟哥，而是陈迟。

        再收到他送的栀子花那刻，她的心，突然波澜起伏起来。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情绪冲上心头。很难用言语形容。

        最后，她将这归根于情。

        是什么情？

        友情？还是亲情，还是爱情？

        她暂且不明白，但在第二年的今天，她想或许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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